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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没到门口,就觉得心跳的厉害,当然不是害怕礼物送的不招人喜欢,而是担心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果然是她为我开的门,戈瑶,又一次相见。

    “予辉!”她冲我叫道。

    “是方予凡啦,我哥他还没有来吗?”我按捺不自在,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被人误当作予辉不只是这一次。

    “对不起哦,因为你们俩长得一摸一样,总容得别人搞错几次吧?嘻嘻。那个……予辉,没和你一起来?”她冲我友好的微笑,而我却忽然在她的笑容中逃避。

    “他吗?一会儿就到。”不知是什么原因,我选择与她擦肩而过。现在想想,可能是我无法承受那种笑容的重量吧。

    贞贞和家里人说好,晚九点前家里的空间是完全属于我们这群孩子的,大人们不会回来打扰。这样一来自然乱作一团,整栋楼像要被他们的嬉闹声吞噬。而我的耳边,只能传来钟表的脚步声,还有我的心跳。望着她,我还可以有心跳,真值得庆幸。

    她的美丽,像是要和贞贞争夺今天的主角。

    时间还早的很,是张释提议来玩算名字的游戏。这是当时很流行的小游戏,说的是先准备好一大张上面画着三个同心圆白纸,圆从大到小分别代表的意思是友谊、敌对、爱情。然后,在场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依次分别写在这三个同心圆里面,不过是要蒙起眼睛才能继续游戏,而且这张纸是要旋转才能传递的。当睁开眼睛后,需要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名字保留,将离自己最远的名字划掉,最后在圆里所剩下人的关系就是所属圆原本的意义了。要是放到平时,我准是第一个扑上去玩的。但今天,总觉得是被热浪撞晕了头,特别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小憩一会儿。

    我撇开了大家,独自进入贞贞书房,靠在椅子上打开电脑,点击鼠标,来来回回浏览目录,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手上玩的是鼠标,眼睛看的是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感觉时间在耳边流逝,它们没有牵挂,却为何每走一秒都是那样迟缓?大家在客厅里的喧闹,我并非全然不知,但一个隔断墙的距离足够让我安静,安心地躲开沉重和焦虑。我盼着予辉早些来,不然,我要睡着了。

    “予凡?”

    “哦。”我抬起头,是贞贞。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无精打采的情绪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空间,我迟疑片刻。“是吗?”希望能在这句疑问中稍去我的歉意,因为我知道,她是来关心我的。“你帮我看看怎么才能让它转起来好吗?”她眯起眼睛,可爱的像只小猫。

    “好的。”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起身去帮她摆弄八音盒。

    客厅里果然不如刚才热闹,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像是我长出了两个头。张释过来用手摸我的额头,苏美拉着我硬生生地按在了沙发上。估计他们俩又要一唱一和了,于是,我放下八音盒,我把头一耷,洗耳恭听。

    “?你怎么了?予凡?”苏美的这句话一出,着实让我发懵。因为不知道她还能这样认真地说一句关心的话,可我并不需要谁的关心,我告诉自己:即便内心世界有多么雍塞,最终也是要自己去疏通。所以,我选择了笑而不答。

    予辉终于来了,那是在大家望着一桌的菜流了半天口水的时候。

    “还以为你被范大师拐走了呢。”我这时候的心情好多了,实在多亏贞贞的那句及时的问候和她有意让我帮她转动八音盒。

    “不好意思,是去买蛋糕了。”

    他竟然买了,盒子上明明印着“起士林”的标签,是那间全城最好的糕点店。更令我不解的是,“起士林”离他下车的地方要有五六站的路程,而且有好大段路是不能通车的窄巷,他应该是用跑的吧。

    “予辉真是太棒了!就知道我爱吃这家的。”苏美尽显她食神的本能。

    一阵熙攘,贞贞笑着接过予辉手中的蛋糕,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予凡也买了,撞车喽!你俩可真没有默契感,还是双包胎哩。”是张释多嘴,他的话总是时不时地让人觉得那么的难堪。????????突然,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是谁把灯关了?墨色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支淡淡的桔黄,不久,那桔黄便以幽雅的姿态洒满众人的脸庞。

