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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太久，久到他已经忘掉剜肉之痛了，他直视魏泽琳的眼睛，眼里透出精光。
“你知我所有事。”
不是问句，是的，初见之时她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后面用了些手段，知晓了许多关于他的事。
魏泽琳点点头：“是。”
戮引的目光开始变得空洞，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半晌开口。
“与你不同，我有悔。”
魏泽琳直觉自己越来越疲惫，时间所剩无几，她知师傅想拖延时间。戮引这样的人物，能为她做到此等地步，实为不易。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滑下去。
“为了小金公子？”
许是太长时间未曾听闻这个名字，戮引有一瞬间的发愣，常年阴郁面孔透着茫然与痛苦。他记忆中少年的面孔已然模糊，他只记得他很想他。这些年他率性而为，自以为潇洒至极，这天下他哪里去不得。此时简简单单一个名字，勾起了那些他不想忘记却又不敢回想记忆，除了教导魏泽琳的那些年，他从未停留，将自己当成过客走过一个又一个风景。不敢停留，那些回忆太痛。
“是吗？是吧！”
他仿佛是在问自己，也许是因为此时的魏泽琳再无半点威胁，他终于可以在她面前翻开老旧的伤疤。
“我想带他走的，只是他不愿。”
魏泽琳懂，就像悦冬舍不下叶知行一样，她不愿勉强她，不愿让她留有遗憾，终生后悔。
“世上的事总难两全，你我皆是如此。”
魏泽琳没有开口劝解，她本就身处泥泞，深陷其中，又哪里能谈得上救赎他人呢。
戮引敛起悲痛，长叹一声。
“不错，难两全。”终是再没有开口。
沉默半晌，魏泽琳终是撑不下去了，她的眼前开始泛黑，最终被浓厚的黑色笼罩。她的脑袋越来越沉，耳边传来师傅的声音，像是很远，又仿佛很近。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初见悦冬的那一天，那时的悦冬才六岁，圆圆的脸蛋和圆圆的眼睛看着甚是讨喜，身着红色碎花上裳，深灰色如意裙，两个毛茸茸的小辫子一看就是叶大夫的手笔。
此时她看见的悦冬丝毫没有记忆中初见时的呆傻，她呆呆站着，看着悦冬脸上带着笑容一蹦一跳向她跑过来，边跑边叫：“木木，木木，快接住我。”
她就站在原地，面带微笑，黑暗的背景中悦冬的身体散发着微光，她就这样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向她冲过来，直到扑进她的怀中。.......
山洞里，戮引看着魏泽琳一寸寸滑下去，他死死盯住她，直至她吐出最后一口气。他的心情复杂，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见到那个魏泽琳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不知如何开口。那种深入骨髓的疼，他要亲眼看着那个他时常奚落的小傻子经历。
魏泽琳死时面带笑容，戮引知她是在临断气前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