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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不语,两不相欠么?我欠她孟乔的可是多了去了,现在细细想来,我从前对孟乔的嫉恨像极了一个笑话。
严歧居然未与她行夫妻之礼,从不曾碰过她,我看向孟乔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怜悯。
她也不气恼,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似在嘲笑她自己,尔后她抬袖拭泪,看了我一眼起身而去。
孟乔与我,一个是严歧的妻,一个是妾,可我们都是输家,当真可笑!
我后背的伤养了足足大半个月,这还得感谢孟乔送来的伤药。
可我对她并无感激之心,她那日对我说的话我是相信的。
倒是严歧愈发让我看不透了,难不成他绑了我和孟乔在身边都只是假象,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在念娇阁歌馆里那个叫子娇的女子?
迄今为止我也没见过那姑娘,递过两次名帖都被退了回来,还被严歧狠厉的警告过,想必是她告了状吧,严歧倒是将她护得紧。
这日新安那边来了严府的旧人,我也被召去了前厅。
来人细说了些严府的事,严珂的小娘许姬病故,严文秋末前摔伤了腿,虽已见好,却是在入冬前脚伤犯上了寒疾,痛得整夜整夜不得入眠,身体每况愈下。
如今严珂在宫里圣眷正隆,严歧压下了许姬病故的消息亦可以理解,只是他连回新安探望自己父亲的想法都没有,杨夫人更是装聋作哑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唯有孟乔一门心思的想要回新安郡,她想借机回新安看望她的亲弟阿锦。严歧立时否决,孟乔当即就翻了脸,当着众人的面与严歧动手大闹,就连杨夫人都劝说不住,最后被严歧连拖带拽的扛去了朝晖苑。
从前只听府里人说孟乔凶悍,那日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各种厮打啃咬手脚并用,她若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话,只怕严歧都要降不住她了。
我权当是看了一场笑话,随后便回了枫林苑,才坐在榻了端起茶盏,阿铃就神秘兮兮的进来,附在我耳畔说今日来的人是她阿兄的人,我连忙令阿铃仔细着召那人前来叙话。
孟乔虽是无辜我又何姑呢?她至今都觉得严歧心里的人不是她,可我却知,什么青楼歌馆子娇的,那不过都是幌子。严歧若是不在乎她,会对她那般手足无措,容着她在他面前言行无状撒泼打滚吗?唯有孟乔才是他严歧的软肋,如此甚好。
不知严歧用了什么法子再次将孟乔给哄好了,她也没再闹着要回新安,心情也明显好了许多,只依旧是每日都往府外跑。
我都禁足在府里了,还是终生,只是我怎么可能不出去。
在一个毫无月色的黑夜我潜出了将军府,约见的是秦焦之女秦雯,向她献了策助她顺利进入将军府成为严歧的女人。
秦雯虽任性妄为却也不是全无城府,此时她父亲虽已于严歧生了嫌隙,但尚未撕破脸。
而她也觉得她若是嫁给了严歧,于秦焦、于严歧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而我的条件则是要张宥以梁王使臣的身份出使洛阳一趟。
秦雯虽很意外我的要求,却也没过多追问。她要的是进将军府,对严歧势在必得,而我,我只想见见张宥,与他叙叙旧。
秦雯思虑了片刻后与我达成共识,我做她在将军府的内应,直到她进严府,而她只要想出法子能让张宥光明正大且受保护的来洛阳就成,之后我们便互不干涉。
她果然没让我失望,堪堪一月余,便有了梁王将遣使臣来洛阳的消息,随行之列中就有张宥。
这一个多月的苦等终是没让我失望,多亏了元庆机敏,且带来了我最想要的消息。
严歧半年前大败汉中郡梁州军,梁王萧恒帐下军师竟是张宥,此前连秦焦都败过在他手上,严歧也才堪堪险胜,张宥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而新安郡郡守赵志又与张宥有勾结嫌疑,我便写了密信给那人带回新安交给元庆,内容便是让他与赵志密谋掳孟锦去梁州交给张宥,而我给张宥献的策,自然是有办法让他能出使洛阳,并助他带走孟乔。
想来孟锦此时已在他手中了,他有孟锦还愁孟乔不乖乖跟他走么?
我要的便是严歧为此痛不欲生,他的妻子背弃他与旧情人私逃,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因痛苦而变得悲伤扭曲的脸,想想就觉得兴奋舒畅。
当然,秦雯并没能如愿入得将军府,我不知孟乔使了什么本事,竟说动了傲娇自负的秦雯,自甘堕落的躺在朝晖苑的榻上,若她与严歧有了肌肤之亲,孟乔便让出正妻之位,若不能的话,只要严歧愿意那就纳她为妾,当然这条件对于久啃不下严歧这块肉骨头的秦雯来说,左右都不会亏,只是他太小看严歧了。
那夜整个将军府如炸了锅一般,我静静的等在枫林苑,等来的不是阿铃的好消息,却是杨夫人的到来,她央我与她一道去前厅为孟乔向严歧求情。
我慌忙随了她同去,前厅里秦雯的父亲秦焦也来了,秦雯就坐在秦大司马的下首位上,严歧站在厅堂正中央,在他身侧几步远的孟乔则是跪坐在地上的,半边脸红肿着,嘴角还残留着血渍,她见到我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竟叫我心慌不已。
我一个哆嗦跪到地上朝着严歧叩首嘴里直说着求他饶恕孟乔的话,很明显,我的确心虚了,担心孟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杨夫人见状也上前欲去护着孟乔,却被严歧招了侍卫过来,我和杨夫人被强行带了出去。
正厅里只留下她们四人,我来到院外才发现还伏在长凳上被打得半死的香菱,后来前厅内发生了什么我们皆不知。
秦焦带着秦雯满意的走了,孟乔在他们走后冲了出来,抱着受伤的香菱哭得撕心裂肺,就连一旁的杨夫人都不忍落下泪来。
孟乔朝杨夫人跪地叩首求她一定请大夫为香菱诊治,若香菱有个三长两短,她亦绝不苟活。
严歧禁了她的足,她交代完这些就自请去了佛堂,往后再不见严歧。她眼底的伤痛与决绝让我知道,她这是与严歧彻底决裂了。
即便他们决裂我也是不会满意的,我要的是她弃严歧而去,张宥如今已是萧恒的心腹军师,位拜太尉,如此便不算是亏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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