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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看到他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坚定,他明白方才那话他是出于真心而并非巧借而来的一时戏言!由此可见,在他心中重情于性命!他明明是清冷淡薄之人竟会如此重情,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负清风,你究竟还会给我多少意外?
战场之上会为任何一位兄弟挡刀挡剑?雪阡陌紫眸暗了暗,他想挡刀挡剑也得看他给不给他那个机会不是么?
负清风,在我没允许的时候,你又怎么可以私自受伤?为他人挡剑?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师,是我雪阡陌的老师!他雪阡陌连自己的老师也无法保护,还有何颜面于世间立足?
雪入尘闻言不满的蹙眉,兄弟?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别人当成兄弟了?那他呢?他们倒是认识了这么久,他哪儿次不是躲避着他的靠近?还想为别人挡剑?哼,他不准!只要有他在,他休想为别人挡剑!他绝容不得他受到半点儿伤害!
雪倾颜红眸阴沉,低敛的眉眼染上了重重火光,此次之后便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他想回哪儿去?他入宫他便感觉到他并非真心,自进宫以来他就从未见他真心的笑过一次!只怕他口中所谓‘属于自己的地方’并不是指皇宫,他想去的地方究竟是何处?不管怎样,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出宫!他想独自留下他,逍然世外,他不允,绝不允!
负清风,你可知你已在不知不觉间勾动了我的心,此时,你想全身而退,可能么?
待一切归于平静,金无敌将众人领至地下城中一间洁净简单的密室内,随后侍卫送上茶水,饮毕,负老大放下了茶盏,扬眉问道,“逍遥此刻可在地下城中?”
“回将军,午后属下还曾到房内看望过任军师,现在应该也在罢?”金无敌也不能确定,本来任军师便是行踪不定之人,又不在军法的约束范围内,除了将军根本无人能抑制其言行。
负老大闻言了然,他很了解任逍遥的为人,一向是想做便做的主儿,即便生病了也不知歇息,想着心中不免担忧起来,随即朝众人道,“各位殿下在此稍候,老臣去去便来,只要任军师无事便即刻返回,时辰不早也该出城了。”
雪清狂理解的轻轻点头,绿眸中有着关切之意,“负老将军只管去便是,不用管我们,请替我们问候任军师安好。”毕竟只是受寒了,他们若一同前去,便太过兴师动众了,他们还是在此处等候为好。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请各位殿下稍候。”负老大微微颔首,随即朝负清风道,“风儿,陪几位殿下说说话儿。”语毕,与一旁的金无敌相视一眼,一同离去。
负清风闻言微微扬眸,她陪他们说话?与他们之间除了上课之外,并无话题,何况她也想去见见任逍遥,只是爹没有给她机会。任逍遥竟然会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城内?将军府他以前不是常去的么,现在倒是不怎么去了,这其中原因她却不得而知了。
自负老大走后,密室内便陷入了沉默,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是低眉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负清风起身缓步走出了密室,她可不是来陪着他们几个说话的,如此僵持在这儿,倒不如出去看看这地下城内宏伟的设计与建造模式。
待负清风消失在门口,燕溪立即跟了出去,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行坐不离。
当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门口,房内的众人都是一怔,眸色幽暗,却无一人跟上去,气氛怪异而沉闷,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发生改变?他们都能感觉到,却无力阻止。
走出密室十几步,负清风特意的侧耳听了听,迟迟没有脚步声追上来,不由得微微扬眉,他们几个竟然没跟上来?今日倒是奇了。
燕溪静静的跟在负清风身后,虽然一直低眉敛目,却时时都在仔细观察地下城内的一切。
冗长的石壁长廊幽暗深邃,远处寒烟缭绕,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负清风终于止住了脚步,正欲转身回去,却蓦地听到了隐隐的古琴声,古老悲悯,哀婉悠远,穿透石墙靡靡而来,不自觉的驻足倾听,听了一遍,大略记下了旋律,自然的取出了袖间的短箫跟着清和起来。
白玉短箫精致小巧,通透碧润,尾端系着长长地墨色流苏,随风盈盈而动,黑与白,相配无暇。
这支短箫是今日自醉云端离开时芸衣送与她的,简单精美,便于携带,她便收下了。
燕溪见状一怔,自然的立于一旁不去打扰,听到两人未经练习想和完美的琴箫合奏顿时怔住了,弹琴的是何人?主子方才只是听了一遍竟将谱子记了下来,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视线不由得望向了立于幽暗之中的那抹白色身影,白衣如雪,衣袂缠着及腰的墨色长发轻轻翻飞,在半空中纠缠,飞舞,那寒烟弥漫的朦胧长廊成了他的背景,丝丝寒烟萦绕在他周围,宛若一幅动态的水墨画,似乎轻轻一触,他便会如烟般消散!
