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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前,看来他要一直生活迷雾之中受折磨了。
“负将军,承让了!”打了这一场,许冠捷对负老大多了几分钦佩,这负老大果然不愧是雪国的开国将军,虎狼之将,与他相斗果然是其乐无穷!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不过他逢的不是知己,而是对手!若是这负老大未老到这种程度,战胜他就很吃力了!
瞧见此种状况,雪清狂雪云落相视一眼,同时低咒出声,快步走过来捡起剑,扶住了负老大回阵,负老大战败,大自然撤回,士气大失,一路上所有将士都愣冷着一张脸。也是,为首将军都战败了,负清风被俘,让一众将士怎能不气馁?
反观方才,兰国将士得胜之后那得意的嘴脸,高呼声,叫喊声都是那么刺耳,原本锐不可当的负家军今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蹶不振……
回到营地,侍卫通报说四殿下来了,正与二殿下一同在负老大营帐内等候,几人立即下马朝营帐而去,这一路都是小昭在扶着负老大,负老大想到方才就是一肚子的鸟气,“小丫头,方才的表现还满意么?”
小昭闻言一怔,瞧见负老大那怒气冲冲的侧脸,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嗯,我想主子应该会很满意的。”老爷可要弄清楚啊,让他落败的人是主子不是她啊,她只是帮忙传话而已。他们两父子之间的事儿,她可不想参与进来,只怕到时候落个两面不是人的罪过。
“狡猾的小丫头!”负老大无奈的叹息一声,想他负老大在战场上什么时候输过,这次竟然让许冠捷小子捡了个便宜,风儿这臭小子最后若不能反攻成功,他非找她算账不可!他这一辈子的荣誉可都毁在她心里,戎马一生,到了临了还沾个污点,他可不能忍受!
小昭只是笑,不再应话。主子啊,你怎么交给我的尽是这种任务啊,让我很为难好不好?还有马统,那小子从今晨回来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帐内,粒米不进,滴水不沾,其实主子是故意利用他的鲁莽才能顺利进入敌军内部,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马统那傻小子,目前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一旦泄露不禁计划前功尽弃,就连主子的安全也会受到很大威胁,她决不能拿主子的安全开玩笑!何况马统那个愣小子是个大嘴巴,她怎能告诉他?只好让他受几日折磨了。
随后跟来的雪清狂雪云落听到这话都疑惑不已,将之前的一切串联起来,又想到方才小昭的那句话,主子应该会很满意?这里的主子绝对是负清风,如此说来,今日战败之事是负清风设计的?想到这一层,两人都忍不住在心中低咒出声,该死的!
又被负清风给耍了!这么说来,他此次被抓也是故意的了?这个负清风!真的是……
“亏得我还为她担心了那么久,这个丫……臭小子!”雪云落差点说漏了嘴,立即反应过来改了口,心中惊了一跳!不着痕迹的去观察雪清狂的反应只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方才显然没注意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他就知道负清风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抓去,原来这只是她的计谋而已!如此说来,那今日负将军落败是为了让敌军掉以轻心,一来没有了她,二来负老将军今日战败,士气大减,如此许冠捷便会信心膨胀,疏于防范。只是,若仅是如此恐怕不足以取胜,毕竟仙峡关有天线相守,今日大军上山之后那狼狈的样子哪还有一分精锐之师的样子。既然她已付诸了行动,就说明她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相信她,她的计策一定会完胜!
天下间出了一个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让世上男子皆惭愧!