    此刻,安静得心跳可闻,“Happy?bi

    thday?to?you……”苏美用手打着拍子,带头唱起生日歌。在大家为贞贞鼓掌祝贺时,灯亮了。予辉从包里拿出一个桃红色的小本,里面还夹着一张字迹罗布的信纸。

    “给你的礼物。”诗意的气氛配上幽雅的举止让他象个贵族,又幻似是来拯救她的天使。

    “这是什么?”贞贞问。

    “看了就知道了。”予辉神秘的说。

    贞贞郑重地接过了予辉递送的那个本子,轻柔的打开。只一眼,便激动得只剩哽咽。?盈盈的泪水度眶而出,滴在那桃红色的本子上。那是当年在搬出孤儿院时遗失的日记本,上面还有写给她的一封信,就是当年照顾贞贞给她讲格林童话的那位老师的亲笔。

    原来这几天,予辉东跑西颠就是在忙这个。他知道,贞贞需要的不是蛋糕,不是蜡烛,不是贺卡,不是洋娃娃,不是八音盒……

    与其说对予辉更加的佩服,不如说我也深深的被打动了。他给的礼物胜过倾城财宝,胜过伶工艳词,戳穿了心事,使每个人都仿佛要熔化在那烛光之中,分享拥抱。

    “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吧……一定是。谢谢…谢谢你予辉。”贞贞已经成了个泪人,“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太感动了。”她哽咽着,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戈瑶眼睛湿润了,她望着予辉,仿佛这一切是专程来摧毁她心中最后的屏障。我知道,那一刻,幼小的荃蕙种在戈瑶的眼中只等灌溉。

    我没有资格来奢望她的泪水,因为,予辉实在优秀,他的出色是我们大家的骄傲。我应该骄傲,或许……?至少在当时我还没想过什么或许。

    我家的位置在云裳路的最前排,从客厅的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与云裳路相交的紫金山路,尤其是那路边的一座朱红色电话亭,惹人眼框。

    记得那天应该是个周日,家中的四口人都在,这是很难得的。难得团圆,妈妈很早就出去为午饭采购材料,我们仨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电视。那会儿十四频道正放映着的神话传奇是我家的最爱。不得不提的是那张象皮沙发,它非常听话,被所有感受过它的人一致评为最厚道的家具。舒服不用说,虽然是皮质品,但在冷气的帮助下不显丝毫的憋闷,这才是它获奖并作为样品的原因。所以我们知道这是块软骨头,平时对它的欺负可算是到了极致。父亲仰靠在最外面,我和予辉把身体蜷缩起来倒在一起,使这张沙发在挤压后露出富有韧性的纹理,可这被我们揉搓后生出的褶皱却如同笑容,甜蜜温馨。在笑声的左右相伴下,使一屡温暖连同零食撒落的碎屑一并嵌入其中。

    突然电话响起,我想是秋老师来着,准是督促我的暑假作业。她老给我家打电话,总会让我提心吊胆的。

    “喂,您好?”我小心翼翼。

    “是方予凡家吗?”是个少女的声音。

    “哦,我就是。”

    “予凡,我是戈瑶。”

    我十分诧异,她会是找我吗?或是我听错了,或是要找哥哥,或是……

    “予凡,有空出来吗?有件事想对你说。”

    是了,我的心跳的好快。顾不得征求父亲的意见,便一口答应了。

    “好吧,在哪?”

    “你家门口有个电话亭,红色的那座,就在那见吧。”

    “嗯,知道了,那我这就到。”

    不是找予辉,是找我吗?我澒濛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就这样,我来到电话亭,电话亭旁边有一棵苍天大树,它的苍老让我卓然有了踏实的感觉。没过多久,她来了。

    “嗨……”

    简单的寒喧过后,进入了主题,这个主题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不管是在来付约的路上,还是那天在贞贞的家里,或是在那天的篮球场。可我并不愿触碰那无数条显而易见的线索,因为我知道对她将要提出的请求无能为力,或是,就像你不能举起枪杀死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样,不能做到。

    “我想你能了解我,予凡。虽然和你没说过几句话,但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情是那样的忐忑不安,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有过如此特殊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我不敢有一丝的自作多情,是的,从我见她脸上挂出的第一抹笑容就知道。她突然停顿了一小下,握住了我的手。这感觉,确实似冰泉水般甘凉。与异性如此纠缠,这是我的第一次。可是,这对她来说并不代表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和我的心跳声和成一调。

    “但我喜欢他,我没办法骗自己。我知道我们都还小,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很明白,可至少感情是真挚的,来到新华我是幸运的……”

