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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身影似是飞起来了一般,飘然若仙!这穿上了这双鞋果真是不一样了,好快啊!
不消片刻,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都带着那群小公主朝湖边涌来,看到湖中央那抹翩然欲飞的白色身影都不禁怔住,各个都是跃跃欲试,赶紧换上了冰鞋,都下到冰面上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太过心急再加上技术不到家几乎所有人都摔了个底朝天,气质全无,看到马统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那叫一个辛苦。
当所有人适应了冰鞋,能在冰面上滑行时已是正午时分,负清风早早的上了岸,坐在亭中观察指点,转眸看了看身旁的沙漏,随即示意马统敲响了琉璃杯,众人听到声音都纷纷停下脚步。
“已经午时了,上午便练习到这儿了,大家都各自回宫罢。”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时间早已过去许久了,那几个小公主这才想起自己肚子饿了,都不禁伸手抚上了扁扁的小肚子,一行人纷纷上岸了。
“主子。”直至此时,燕溪才赶回来,寻到亭中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白影。
负清风闻言一怔,转眸望向了身后,这才想起上午教他去跟着雪芷苑了,“怎么样?公主是否回宫了?”
“回主子,公主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御花园找皇上。”燕溪恭敬的颔首回道,他本想派人跟着雪芷苑便也罢了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去了御花园,心中总觉得讶异便也跟着去了,却没想到雪芷苑竟然是去向雪撼天进谏,阻止主子南征之事。他原以为这小公主如此任性去干预朝廷政事会被雪撼天怪罪,没想打雪撼天不但不怪罪反而面带笑意的追问原因,那雪芷苑当即便红了脸,维诺了半晌,一口气将话全说了出来。他听得当时都愣了,虽然震惊,心中也涌起些许怪异,他有些混乱了,那小公主竟然喜欢上了主子!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还要求雪撼天赐婚,而且雪撼天也答应了,说等主子凯旋而归之日便给二人赐婚!
这件事儿,除了御花园中的雪撼天,穆溪筱和雪芷苑之外,便只有他听到了。他自小便耳目聪灵,能听到常人听不了的距离,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他一直排斥这异于常人的异能,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雪撼天自然会同意,若是招了主子为驸马,便等于将主子收为己用,成为皇室中人。即便雪芷苑不提出来,只怕他也早已想到了,况且雪紫苑爱上主子也在情理之中,这般谪仙般的人有哪个女子会不爱?
他们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而主子却丝毫不知等凯旋而归之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一段无法逆转的婚礼,一桩完全不由己心的姻缘。
不!他们不能如此逼迫主人,他一定要帮他!
“去找皇上?”负清风闻言讶异的扬眉,心中漫上一丝阴霾,雪芷苑在听到她要南征之后便在突然间变得很奇怪,平素她总能感觉到她如影随形的目光,现在想来,心中陡然间涌上不好的预感!那雪芷苑该不会与雪入尘一样罢?雪入尘是男子,她现在也是男子装扮,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换做是雪芷苑,那雪撼天那只老狐狸会做出什么决定,根本已是昭然若揭!但愿,并不是她所想的这样,若是便麻烦了……
“主子?”燕溪轻唤一声,欲言又止,故意让负清风察觉到他的异样。
负清风自然察觉到了不同,随即轻轻点头,低低的道,“我知道,出去再说。”
“是,主子。”燕溪了然的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站在另一旁的马统听着两人的对话完全是一头雾水,压根不知这两人在说什么,不由懊恼的瞪了一眼燕溪。本来公子说话他有时就不大能听懂了,如今加上这个聪明的家伙,他夹在两人中间简直像是个笨蛋一样不知所云,真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老师哥哥,你真的不用午膳么?”雪入尘率先换好了鞋子,直接冲到了亭中来坐在了负清风身旁,手亦无比熟稔的挽住了负清风的手臂。
“嗯。”低低的应了声,负清风原本想抽回手,脑中蓦地想到昨夜他曾经说过的话动作便迟缓了下来。
老师哥哥,我似乎喜欢上你了,我可以么?可以喜欢你么?这又是不是喜欢呢?