“臭小子?他的确是个臭小子,让那么多人为他担心!”雪清狂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欣喜有安慰有恼怒有担忧。这一切竟然只是他的计谋,而且还只是一部分而已,却牵动了整个军营的人都为他牵肠挂肚。他明白他的用意,先给人打击,再给人希望,这样效率会事半功倍,现在士气的确大减,但若在计划进行之际说出计划,定会群情激奋,力量难以估量。
当六人聚齐,小昭特意去外面屏退了侍卫,让侍卫皆离营帐十丈之外守护,不让任何人靠近,违令者军法处置。待一切准备完毕,这才退回帐中,先是朝无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将军和各位殿下原谅小昭的欺骗,小昭不是有意欺骗大家。将军今日下午时我已告知,而各位殿下都应该猜到七八分了罢,事实正如各位殿下所想的那样,主子是故意身陷敌营的。至于他的用意小昭还不知全部,只知前半部分而已。”
“小昭,你先看看这个。”雪阡陌将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今日下午雪鸢带回来的。”果然如此!负清风还真是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啊!原来他还以为负老大知道呢,原来连自己的爹都一并骗了。
小昭接过信笺打开来看,是山上地势小图与关内的守卫布置,当即了然,“这是主子送回的山上地图以关内守卫布置情况,今日主子要将军出战,一是为了让敌军恃胜而娇,对我们放松警惕;二是为了让今日上山的诸位将士熟悉山路状况,有过一次经历,第二次再上山便不会如此艰难了。主子说这是为了日后攻城奠下的基础,对了,主子还说不就之后要用到一样攀墙用的东西,云梯太过笨重,极为不便,又易出声响,所以主子改良了盗贼专用绳索,图纸在这儿,主子说了这件事儿要交给三殿下去做,因为三殿下最不易引起主意,计策未通明之前,此事亦要秘密进行。就是这些了,若是诸位要问攻城计策的话,因为主子还未告知,小昭实在不知。”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今日这战败为的是这样的两个目的,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计谋了。
雪云落接过小昭递来的图纸,认真的看了起来,铜钩制作,月牙状相互交错固定,以绳索系之,嗯,这个的确是轻便了,只是这东西的用途不太好,盗贼用过的东西竟然用来行军打仗,实在是……
她啊,古灵精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能想到,真是不知她那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许冠捷应了负老大很是激奋,与几名主要将领在房内饮酒至天明,关内将士无不欢欣雀跃,戒心大减,原本紧绷的氛围也放松下来,四处可见谈笑声。
负清风站在窗前观望了一阵,唇角勾起一抹不已察觉的淡淡笑意,看着泥泞的道路不禁一怔,原来已化学了,这仙峡关地处西南,如今即将立春,天气天然转暖,眼看天空彤云密布,风起云涌,心中一喜,看来近日里将来一场大雨,天也助她!此次若还不能攻下仙峡关她便不叫负清风。
在房中呆了一天,不觉沉闷,眼看天色渐晚,便想出去走走,推开房门,门外就有无数双眼睛扫射过来。
一众侍卫见状,微微拱手施礼,其中一名侍卫道,“负先生,有什么需要么?”这负老大吃了败仗,想必是这负清风知道了心中沉闷想出去散步透气罢?
“只是想出去走走。”负清风略略点头回礼,径自走出房门,朝厅外走去。身后那几名侍卫相互推搡,尽皆跟了上来,“这关内不安全,还是让属下跟在先生身边,保护先生罢。”
“那便多谢诸位了。”负清风自然知晓他们这是在监视他,也不点破,只当身后无人,肆意的在石板上行走,看着石板路两旁尽是不知名的植物,已然结了果,茎呈黑色,无叶,许许多多的黑色小果实挂满枝头,一团团,一簇簇,倒是很可爱,显然这是属于冬日的植物,没想到出了梅花不畏严寒之外,还有这小东西也不怕冷呢?
只当有趣,不禁蹲了下来,静静地观察了会儿,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触碰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手还未触到果实,便听到一道低柔的声音传来过来。
“那个东西不能动,弄脏了手很久都洗不掉。”听着这声音不觉有些耳熟,负清风疑惑的转眸望去,只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从小径那端缓步而来,那人穿着一袭玄黑锦袍,衣领袖口以金线镶边,华贵非常,并非寻常衣物那般是云袖长衫,而是利落的短衫长裤,袖口以黑色丝带绑住,越发显得那身形修长清瘦,及肩的发丝是如墨般的黑,与玄黑的衣衫几乎融为一体!那张脸上竟带了半张银色面具,只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外,虽只看到眼睛部位,却也不难看出容貌的俊美,甚至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息。
只是那人越近,看着负清风越发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此人是谁?她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
一时间,负清风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直至那人走近,对上那双深邃的茶色眼眸蓦地一怔,这才自记忆的搜寻中回过神来,不自觉的问出口,“你是谁?”
在这个身体里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可是她就是觉得他熟悉,却又不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上官随风走近了也蹲了下来,听到那疑惑又茫然的声音,眸色一暗,“你不认识我么?”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似乎很迷惑一样?他不是应该第一次见到他么,又怎会是这样的眼神呢?
“认识你?”负清风闻言疑惑的蹙眉,这声音……
老师,我喜欢你……
这两种声音在脑中重叠,完全一致!难道?不会罢,不会这么巧罢?那低柔的声音,深邃的眼眸,与眼前这人的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眸中少了那种让她熟悉的涌动,是她?
