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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当既然想要对付蔺二,那么首先干掉身为他左膀右臂的自己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曾老五却不同,他只是蔺一笑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干掉他不但不会对蔺一笑和天老帮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只会让天老帮从上到下怒火朝天,彻底视四行当为心腹大患——这对于他们要做的事情半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他们接下来的一切计划举步维艰。
“这倒是奇了。”
铁怅忽然皱紧了眉头,低声道:“四行当的家伙一开始便没有干掉李大壮和另外那位弟兄,只是折了其中一人的四肢并且盗走了银子,显然当时还并不打算与我们彻底撕破脸——但仅仅半天功夫,他们的想法就彻底天翻地覆,曾老五一行十二位弟兄无一幸免,刀马旦也亲自来到了大街上狙杀我,这是为何?”
饶是蔺一笑此刻怒不可遏,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不由自主道:“为何?”
“......李大壮。”
铁怅眯着眼,低声喃喃道:“产生变化的源头应该就在那家伙身上,那厮出卖了你我的行踪,所以今夜我才会遇到这一场刀马旦的狙杀,所以曾老五他们才会被四行当的家伙残忍杀害。”
“那家伙竟是个叛徒,亏老子还把他当做兄弟!”
蔺一笑拳头死死地攥紧,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阿怅,我们去把那个混蛋揪出来干掉怎么样?为了荣华富贵,他令十二位弟兄惨死街头,令你身陷囹圄,简直该杀!”
“他的确该杀,因为他实在是太多嘴了些。”
铁怅扫了一眼趴在一旁打盹的铁大,轻声道:“如果他只出卖了我俩的行踪,那么曾五他们还不至于横尸街头——但他不但告诉了四行当我们的行踪,还顺口告诉了他们你我接下来的行动。”
蔺一笑愣了愣:“行动?”
“因为如果只有行踪的话,充其量也就是我今晚会遇到一场截杀而已,算不得事;但他告诉了四行当我打算回去带阿大过来,这才导致了曾五他们的死。”
铁怅伸手揉了揉铁大的脑袋,皱着眉头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合理了,阿大毕竟和你我不同,四行当留下的线索你我看不出来,但阿大却能够敏锐地发现——四行当显然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留下了那个弟兄的性命,这样你才不会太过敌视他们,至少不会全力剿灭这群家伙,只会把他们当做一群求财的小贼而已;但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却发现那位弟兄已经被曾五接走了,进退两难之下,他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下了毒手。”
蔺一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道:“我不明白,阿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怅冷哼一声:“阿大是一只獒犬。”
蔺一笑皱眉:“所以?”
“所以,它的鼻子比任何人都更灵。”
回答他的不是铁怅,而是自医馆大堂之后传来的声音。
面色微微有些疲惫的佛爷自布帘之后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满是鲜血,同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气味:“四行当的那四个家伙都是戏班子出身,除了大正净以外,其余三人现身时都会打扮成自己称号的模样,或戴脸谱面具,或浓妆艳抹,总之绝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见得佛爷出面,铁怅连忙起身作揖,只是佛爷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小犬儿,卓三公子才来戌亥八街第一日,你就差点让他横尸街头,这似乎和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有所不同吧?”
铁怅顿时连连咳嗽,叹息道:“佛爷,他出现得实在是太巧了一些,我也没有办法。”
“某家知晓。”
佛爷瞥了他一眼,摇头道:“罢了,此事怪不得你,卓三也只是受了些伤,性命无碍,过几日便能恢复如初——至于四行当,老规矩,这是你们的问题,我和师十四是不会帮你们的。”
铁怅抱拳道:“小犬儿自然省得,那四行当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自然不用劳烦佛爷出面。”
“我明白了!”
蔺一笑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铁怅与佛爷的交谈。他猛然站起了身,盯着铁怅大叫道:“因为四行当的家伙平日里总喜欢浓妆艳抹,因此他们的身上总会有些脂粉味,这脂粉味对于你我而言自然是难以分辨,但对于铁大而言,想要追踪却是易如反掌!只要我们......”
“阿大虽然是难得的猛犬,但还不至于能够从脂粉味上便分辨出敌人的藏身之处。”
铁怅苦笑着打断了蔺一笑的话语:“四行当的家伙也不是傻子,若是他们的行踪这么容易便能查出来,岂不是早就被人给一锅端了?大家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老江湖,自然不可能简简单单地便被一条猛犬找出行踪,否则他们也不会整日以那副形象示人了。”
蔺一笑瞪了铁怅半晌,终于泄气道:“那他们为何如此警惕?就因为听说了你要带阿大来,他们便干掉了我整整十二位弟兄?——他娘的,说起来就来气,此仇不报,老子从此便不姓蔺!”
铁怅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摸着下巴看着一旁看着手中茶碗沉默不语的佛爷,喃喃道:“这就是我至今仍旧没想明白的地方了,既然他们不怕被猛犬追踪,那又为何要杀人灭口?”
嘭!
蔺一笑一拍桌子,怒道:“管他作甚?老子此次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群混蛋抓出来杀之泄愤!”
铁怅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去掘吧,希望我五十大寿的时候能够听见你传来的好消息。”
佛爷也笑了笑:“记得烧给某家,某家那时候应该已经圆寂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我们如何是好?”蔺一笑大叫一声,怒道,“佛爷倒也罢了,阿怅,你也在这里说风凉话?曾五也是自幼便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弟兄了,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
“仇,自然是要报的。”
铁怅眯着眼睛,低声道:“但要找到他们却不太容易,戌亥八街有地上地下,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些,想要找到他们这几个家伙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在是难如登天。”
蔺一笑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可以等他们来找我们。”
铁怅忽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狡黠的神色:“莫要忘了,想要报仇的可不只是我们,刀马旦死在了‘你’的手下,他们四人情同手足,自然也是要找你我报仇的——甚至不止是你我,整个天老帮,以及这件事有些关系的人,只怕都在他们想要报复的范围之内。”
蔺一笑皱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等他们先来找我们?可这法子是不是太蠢了一些、又太危险了一些?——老子倒是恨不得他们赶紧打上门来,但若是他们找上了你,这又该如何是好?”
“你居然还知道守株待兔这词儿,这倒是令在下大吃一惊。”
铁怅瞥了蔺一笑一眼,咧了咧嘴道:“守株待兔自然是不成的,因为株不够香,兔也没那么蠢。”
蔺一笑叹了口气:“四行当应该没有那么蠢,想要引诱他们出来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事,这群孙子只知道躲在暗处玩些阴招,实在是讨厌得紧。”
“是啊,躲在暗处的家伙的确讨厌,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暗处全部照亮——在戌亥八街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得罪人,毕竟大家谁没点黑暗里的勾当,不过眼下我等也顾不着这般许多了。”
铁怅站起了身,看着医馆里的那两道布帘,微笑道:“幸运的是,我们的身边恰好有一位光芒万丈的冤大头——咳,我是说谦谦君子,他一定能帮我们照亮戌亥八街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