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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她已经在大人给我保了媒,然后她就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去内寺坊买宅子,我本不想收,但三夫人和四夫人也在一边劝,我只能收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是陪夫人一起去找你的吗,。”
“不是的,她们是后來才來的……”
张伯中取出一只翠玉耳坠:“你认识这个吗。”
冬雨惊道:“它怎么会在你这。”
张伯中道:“它为什么不能在我这。”
“这对耳坠是芸莱姑娘送给夫人的礼物,夫人很喜欢,可是半个月前忽然弄丢了一只,夫人还把我好一顿骂。”说完,冬雨仍惊讶地问:“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张伯中沒有回答,他招呼侍从:“带冬雨姑娘下去休息。”
等冬雨走后,张伯中拉开身后的一道暗门,杨昊和朱七就坐在暗门后的屋子里,这场审问是杨昊设计好交由张伯中出面完成的,
这对翠玉耳坠是内侍省宝珍坊监制的御用之物,今年三月初李芸莱、李茉莉姐妹回长安时,将它转赠晴儿,晴儿一直视若珍宝,
因此当朱七拿出这份证物时,杨昊顿时就记起了上午晴儿在内书房跟自己说过的一段话,晴儿一改年初时的反对态度,开始撮合冬雨与余炎炉的婚事,这当然也不能说明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嬗变而难以捉摸,不过联系到冬雨下午就去看宅子,事情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杨昊觉得晴儿态度的忽然转变一定跟冬雨有关,在整个事情都处于混沌状态时,从冬雨的身上下手或许可以打开一个缺口,审讯是一件很讲技巧的事,杨昊决定调军法司的张伯中來审讯冬雨,张伯中不负所托,三言两语之间就挖出了冬雨心里知道的所有东西,
“大人,下一步我们该做些什么。”张伯中问道,
当了大半辈子的差,张伯中自然不需要杨昊來教他怎么做,但事情牵涉到晴儿,沒有杨昊的同意,他宁可什么都不做,
“你们怎么看。”杨昊示意张伯中和朱七坐下來说话,这个小小的动作无形间增进了彼此之间的新任,张伯中于是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属下以为,此事应该与夫人无干,夫人本身也是受害者。”
“她若是心中沒鬼,冬雨用什么來胁迫她。”杨昊冷笑了一声,但眼神却是在鼓励张伯中继续说下去,张伯中看懂了这层意思,也就完全放开了,
“如果关将军要会夫人,他绝对不会选择在后花园,这既不合情理,也与关将军性格相悖,冬雨已经证明那副耳坠半个月前已经丢了,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要栽害夫人和关将军。”
“属下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栽害。”朱七附和道,
“你们是怀疑冬雨在撒谎。”杨昊问张伯中,
“冬雨沒有撒谎,这一点从她的表情动作可以看得出來,但冬雨只是在黑暗中听到类似夫人的声音,她并沒有看到人,其实,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普通的江湖艺人便可以做到,我们设想一下,一个婢女忽然见到自己的主母与外人在后花园里私会,她心中该是怎么的惊恐,这种情形下,即使是一个三流的江湖艺人也足可以假乱真,瞒天过海,更何况,他要说的前前后后只有几句话,那模仿起來就更容易了。”
“防御使署戒备森严,外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來的,卑职请令,对府中所有人进行排查,或许能有所收获。”
杨昊点点头,道:“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们两个,不管是谁,只要有嫌疑可以先抓后审,不必报我。”
“可以用刑吗。”朱七问道,
“慎用。”杨昊沉吟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一连三日,丰州防御使署外松内紧,大小官吏、卫士仆佣都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堂,晴儿、小鱼、吕芮也被分开软禁起來,张伯中对三人分别进行了询问,杨昊沒有具体地去过问案情,只是每日早晚两次听取朱七、张伯中的汇报,
到了第三日黄昏,案情突然有了重大进展,朱七查明军械司掌书记范慎在身份履历上造假,且他曾是江湖艺人出身,懂得口技,范慎是鱼重从长安带过來,此前已经跟鱼重有七八年之久了,这个重大发现又把鱼重给牵连了进來,
严刑逼供之下,范慎承认自己年轻时确实跟一个江湖艺人学过口技,且以此谋生,后机缘巧合他认识了鱼重的三儿子鱼正,又编造了假身份履历,骗取了鱼重的信任,但他极力否认自己与后园密会和杨开之死有关,任朱七诸般刑具用尽,范慎始终不肯松口,
但张伯中却断言范慎跟此事一定有关,理由是朱七的刑讯手段酷烈异常,绝非一般人能抗的住,除非是受过特殊训练,受刑之人在陷入绝望时多半会选择自污以求速死,而不是苦苦熬刑,
按范慎的交代,他编造假身世假履历只是为了骗取富贵,如此一个投机取巧的小人,有何理由苦苦熬刑,他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