一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头疼起来,原本舒展的柳眉亦一点点的蹙紧。
“老师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儿罢?”看着负清风蹙紧的眉,雪入尘心中一怔,想也没想便探手抚上了那紧蹙的眉心,轻轻的抚弄着。
眉心一软,负清风一怔,伸手挡开了眉心的手,不着痕迹的起身避开了他的靠近,“时辰也不早了,五殿下也该回去用膳了,本席下午还要回将军府便先行离开了。”语毕,微微点头致意转身便走。
看到如此情景,燕溪微微蹙眉,冰蓝的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这雪入尘是不是对主子太过亲昵了些?虽说是两个男子,但如此亲昵的模样看着还真有些那么些不舒服。
马统亦是疑惑,一转身看到燕溪眸中有着同样的诧异,顿时一怔,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转身去追那抹已然走远的白色身影。
雪入尘依然坐在亭中,双手撑着尖尖的下颚,黑眸半眯着一直凝望着那抹渐渐消失的背影。
老师哥哥,你何时才能不抗拒我的靠近呢?何时才能不抗拒我的触碰呢?何时才能喜欢上我呢?
那几个小公主一换了鞋,便急急的奔出门去,想来是饿极了。
雪倾颜换完了鞋,径自走在前面,视线却一直望着亭中那抹蓝色身影,方才亭中的画面他看的真切,小尘,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负清风了么?你难道真的……
“老师?老师已经走了么?”雪清狂转身朝亭中望去,只看到了雪入尘的身影,随即诧异的开口。他竟这么快便走了?明日下午才会回来么,一日,整整一日,似乎时间耽搁的有些长了呢?
“早走了!”雪阡陌冷哼一声,视线却紧随着那抹最后在转角处消失的白影,走的那么快,他们有那么可怕?会吃人么?
雪云落径自不语,银眸幽深的望向了亭中的那抹蓝色身影,今日下午他出去也该找负清风好好地谈一谈了,再这么下去小尘便没救了。他很清楚负清风这个人的魅力,
不仅是小尘,就连倾颜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还有芷苑,上午她那么失控的跑出学堂恐怕就是接受不了负清风即将出征的消息罢?
负清风,难道你生来便是魅惑众生的么?
回到听雪阁,负清风遣退了所有人,坐在了落地窗前的软榻上,“都坐罢。”
燕溪闻言一怔,“属下不敢。”
“只是叫你坐下而已有何不敢的?”负清风不禁叹息,这个世界不仅女子被奴化的严重,就连男子亦是如此,出身改变一切,地位,财富,思想。
马统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听负清风这么一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依然站立的燕溪,不禁愕然,“燕溪,你还愣着做什么坐啊,公子就这样,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是。”燕溪闻言这才寻了一处坐了下来。
“说罢。”负清风习惯性的泡了一壶花茶,倒了三杯,径自端起一杯。
马统见状,立即起身过来将两外两杯端了过去,递给了燕溪一杯,见他又愣着,有些无奈了,“别再愣了,公子就是这样的,你要慢慢习惯懂么?”
燕溪怔怔的点头接过了琉璃杯,一向尊卑分明的思想第一次出现了混乱,抬眸看着那抹白影慵懒的倚在软榻上,姿态娴静的等他开口,立即会意点了点头,“今日燕溪跟着公主去了御花园,听到了公主向皇上进谏阻止主子南征之事,皇上问其原因,公主说,说她喜欢上了主子,还请皇上赐婚。皇上也答应了,说等主子凯旋而归之日为主子与公主赐婚,这便是燕溪今日听到之事,觉得此事很重要便思忖着禀明主子。”
负清风闻言眸色倏然沉了下去,果然!她猜得没错,这老狐狸果然想着这招儿呢!若是她凯旋而归那老皇帝以赏赐之名赐婚她要如何拒绝?十六岁已到了适婚年龄,且无婚配,即便是拒绝她也毫无理由。难道,要她向那那皇帝坦白从宽,说她是女儿身,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即便那老皇帝爱惜人才,不予追究,朝中大臣又岂会答应?若是联名上书又岂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越想心中便越是郁卒,口中的茶也变得苦涩无味。
“公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皇上赐婚被招为驸马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么?而且,那个芷苑公主也算得上一个绝色的美人儿了,更重要的是她很喜欢公子啊!”马统一听就乐了,心中虽然诧异却也觉得在预料之中,现在的公子有谁会不喜欢啊?若他是个女子,也一定会爱上公子的!人长得美,又那么有才华,而且人又那么好,待人温和,就是给人的感觉冷了点儿罢了!不过,这也算是公子的优点了不是?毕竟能用公子这等气息的人是少之又少!
不过,公子的脸色怎么那么差?难道是太过开心了?
“主子不喜欢那个芷苑公主。”燕溪漠然的开口,果然如他所料,主子的确不想结这段姻缘。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马统诧异的扬眉,看着负清风越来越阴沉的眼神,心中一颤,公子果然是不喜欢啊!这样的眼神何止是不喜欢啊?这么一想,方才他似乎说了一对废话,赶紧改口道,“公子,不喜欢咱就不喜欢呗,再找一个喜欢的不就成了?”