    她说着,我听着。戈瑶,你与我是那么的靠近,我伸出手就可以给你拥抱,告诉你,我的眼神中其实并不只有了解呀。

    可我不能。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予辉,我的哥哥,他是焦点,是骄傲。就像她说的:他是最优秀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好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真心为她做些什么,而又实在后悔刚刚问的那句话,因为它会给我带来心灵的灾难,让我开枪。“我帮你说吗?帮你告诉他…你…的心意?”但我情不自禁。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一致,我来问予辉的心意,同时,对她的感情被我密封在阿尔戈斯的身边。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种滋味就像是小腹上中了一箭,酸痛难忍。而在不到半条街的路程里,我却要把它拔出来,再用淌下的鲜血把它染做鲜花,送给她的最爱。

    这半条街,好长……

    回到家,本已精疲力竭的我,一见到予辉又马上来了情绪,可是看着他面对电视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事情就被我一直按捺到晚上。

    “哥,有件事和你说。”

    我来到“他”的房间,过去也是“我们”的。

    “今天我见了一个人。”我说。

    “谁啊?戴俊臣?”他漫不经心。

    “你猜的到吗?是戈瑶。”我语气加重。

    “啊?我说怎么放下电话你就出去了呢。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怎么了,你的心事和她说了?”他很认真。

    “什么心事?我哪有心事?”虽然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那天从球场回来的路上,已经不打自招了。我只有强辩,我想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她说喜欢你,我这回是说客。”

    出乎我的意料,予辉笑的很厉害,不常见到他这样的大笑。我和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当然除了她与我握手。

    片刻,予辉长舒了一口气,从未见过他叹气,这是第一次。我问他的心意,他的回答非常肯定,不可以!按他的原话说就是根本不可能。我莫名惊喜,但还是要问:“你喜欢她吗?这么漂亮的女孩?”

    “不能说不喜欢,她很漂亮,是一眼看上去就会惹来一阵惊艳的那种。但这种喜欢……程度不够吧。别伤了她,交给你了。”他冲我挤了一下眼睛,那种神情让我感到非常踏实,好象心生出万分感谢。这,也是第一次。

    “不说了,聊聊别的。”他说。

    我说:“那就聊聊菲菲?”我们都笑了好久。

    就在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好长时间。天地万物,浑沌轩辕。我恍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很了解予辉,或者说从那晚之后,我才开始对他有了真正的认知。第一是心中的那片净土,他的心灵世界是那么的纯净,纯净得像没有一粒尘埃,流水泚泚,大鸟皬皬。第二是他还有一种好强的正义感,他不愿意任何人受到伤害,他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手仞罪恶。第三是他的胸怀好宽阔,不会仇恨任何人,哪怕是使他遍体鳞伤,也会给他们安抚。这,尤其让我愧怍。他的满腔澎湃着那么一股热情,是可以救赎一切的思想,是可以吸引一切的磁铁,是可以感化一切的火焰。他的爱是那么广大,那么深奥,令人甘心堕落在他描绘的现实或虚幻之中。予辉,你是那么深不可测。这使我不得不承认——至少在现在——崇拜逝去,距离的蓓蕾,孕育而生。我心情的黯然,原因竟不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而是在我的欣然接受。我仿佛被一头公羊顶进了灌木,浑身有的是戳伤的深痛和划伤的酸痒,总之,是忐忑不安,浑身上下不舒服。

    平时,我一有什么别扭,就和予辉说。但是这次不行了,我开不了口,好象这些话一旦说出来就和枪毙差不多。我趴在窗台前对着那面红墙琢磨,想到了戴俊臣,因为在我们这一群朋友中,只有他认为我是方予凡,而不是“方予辉的弟弟”。于是,立刻打了电话,约好明天相见。

    除去小胡子李天昊,戴俊臣的家是我们几个伙伴里离市区最远的,风景则是最秀丽。家住建国大道的他,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小溪流淌,绿树红花。说是地下有温泉,所以水不结冰,草木不冻,加上社工的细心照料,让这里的景色四季如春,颇有一番滋味。而大片的竹林和枫树林让人犹感诗意,想在工商业至上的墨苓城找到如此的居住环境,难上加难。

    让我对建国大道最情有独钟的是它的水晶瀑布的建造设计,高达三十米的水晶墙成海浪形向左右延展,凸雕的六匹硕大的俊马若隐若现,好似欲穿越帘壁,腾空跃起。它们形态各异,神采飞扬,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古时的昭陵六骏。整个幕墙全为水晶木墙,棱角之处,被清泉击打之后,于日光照耀下闪耀出似钻石的光芒。滚滚泉水从绝壁而下,滔滔不绝,坠落到马背之上,即飞溅出夺目冰剑,气势非凡,池塘水雾弥漫,实为盛景。

