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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义说:“不明病毒肺炎。”
申敏惊问:“SARS?埃博拉?”
祝义说:“还说不准,听说市、省两级防疫部门已经向上级报告了,上级已经请求国家专家组来开展流行病学调查,而且是院士带队,权威啊!”
申敏舒了一口气:“喔,那院士是顶尖科学家专家,他们来了,我们心里踏实了。他们么样说的?”
祝义说:“据内部消息,专家团队把病毒样本带到北京去了,做进一步研究,市里、省里也在等消息。”
申敏在应急办工作,是信息联络处副处长。她说:“我看了有关部门的通报,内部信息说,全市发热病人增加不多呀,病情平稳,病床位充足,情况并无异常呀。”
祝义重重地放下酒杯,狠狠地嚼了几颗花生米,有些恼怒,说:“这是他妈的什么信息通报?!他们有我清楚吗?我们抚民医院在全市是第五,我们医院如此,可见一斑!你让他们来问我,问我!”他的双眼通红,噙满泪花,声音颤抖。一位医生的良智与良心,使他终于忍受不了也压抑不了心中的不平与怒火,同时也忍受不住充满焦虑与深情的泪水。
申敏惊讶了,她深知祝义的为人和品性。他从来没有什么怪脾气,从来不乱发火,从不指责任何的不公,也从不评论时政,他性情柔和,看淡名利,不太重视财钱,心地善良。他是个好医生,好丈夫,好父亲,好兄弟,好儿子!就拿他评主任医生职称来说,他申报了五次,最后没有人争了,顺理成章评上了主任医生。现在他任抚民医院呼吸内科主任,他没有报名竞争,是上级主管部门和医院党委主动找他好几次,他多次谢绝,不得已才接受任命。申敏知道他这番话,是被现实中真实情况所逼出来的,是如梗在喉,吐之为快!
申敏说:“你声音小点,祝小敬睡了,莫吵醒他。”
此时,祝小敬推门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爸妈,我没睡,睡不着。”
祝义看看儿子:“失眠啦?没什么事吧?”
祝小敬坐在他们旁边,说:“有事,我有重要的事,我在等爸爸你回来。”
祝义、申敏惊讶地看着儿子。
祝小敬对父亲祝义说:“我们班主任刘丽本老师要我帮个忙,她知道你在抚民医院,而且是呼吸内科主任,是专家。”
祝义拍拍儿子肩头,把刚才所有的愤懑与不平掩藏在内心,说:“看你挺焦急的,别慌,有啥重要的事?”
祝小敬说:“刘老师写了个条子,要我转交给你。”
祝义接过信笺,展开看了,额头上那两道眉毛渐渐地挤在一起,眉心处出现一个“川”字。他把纸条看了又看,垂下眼帘,不吱声。申敏拿过信笺,慌忙看了看,重重地叹了一声,说:“这倒好,都找上门来了。我这儿有张局长的微信,李处长的信息,还有好几个同学同事的电话,都是要帮忙联系,求一个病床,么搞的撒,怎么一下子搞得这样了,奇怪,一张病床难求,还托关系,而且蛮多这样的求助!”
祝义沉思片刻说:“刘老师的情况特殊,一家几口人,父母都年迈了,丈夫也因公殉职,儿子在国外一时回不来,媳妇带个娃,孩子才八个月。刘老师发热咳嗽,诊断需要住院,这个忙,我再为难也要帮,刘老师作为光明中学的高级教师又是教导主任,承担着这所重点中学三千多名学子的教学和管理重任,她本身又是全国劳模,我应当伸出援手!
祝小敬起身,说:“爸,谢你啦!刘老师还在等我微信回话,我立刻告诉她。”儿子回到房间,一切归于平静。
祝义和申敏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已是深夜。远处武汉关龙王庙的钟声响了,沉重,响亮,申敏把头靠在祝义的肩头,轻声说:“我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睡衣。”
粉红色睡衣是他们的爱情密码,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爱的暗号。祝义抚了抚申敏的长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