在这浊世,怎会有他如此清绝美好的人出现?他该是隐秘仙山中那驾鹤而行的世外谪仙,该是落入凡尘人不知的天界仙子,该是……
一曲毕,负清风缓缓收了短箫,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此人的琴艺极高,翩弹自如,信手拈来,只是听着这琴声,便能想象出那一双闲逸如云的手。没想到这地下城中竟还有如此闲云雅士存在,却是不曾想到。望了望远处那缭绕的寒烟,转身相回走去,轻轻的道,“燕溪,我们回去。”
燕溪还沉醉在方才那一曲中,忽然听到负清风的声音,蓦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是,主子。”这就走了?主子就不想看看方才那弹琴之人么?众人皆有的好奇心,他竟然如此淡然,不由得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为何不想看看方才那弹琴之人呢?地下城中住的都是将士,应该不大可能拥有如此高的琴艺,燕溪觉得方才那抚琴之人极有可能是任逍遥任军师。”任逍遥,被人奉为雪国第一军师,四国皆知,乃当时大贤,他早般想见见此人了!只是,此人生性散漫,不将世俗放于眼中,从不肯轻易见任何人,就连皇上的赏赐每次也都婉拒的干干净净,不入朝,不为官,只一心跟着负老大,只一心跟着负家军,每次出征时都带着鬼面面具,极少有人知其容貌,因此,也被人称为鬼面将军。
此人虽轻慢闲散,却有恩必报,一心不侍二主,其余三国派遣暗卫竞相笼络,从始至终都不为所动。既不得用便杀之,三国暗卫也不知派了多少,都是有来无回,杀不得,用不得,如今的任逍遥已然成了其余三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任逍遥?”负清风闻言讶异的扬眉,轻轻念道,脚步亦停了下来,微微转眸望向了身侧那抹修长的身影,“燕溪似乎对任逍遥很感兴趣?”这是他第一次一次说这么多话,的确让她有些讶异,见到雪清狂他们亦平淡无波,现在居然无端端的提起任逍遥来了?这个少年并非池中之物,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她便知道,那次被宫中侍卫那么欺负从始至终也没有反手,那种隐忍力不该是一个少年拥有的,让他留在身边只是从心而为,他若真心待她,终有一日他会向她坦诚。
燕溪一震,低敛的蓝眸掠过一抹暗色,“燕溪听闻任军师很多事迹,很是钦佩,故有相见之心。”他怎会忘了主子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方才是他过于莽撞了。
“原是如此。”负清风了然的扬眉,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该相见时自会相见,燕溪不必心急。”
清润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回荡开来,燕溪再次一怔,是了,该相见时自会相见,他却是心急了,“主子说的是。”
当那抹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长廊深处,一抹玉色身影缓缓走出了密室,如雪的银丝随风拂动,薄唇缓缓扬起一抹弧度,“她真的变了……”
声音赫然是个男子,嗓音带着天然的润泽,宛若玉落珠盘,清脆动人,却不失男子之气。
负清风回到密室时,负老大已经回来了,见她外出不免轻责了几句,随后辞别了金无敌,一行人出了地下城,回到城内。
一路上,负清风都在回想着方才的旋律,一回到将军府便径自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后将那首曲子记了下来。
“公子?”马统怕冷就没跟着去,在负清风房内整理书架,一见负清风回来便迎了上去,一直追到书桌后,人负清风愣是没理他一句,如今正呆站在书桌前,满脸委屈。
直至将整首曲子都记下来,负清风这才搁笔起身,用砚台压在一角,风干墨汁,抬眸便看到书桌前站着一抹身影,蓦地一怔,“小统?”这孩子没事儿怎么站这儿吓人呢?还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这是谁招他了?
“公子,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马统终于收起了那一脸的委屈,心满意足的转身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叮嘱一句这才离去,“公子早点休息,你身子不受不得寒别去外面了。”
看着房门被关上,负清风一脸莫名,此时桌上摆放的沙漏显示已将近子时了,慵懒的动动手臂伸了个懒腰,缓步朝室内走去,泡了个满足的温泉浴这才擦拭着湿透的长发从密室出来,一出来便感觉到房内多了陌生的气息,当即一震,倏然握紧了手中的丝绢,“阁下夜半来访有何贵干?”