是她么?
连她自己都穿越了,她们两人那时挨在一起她也穿越过来也没什么不可能,她现在不能确定!对了!看他的脸!
思及此,视线落在那张被银色面具覆盖的面容,缓缓伸手探去,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深思也在这一刻陡然间清明起来,缓缓收回手,微微一笑,道,“你的面具挺特别的。”
她方才差点就掀开了他的面具,若真的是她,她又该怎么面对她?她可没忘记在穿越之前她对她所做之事,她真心不真心她不知,不过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困扰。曾经她还想过若是有一日再遇到她,一定会找她算账,可是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她反而退缩了,倒也不算退缩,只是不想再徒增烦恼。其实她也不知会造成这种后果,她相信,她们都想呆在属于自己的世界。
况且她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她,若不是岂不是失了礼,至于是不是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查证。而且她又怎会成为兰国将军,还是武状元,看她现在的样子若是穿越极有可能是整个人都穿越过来了,她实在是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有什么武功能在古代夺冠的。
上官随风见状,似笑非笑的勾唇,“是么?”他想看的真的面具么,还是面具下的脸?
他方才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从疑惑到震惊又变得平淡,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或者是想到了某个人,而他所想那个人会是她么?她现在不确定是她,又不能贸然的问。
不管如何,先试探试探他在说,“我叫上官随风。”
上官随风!负清风的左手还放在那株植物上,因震惊反射性的握紧双手,不意外的握住了满手的果实!他说什么?他叫上官随风?在她第一次听到上官随风这四个字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如今这种种情况都已符合,他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一瞬,负清风便反应了过来,拱手一礼,道,“原来是上官将军,久闻大名一直未有机会得见,没想到今日在此遇见。”
此次,她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是她了,天,她这儿已经够乱了,怎么又来一个上官熙呢?若她不喜欢她,她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现在遇见她,她一定很开心。
负清风的态度,让上官随风燃起希望的心又失落下去,果然不是她么?若是她,听到她的名字怎会无动于衷?若是她,她又为何不认她?虽是如此,此刻他还是不能失了礼,只好拱手道,“彼此,负清风的大名亦是如雷贯耳,在这四国之中若要不知恐怕很难罢?”视线落在那双掌心的墨黑时,眸色微微一动,随即轻笑一声,伸手抓住了那只手,触手是淡淡的薄凉,一个男子的手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柔软,“方才才说了要你不要嘭那个东西,这倒是弄到手上去了。”说着,便掏出怀中的白色绢巾轻轻擦拭着,绢巾很快染上了黑,但那如玉的掌心却还是染上了墨色,无法祛除,在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黑与白的对比,更显得那肌肤如冰般清透。
“多谢上官将军,我自己来便可以了。”负清风挣脱自己的手避开了她的触碰,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这个世界她都不想再牵扯了。当视线落在掌心的墨色痕迹上时,不禁一震,染上了肌肤竟然真的无法祛除!果然是天也助她!她正需要这个东西!“上官将军知道这种植物是什么么?”
这种植物?上官随风有些没身上这突然跳开的话题,虽然疑惑,依然解答,“这一种野生植物,生长与冬季,名字叫如墨,也可作为染料,只要沾上衣衫便永远也无法祛除,若是染上了肌肤,最少也得一个月颜色才会慢慢淡去。怎么,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原来是叫如墨,她记住了。负清风在心中默默记下,面儿上却只淡淡一笑,“只是好奇罢了,我也出来够久了也该回房了。上官将军,先行告辞。”微微颔首,便起身往回走去。
身后几名侍卫各个瞠目结舌的望着那两人,不会罢?他们何时见过上官将军如此温柔的对待别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负清风,该不会这上官随风也与云天却一样罢?
上官随风随之起身,立于原地,静静地注视着那抹白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愈看心中的失望便越来越浓,这背影一点儿也不像她……
不过也并未一无所获,至少,他现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负清风回到房内,细细的将手上的墨色打量了一遍,写了一封信笺,将作战计划与内容尽数写了下来,只待小家伙来了带回军营去交给雪阡陌,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处理妥当,想到方才的一切,不禁有些恍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故人,只是不知是喜是忧。不觉叹息一声,缓缓躺在了软榻上,方才躺下便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声,清眸一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