    每次只身来此,我都会有一种亲切感。母亲说我是水命,江河湖海都是我的亲戚,佑我一生。而在水流的形式,我最喜欢的就是瀑布,十七年来,我只出过一次远门,就是黄山。但在这个城市,虽说少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但多了些“共看玉女机丝挂,映日还成五色文”的情趣。

    在欣赏胜景、陶醉螟蛉之时,戴俊臣冷不防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下池塘。

    “喂?怎么这样?要谋杀自己兄弟,是要被世人唾弃的!”我紧皱眉头冲他说。

    “哎呦,谁是你兄弟来着?又没烧香磕头,笑话。噢,对了,咱们可算得上不打不成交的兄弟。”戴俊臣先是说完转身就走,随后又停住脚步,随风飘来一句:“我家有新鲜的蛋糕和奶茶,是“好利来”的,为了表达我们的兄弟之情,可以请你吃,愿意跟来就当是立了投名状!”

    我来到了他家,是一套很有个性的三室一厅,厅小室大。三间居室分布在一边,像是部队的宿舍。阳面的房间,建筑材料为三层加热碳板,落地的推拉大窗都是由碳塑材料包裹,这样的建筑在我们这儿只有恒大建筑公司才能做到。冰箱是嵌入式的,这在当时确实少见,可以说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成套设计。戴俊臣取来了蛋糕和奶茶,我俩席地而坐,边吃边促膝神聊。

    “暑假都过去一大半了,你还有什么安排么?”我说。

    “还能有什么安排,作业一大堆,尤其英语太多了,光是卷子就三十张,还让不让人活了。”戴俊臣像是憋了五百年,终于找到了能倾诉的对象,如火山爆发,不平之气顿时喷涌而出。

    “别着急,尽管玩咱的,哥们儿我到时准有办法。”我拍着胸脯说。

    “你?什么办法?还不是找你哥帮忙抄?”戴俊臣很失望地看着我。

    “怎么?你不稀罕?”

    “不是不稀罕,是稀罕不起。家里大人说了,卷子要盯着我做,每天英语、数学、物化学各一套。电视、游戏都别想了。我爸今天出差了,要三四天才能回来,不过临走时还给我留了作业,回来时要检查的。昨儿个我兴奋了一晚上,也愁了一晚上。”

    “唉,苦命的娃啊,兄弟我同情你……来,干了这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一手拿着蛋糕,一手举着奶茶杯相敬。

    “还是兄弟你,要不说咱俩投缘呢,行,要喝咱就喝点真格的。”说着,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直奔厨房。不一会儿,抱来四听啤酒放在地上,接着又坐到了我的面前。

    “来来来,瞧瞧人家李白,一天喝三百杯酒,什么愁不愁的,都随风去也……”他说着说着自己唱起了不知从那学来的小曲儿,难听得很,接着掀开易拉罐,把酒猛往嘴里灌。

    我赶忙拦住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你还真喝?”

    “我总一个人喝,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他推开我的手。

    “谁?”我问。

    “他!我爸戴清风。”能听的出来,满是怨气。转眼间,一瓶啤酒进了他的肚。

    “你妈妈呢?”我问。

    “不知道。”他说。

    “你和你爸有什么矛盾吗?似乎也没怎么听你说过家里面的事。”我尝试着询问造成他酗酒的原因。

    他只是莫名其妙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没有正面搭理我。我知道劝不了他,也不能陪他喝,就站起身来,到处溜溜。

    来到了一间卧室,看摆设布置应该是他父母的房间。宽大华丽的结婚照挂在洁白的墙上,上面的男女主角已经不再年轻,好像是婚后补照的。想想也是,我们父母恋爱的年代照相技术和设备都是落后的很,甚至在我出生以后的一年里都没有在照片上见过真颜色。那巨大的相片挂在临靠大床的墙上,这张床的模样和我家的很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比我家的要大上去许多,很空闲的感觉。与床脚相对的地方摆放着的是梳妆台,上面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土。这屋子里的一切显得很平静,从刚进来时,就有这种感觉,但却又说不出哪里让人感觉空荡荡的。我曾试着去观察家具摆放的不合理,也曾寻找本应拥有,但缺失的物件,像个侦探似的趴在地板上寻找什么古怪的痕迹,却一无所获。一切正常的非常平静,甚至空虚。

    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蹲在戴俊臣跟前。面红耳赤的他嚷嚷着还要啤酒,我当然不能依他,便把他拉带拽抬上了沙发,随后把满地的狼藉清扫了个干净。我在厨房刷盘子的时候,他打开了电视机,似乎又打起了精神,他和我说着什么,但电视里发出的嘈杂让我听不清他的声音,我尽快忙完手里的活去陪他。

