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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二人在房间待了许久,云谏没有将做好的假脸替沈穆清带上,他收起了自己刚刚从衣袖中取出的瓶瓶罐罐,长舒了一口气。
“明天我便替你敷上吧,今晚就让你那张满是伤痕的脸恢复一下吧。”
沈穆清点了点头,兀自看起了镜中的自己。
“好了,快出去烤一只鸡给我吃吧,他们做的我吃不惯。”
沈穆清听了轻笑了一下,他这个太子之名真是当之无愧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如此这般挑剔。
“行。”沈穆清站起身慢慢走向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只见阮沐恒失魂落魄的站在房门口,斜阳泼泼洒洒的照射在他不算宽大的身形上。
“明煜哥?”
“你玩木头人呢?想吓死我和丫头啊?”
阮沐恒没有抬头,他好似在想着什么。
等他再抬头,还是那个只对安宁真挚一笑的少年。
“明煜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许是等了你们太久,睡着了吧。”
阮沐恒就这样说着,牵着安宁的手走向了篝火旁。
云谏看着空落落的身边,尴尬的笑了笑,打开折扇也走了过去。
阮沐恒没有吃很多便放下了烤架,拿起了身边的一壶酒独自回了房间。
“我去看看我哥。”秦凌薇见状不对,忙追了过去。
“我也去!”
花一柯刚站起来便被花叶拽了下去,眼神示意他吃自己的肉。
“师兄你不懂,我们男人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情绪。”
花一柯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只兀自吃着手里的烤鸡。
“一棵花,你惨了。”沈穆清吞掉了自己口中最后一口烤鸡,同情的看了花一柯一眼。
“我怎么了?”
“你把刚刚到话再重复一遍。”
花一柯这才感受到花叶周身的冷意,他忘了,他又不经意间没把花叶当男人了。
想着连忙抓起了剩下的烤鸡,飞向了另一边的房顶。
“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我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不是滔滔不绝的君子。”
说完花叶便飞上了房顶,拽住了花一柯的衣领。
“跪着,说你错了,直到反省好了再起来。”
花一柯无奈的跪了下去,什么反省好了再起来,明明是跪到他满意才能起来。
“外面有些许凉了,师父,你和七少还有影曜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沈穆清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肉,走回了房间,她总觉得心慌慌的,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房间里阮沐恒只喝着酒,一句话都不说。
秦凌薇看着自家大哥这样,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不然安宁她会担心你的。”
阮沐恒只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秦凌薇。
“你笑什么啊?”
阮沐恒将壶里最后一滴酒喝光才放下看了秦凌薇一眼,他做戏向来喜欢做全,这场人物就是需要他悲观的去推动。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觉得,什么事能瞒过我?”
“哥你在说什么。”秦凌薇淡定自若的打着哈哈,她坚信只要自己不说,她的哥哥就不知道她瞒了什么事。
“她不会离开这大琴对吧?她还是要报仇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花老头也是骗我的吧?”
秦凌薇听到这心咯噔跳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突然,阮沐恒将手里的酒壶砸了出去,幸得是羊皮所制,没有摔出太大响声。
可秦凌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说,是不是?”
秦凌薇还是强撑着摇头,死死咬着的嘴唇早已经因为缺血而变成了白紫色。
“那便滚出我的房间,滚!”
将秦凌薇赶出房间后,阮沐恒嘴角轻轻一笑,眼里满是嘲讽得逞的意味。
秦凌薇早已红了眼,她不是被秦怀瑾吓哭的,她只是觉得这世界不公平。
自己的哥哥那么爱安宁,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了,可老天偏偏不让他们在一起。
不易容怕哥哥不回西域,她不能放着西域亿万子民不管,可易了容,她哥哥好不容易等到的人便命不久矣了。
造化弄人这个词原来真的存在。
她想不明白安宁的爱为什么要这么伟大,还要考虑边关人民的死活,考虑别人是否要经历妻离子散。
这样伟岸的爱,她永远都做不到。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云谏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折扇。
见秦凌薇哭着跑出了房间,花一柯便被花叶自房顶上踹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她的面前。
“小魔女你怎么哭了?”
秦凌薇没有讲话,越过了花一柯向后山跑去。
她现在不能回自己的房间,她一定会被闷坏的,她觉得沈穆清傻的要死,觉得自己的哥哥爱的傻死。
“喂,一堆草,等等我!”花一柯见她哭着跑向了后山忙追了过去。
花雀见秦凌薇也没有搭理自己,便叹息了一声喝掉了最后一口酒,回房的时候还不忘对房顶的花叶竖起大拇指。
云谏自是不会一个人在下面啃鸡的,转身便飞落到了花叶的身边。
“要尝尝吗?她亲手烤的。”
“你自己都舍不得吃,肯分给我?”
花叶瞥了一眼云谏,低头继续啃着自己手里已经凉了的烤鸡。
“南山的晚上真冷啊!”
“末秋了,冷些是自然的。”
云谏点了点头没有再讲话,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宁中毒了。”花叶突兀的说了一句,他觉得蓝七想知道。
“哦,我知道。”云谏鼓了鼓嘴淡然一笑。
“这次易容,我师父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那样子她肯定命不久矣了。”
云谏啃食鸡肉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但还是将那口肉咬了下来,对他来说不过是能早点接他的丫头回去罢了,但他还是要演一下。
“她想报仇,不得已吧。”
“你能理解她?我不理解。”
花叶挑眉看了一眼云谏,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如此淡定。
云谏没有看花叶,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星星,然后说道:“不算理解吧,应该是感同身受吧。”
花叶笑了笑,蓝七这人难得讲这么认真的话,如果花一柯在旁边一定会笑他装学问了。
“我想,明煜也知道了,只是他可能没有你这么通达。”
云谏微微笑了笑,“你想的有点复杂了。”
“安宁这辈子遇上了你们三个,不知是福是祸了,一个自私,一个无私,最后一个你无所谓。”
“我不是无所谓,我只想她能拥有自己想要的适合。”
云谏说完便飞下了房顶,“回屋睡觉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他并没有花叶说的那么无所谓,无所谓她爱谁,无所谓她嫁给谁,无所谓她想干嘛,他是没有身份做那个有所谓的人,不管是任务里还是现实里。
有的时候就这样,进一步太过,退一步也没有海阔天空,他做不到阮沐恒那么无私无畏,默默守护。
他要做只会做最明晃的主星,绝不会做暗淡的守护星,如果做不了,他情愿这样顺着她直到黎明。
后山,花一柯怯弱弱的坐在秦凌薇的身后,任由女孩哭着。
“喂!过来把衣服借我擦擦眼泪!”
“哭够了?”
花一柯不敢慢了动作,忙过去伸出了衣袖,虽然脸上满是嫌弃,但内心却毫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