“自然是有事儿请教。”润泽轻碎的男声缓缓响起,甚至带着淡淡的慵懒之意。
听到陌生的声音,负清风微微眯起了凤眸,缓步走出,终在书桌后看到一抹玉色身影,那人慵懒的坐于椅上,单手撑着下颚,发丝倾斜而下,第一眼看到便是那一头如雪银丝!白发三千,寸寸成雪,在琉璃灯下染上淡淡的蓝光,越发显得妖异!此人是何人?竟会拥有一头银发?雪国人的眼睛颜色都不相同,大部分为蓝色,黑色,极少有人拥有其他的异色眼眸,去从未见过有人红颜白发!这么望过去,那张半垂的脸也只是二十余岁。他怎会到她的房间里来,又因何而来?如此人鬼不知,武功定是卓绝,如若不然,即便燕溪没有发现,住在隔壁的雪倾颜也该发现了。
此刻,他正低垂着面容望着书桌上,看不清容貌,但却掩盖不住那飘然之态,闲散若无人。
“请问阁下是?”在记忆里搜寻之后,全无记忆,负清风终于开口问道。若是她认识的人,在记忆里应该可以找到才是,若不认识此人又怎会深夜来访?
那人闻言蓦地抬眸,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因诧异而闪耀着灼灼光华,“你不认识我?”
待那人抬头,负清风这才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浓眉修长,斜飞入鬓,眼眸是深邃的琥珀色,唇色极浅,更显迥异,银丝柔软的披散于双肩上,真真是鹤发童颜,风神俊秀,又飘然神仙之姿。此人该是隐居世外的闲云逸士才是,怎会到这里来?她明显的感觉到她说了那句话之后,他眸中的震惊之色,他似乎认得她?但她却是不记得他了。“我该认得阁下么?”
“你不是负清风,你是谁?”那人倏然起身,身形一动,只是瞬间已翩然而至,速度极快!
身前轻风拂来,人影一闪,人已抵至面前,她根本就没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在眨眼间!负清风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那张在瞬间放大的俊脸,好俊的轻功!她的轻功一直没什么长进,想找师父也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才这一瞬间她便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她要跟他学轻功!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人,他竟然跟雪中跃一样肯定的语气说她不是负清风,这么说来他与原来的负清风也很熟悉了?随着他的靠近,她平静的心跳竟然有些乱了,与她熟悉,她却又记不清,这个人会是谁呢?“我不是负清风又是谁?”
“你若是负清风便不会如此直视我,你若是负清风便不会不认得我,你若是负清风方才便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你若是负清风今日你便不会一计一谋让三万人对你臣服,你若是负清风你根本不会高中状元封为太傅,你若是负清风今日便不会与我合奏,你若是负清风便不可能将我即兴所作的曲子记下来,如此,你又怎会是负清风?”看着这张带着淡淡水雾的人儿,清眸如墨,明明是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眸,却教人看不清,此刻正略带不解的望着他如此直率,如此直接,没有半点儿躲避,何时负清风可以如此直视他了?还有她的眼神,不再是怯弱柔软,而是清寒睿智,即便听到他此番话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负清风闻言心中一震,他如此一说她怎会不知他是何人!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他,任逍遥!他对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方才一番话已将她的身份挑明了!是了,原来的负清风喜欢他,又怎会认不出他呢?她也不知她的记忆里怎么就没有了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原来今日弹琴的人是他,她在地下城的一切他也都看的一清二楚!因为质疑,这才会来夜半确认么?对上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瞳,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这才缓缓开口,“任叔叔,清风怎会不认得你呢?方才只不过是两句玩笑话罢了,希望任叔叔不要介怀。”
不管如何,她想在她离开之后,这里一切如旧。但她明白,这次面对的是一个如此聪慧之人,何况他还对负清风如此了解,若要骗过他怕是不易。
“任叔叔?”任逍遥在听到这称呼之后蓦地蹙眉,似乎对这三个字很不满,拧眉半晌,这才道,“还说你是负清风?风儿根本就不会叫我任叔叔。”任叔叔?他不过比她大了十七岁而已。以前她可从没叫过他叔叔,就凭这点儿她便不是负清风!
“那风儿以前叫你什么?”负清风微微扬眉,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他的反应是不是大了点儿?
“逍遥哥哥。”任逍遥现在才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很顺耳,之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听不惯,但此时也仅限于跟叔叔二字相比。
负清风闻言默然,这四个字她的确叫不出来。
“好了,别再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了,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谁?原来的风儿去哪儿了?”任逍遥逼近半步,眯起眸子紧紧地观察着那张淡然自若的小脸,都被他识破了,她竟然还能如此平静无波,这个丫头果然不一般!睿智的头脑,玲珑的心思,处变不惊,沉静自若,方才在地下城他便见识到了,她到底是谁,怎会与风儿长得一模一样,为何要冒充风儿,她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