“你说什么?”负清风脑中灵光一闪,蓦地问道。
“呃?”马统闻言呆住,反射性的以为负清风在怪他,愕然的摇头,“公子,我说的都是废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忘了罢!忘了啊?”
“我问的你方才说的那句。”负清风微微蹙眉,提醒道。
马统疑惑的扬眉,他方才似乎没说什么过激的话罢?“方才?不喜欢咱就不喜欢?不是这句?那,那是再找一个喜欢的?”
“就是这句。”负清风轻轻点头,狭长的凤眸缓缓眯了起来,眼眸深处有什么一点点浮现,从无到有,直至幽深如墨。
看到那双逐渐幽深的墨眸,燕溪了然的扬眉,看来主子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公,公子?你快别笑了,你这么笑怎么让人感觉有点阴森森的?”马统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尽数竖了起来,不禁伸手搓了搓双臂。
负清风闻言一怔,不觉得有点愕然,阴森森?“好了,去准备马车,我们该回将军府了。”
“好来!”马统欣喜的应了一声,起身便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公子,你还没用午膳罢?用了午膳再回去也不迟啊?”
“不用了,今早我迟到了说过免去午膳以示惩罚。”负清风软软的靠在软枕上,懒懒的闭上了眼睛,长睫轻轻的覆盖在眼睑上。
“啊?”马统闻言诧异的瞪大眸子,不禁懊恼的嘟囔,“哪有这么惩罚的啊?反正这儿又没外人看见,公子我去准备点儿,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哪儿能不吃饭呢?”
“不必了,说出口的话便要作数,这是对自己的约束,不管别人的事儿,快去罢。”负清风向来如此,她有她的原则。
“噢……”马统颓然的垂下了脑袋,虽然对公子的为人很钦佩,但不吃饭怎么能是好事儿呢?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倔强了?以前的公子什么样儿,他都快忘记了,现在的记忆中完全都是公子现在的样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公子,若是换回眼前的公子他或许还觉得不习惯呢?
看着那安静如蝶翼般的长睫,燕溪在心中对负清风又多了几分钦佩。
回府负清风一如入宫一般简单,没有多余的侍卫,只有马统与燕溪随行。
到了宫门处,马统有令牌自然出得宫门,燕溪没有令牌便被侍卫拦下了,当负清风将帘子掀开时,那侍卫立即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将军府的人虽然已经知道负清风要回来,却不知确切的时间,当府内忙着打扫装扮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地就走漏了风声,一大早打开大门的时候将守卫都吓得愣住了,门前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全是人,满满的人,挤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上次的媒婆大军,吓得守卫二话不说立即将大门给死死地关上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府门前的人亦没有丝毫撤退的态势,反而将后门口也给堵上了,更是让府内人犯愁了,本来还指望负清风从后门进来的,如今全都被堵死了。
想想也是,公子现在不但是金科状元,当朝太傅,如今又被封为征南大将军,又怎会不引起轰动?也不知昨日是说走了嘴,如今整个冰城的人都知道公子被加封为征南大将军,还统帅五位皇子,这个消息简直在城中炸开了一般!
陆晼晚在大厅内焦急的走来走去,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怎么回事儿?风儿不是说今日回来么?怎么还未回来啊?该不会是在外面被人堵住了罢?老爷,我真的好担心!风儿如今……可怎么办啊?”话即将出口又被咽了回去,险些便说漏了。
“夫人,别担心,风儿会安全回来的!”负老大此刻的心情真是复杂极了,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又是激动,又是愧疚!风儿,她如今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是福是祸也全看老天爷了,说到底还是他害了风儿啊!当年若不是他一时冲动,也不至于导致今日的局面,若风儿是女儿身此刻已经找一个如意郎君过着安稳的日子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要征战沙场,还小子根本就不会武功,这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儿啊!
与此同时,负清风的马车已经到了市集,远远地看到将军府门前黑压压的人海,马统顿时傻了,“我的天哪!不会罢?”怎么,怎么会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来干嘛来了?一起涌过来还不将他们踩成肉泥了?
“这……”泰山蹦与前而面不改色的燕溪在看到如此盛况之后也不禁愣住,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的含义,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力量的确太可怕了!姑姑说过,若有一日他能一令以号天下,她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至今他仍然觉得这句话包含着别的含义,而那层含义是他不能去猜测,不能去触碰的。
听到二人的惊呼,负清风已经猜到了此刻是怎样一副画面,“小统,去醉云端。”如今也只能先去醉云端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早已有人比她先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