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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忻毅神色颇是无奈,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他叹了口气,便将酒盏举起:“那我先敬你荣升县主之喜。”
柳长宁却是心不在焉,一仰头喝了酒,又将视线抛向窗外。她小巧的瓜子脸整个陷进双掌之中,眉头微微蹙起。这些天发生的事若是换做旁人,定是喜不自禁。可她却总隐隐觉得不妙,仿佛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者她的一举一动,叫她心中生出一片凉意。
忻毅见她暗自出神,也就不再说话,一个人边吃边饮,片刻便已酒足饭饱。
柳长宁懒懒地开口:“忆安,你过的快乐么?为何从不见你有烦恼?”
忻毅正在斟酒的手微微顿了顿,他脸上浮笑,将杯盏推到柳长宁的面前:“快不快乐全凭个人心境,你若豁达便会快乐,过于执着便是不快乐。”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你本不是庸人自扰之人,这段日子为何如此胡思乱想?“
柳长宁抬起头来,正对上忻毅平静如水、清澈见底的墨玉眼,同这样的一双眼睛比起来,她的心思更显得阴暗。她心中怔忡,便别过头去默然不语。
忻毅又饮了一杯酒,坚毅的眉眼因为酒气而变得柔软起来:“长宁,我记得你最是喜欢自由,如今这般畏首畏尾的样子看着让人难过。”
“啪”地一声,青瓷杯盏应声而碎。柳长宁有些抱歉地笑笑,神色间却一改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语气认真:“忆安,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要作茧自缚了。”她自顾自地将忻毅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斟了满满一杯:“这杯酒我敬你。从小我只晓得你没心没肺。现在才晓得活的最明白的人却是你。”
忻毅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劳烦堂堂县主给我敬酒,我可是要折寿的。”他的眼神沉静如水,语气也是柔软得不可思议:“长宁,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你只需知道,我一直都会在这里。你其实无须把自己包成密不透风的石墙,这样子活着实在太累。”
空气仿佛凝滞,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跳进烧得正旺的灯油之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微响。烛火摇曳,照得灯旁之人像是两座完美的雕塑。
刘得远千辛万苦才找到李正煜和李正炽,两人并不在喧闹的酒肆,而是在风景灵秀的郊外席地而坐。刘得远虽然知道两人身边的暗卫须臾不离、贴身跟随,但直到看见两人的背影,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李正煜听闻细作之事,脸上神色殊是平静。只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刘得远见他轻描淡写的样子,便有些着急:“王爷,这事……还是得早做防范。”
话未说完,李正煜却已经口气不耐地下起了逐客令:“府中琐事你自己拿决定便好,不用事事都来知会我。”
刘得远进退维谷,看到李正炽似笑非笑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这事做得倒有些莽撞了。他忽然想到,李正煜向来将李正炽保护的滴水不漏,许多事情总不让他牵涉其中。这次细作一事事关重大,自然是要瞒着他的。于是便匆匆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回想起李正炽的表情,他却是一愣。原来只觉得李正煜和李正炽五官相似,个性却是截然不同。李正炽从小被母亲和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素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代表。可如今,他的脸却同李正煜的脸重叠起来。刘得远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李正炽总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李正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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