    “喝醉了吧?傻瓜,和笨蛋似的。”我坐在他身边说。

    “我?醉?没有!”他手里拿着遥控器,紧紧的不松手。

    “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但憋着又很难受。”我想从他那里证实我对这间屋子的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他连续点头和我示意“好!说吧。”

    “我觉得……你家挺好的。但是……有些冷清,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要是让我晚上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我也许在语气上重了些。

    他看了看我,笑了。站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抱出来一摞相册放在地上,接着他把我招呼过来。

    “看!这是我妈。”他嘴里的酒味儿特别难闻,我一边躲着他,一边瞧着照片。那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长头发、大眼睛,十分善良的样子。

    “瞧这儿,还有呢,漂亮吧?”戴俊臣说。

    他来了兴致,我也跟着他继续往后看。照片并不是很多,十六开的册子,仅仅四页,后面全是空白。可他却一张张的,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沉默了片刻,随后往客厅书架上的相框指了指,我跟着他的指引,走到了近前。

    “这是我爸,一个北大毕业的博士生……”这样的介绍让我对他的父亲生出几分敬意,只是戴俊臣显然不如刚才谈到他母亲时那么兴奋。在我的眼里,那是一位斯文的男士,透过薄薄的镜片可以看到一双有着俊彦才思的双眼,这样一个看上去南金东箭的人,却没有半点学者的傲气,和蔼的很。戴俊臣的父母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这样的家庭也应该是温馨而有逸趣的。

    “你不是问为什么我家里空荡荡的吗?我告你说,少的就是她!他们俩离婚了,在我八岁那年……”戴俊臣把相册合上,死死地压在胸口。

    我不知怎样回答,只觉得浑身热得发烫。

    一分钟之后,他开始抽泣,我不知所措。

    “他们总打架,我妈妈每次都被他打得浑身是伤……我记得有一次……都是血……”戴俊臣无力的说。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有些气愤,有些激动。

    他啜泣的声音让我的鼻子酸酸的,他声音颤颤的:“他……他一直打她……总打……呜……”他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我同情的说:“哭吧,哭出来好受些。”

    我只能这样安慰他,自己也已经泪水潸然。我心疼得厉害,却只能看着他、摸着他的头、握着他的手。我向那男人的照片望去,心里不是滋味。看着被戴俊臣压在胸前的相册,双眼木然,抬头看看天花板,是想重现着在这间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却又不忍联想到什么。我就一直陪着他,用手在他背上帮他顺气,希望让他感觉到点儿温暖,渐渐地,哭泣的声音停止了,他睡着了。我把毯子跟凉席从房里拿了出来,把他挪了上去,又给他拿来了毛巾被,盖在肚子上。我坐在地上,靠在沙发旁,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我第一次深深的感到一家人在一起是那么的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俩都醒了。“今天谢谢你了,予凡……本来说好听你侃大山的,我却哭诉了一番。”戴俊臣说。

    “没什么,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你玩。”这样说,是我认为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的必要了。

    “你很幸福,我嫉妒你,你真的幸福……”他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眼睛温热的看着我,如同是在墨色的夜空中见到了如雨的星陨。

    “嗯,我明白了。”我点着头应着他,?我想我真的明白了。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车里,虽然有空调,但我还是躲过司机师傅的视线偷偷地拉开半扇窗子,因为我想吹吹风,很自然的风。我想回家,回到那个让我熟悉,给我温暖的家。那天的夜,我睡得很香,予辉在隔壁朗朗的读书声也没能打扰我,只觉得是阵阵悠扬的歌声伴我入睡。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快十一点,醒来后,我很清楚地告诉自己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早饭——因为马上就要开午饭了。也不是洗漱——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和戈瑶定的十一点钟联系,因为是周末,父母都在家,所以电话只有出去打。我很着急,怕她等,我几乎是飞出去的。

    还是那棵苍天大树,还是那座电话亭。想必是要和周围的建筑相和谐,所以这座电话亭做成了15世纪英国式的风格,不仅有全铜的外观,刷上朱漆,就连电话都是圆盘拨号的。说实话,每到月光淋到它的身上就会让人联想起柯南道尔或是克里斯蒂小说里的情节。这天,它就**在高悬的日头下,腥红的颜色也收敛了许多。它的身体还是微微烫手,我小心地把门拉开,里面还残留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闷热。我拿起听筒,喘了口长气,拨转了号码。?很快,那边传来戈瑶那甜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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