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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五月初五,虞?良语出生前夕,龚长凡回了一趟娘家,并再次与良恺轩相遇。她昂首挺胸与他错身而过,其实心里头确实没有在意,只有厌恶。当然也没有想到良恺轩会记恨那一次,居然买通饭店的伙计在她的饮食中下药。
他其实并不敢伤她,但是若是做点什么也未偿不可,更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居然还能抵挡开他,虽早知到她是练过的,但近几年来她似乎比之前更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拉扯之间手段越发强硬起来。她想喊救命,可是嗓子发哑喊不出来,身上中了药正发虚,想逃跑也难如登天。良恺轩顶着个翩翩君子的模样,行的却尽是苟且之事,也许坏事做多了依旧没有湿鞋,从没有想过会龚长凡这里栽跟头。
就是龚长凡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练的这身功夫内力居然又救了她一命。
她自小练功,虽然行止不妥,但父母都痛惜她,她喜欢便请了师傅回来教,出嫁之后的虞?家又是一个修行世家,本就以习剑、修体魄练精神为主,而龚长凡嫁过去没有正常女子的相夫教子,便寄情于修身炼体。
也多亏这几年,龚长凡才没有即刻倒在那迷香之下,她咬破舌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哑着嗓子尽力说道:“你这样做又是何必,我一个有身子的女人,你何必把我们两个都搭进去。”
良恺轩衣襟微敞,一张清俊的脸因为失去理智而涨得绯红,听到龚长凡的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你以为你是谁?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笑死人了!我只是因为气愤!这世上还没有我良恺轩得不到的东西!”
龚长凡头越来越重,肚子也一阵一阵的抽痛,她生过一胎,心头晓得自己大概是要生了,可是随身的女仆这会已经先过她晕了过去,楼下的小厮正守着马车,压根儿就不知晓上头发生了什么。
腹痛让她一时半会晕不过去,但却更加没有力气,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心里知晓不能让孩子出事。她一手抵住对方,一手抓住对方的衣襟,颤抖的手用尽了全力:“你最好听我的,最后一次,你现在离开,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良恺轩笑得失态,坐起身扯开她拎住他衣领的那只手:“你要弄清楚,眼下谁是那砧板上的鱼。”说完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她立刻侧身本能的护住肚子,紧接着良恺轩便压了下来。龚长凡的睫毛抖了抖,声音轻得没有人能听见:“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龚长凡头重脚轻肚子又痛,那一刀背着身插了下去。后面一声惨叫刚起便被堵住,她反应及时死死堵住了对方的嘴,手里刀起再落下,被死死堵住嘴的良恺轩身体抖了抖,不动了。
龚长凡疲惫地翻身躺着,松了一口气,腹部越来越痛,她却只能发出极低的声音叫不来人。直到眼前发黑,她终于不支,晕了过去。
此后便是一段走马观花的片段,总之这个得来不易用命保下的孩子平安降生,一双眼睛生得同龚长凡一模一样。她蹙眉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孩,脑子里思前想后,淡定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阿娘,我想带着忠文一道回去。”
龚夫人身后的小男孩探出半个头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她看着那个孩子,眉头皱得更紧,如此这个样子确实不好,虽说她同虞?任重也回过几次娘家,但如今看来虞?忠文显然不认识他们。
从大义来看,为了虞?家,也为了两个孩子,她确实应该将两个孩子带回去。虽然她也许做不到一些事情,但她还有可以做的其他事情,以理智来教导孩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虞?良语从出生便在这种教养下长大,适应得很好,成长得也确实很好,端端正正努力上进的一个好青年。但是虞?忠文就不一样了,打小没有父母在身边,龚家便倾尽全力的去宠爱。可突然从自己依赖的人身边被带走,接下来接受的就是龚长凡毫无温度严格制定的各种规矩与学习任务,性格的扭曲由此展开。
这段记忆中虞?忠文越走越偏,他会做什么南宫钥多多少少已经能够猜到,然而更让人在意的是,龚长凡是如何失魂的,这一次只因为虞?忠文就变成了如此这般要登极乐的模样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切事情有始就有终,有因就有果。当初为了靖宇失了一魂,如今失魂却是因为虞?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