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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一步一步向屋里面走去,他打开屋里的门。菀彗则在后面一直跟着他,慢慢的走向屋里面。屋里面也是破败的场面,被李校长砸毁的衣柜和残破的水缸,还有被砸的瓶瓶罐罐散落在地面。

    只见屋里面发出了昏暗的灯光,那灯光显得那么的压抑,那的阴沉。在灯光低下,在里屋的炕脚边上,面朝墙蹲着一个人。那人已经是白发苍苍,似乎岁月已经在他的头上带走了全部的色彩,只留下苍白。

    奉天心里面想到了那就是曾经教过他的校长,便悄悄的喊道:“李校长,李校长……”

    前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回应,而是蹲在那里,嘴里还嘀咕着些什么:

    “我只是个教书的老师罢了,我只是个教书的老师罢了,我只是个教书的老师罢了……”

    一边又一遍,让人听着有些渗人。

    奉天又接着问道:“李校长,李校长,我是奉天啊,我是端木奉天啊。”说完,他赶忙把手搭到了李校长的肩上。

    李校长感觉有人在碰他的肩,慌忙的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带着哭腔说道:“我只是一个老师!我只是一个老师!”

    奉天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李校长说道:“李校长!我是奉天呀!端木奉天!你以前还教过我的,你忘了么?我还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呢,我教的是小学三年级数学。”

    李校长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和奉天略带些沙哑的说道:“谁?你是谁?”

    奉天看到自己曾经的老师,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便和他轻声的说:“我是你曾经的学生,端木奉天呀!”

    “谁?你是谁?”

    “校长,你还记得么?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慷慨悲愤,器宇轩昂!古有霸王别姬,英雄气概。今有罗布泊数万英豪……”

    奉天的话,将李校长的记忆带回了曾经的那个课堂上,那个风度翩翩,口吐连珠,影响多少人思想和灵魂的李校长。

    李校长感觉不再那么害怕了和压抑了,好像想起了很多事。便对着奉天说道:“对,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你!你是奉天,端木奉天。我以前还教过你呢,你还当过我们学校的老师。”

    奉天看到李校长神志稍微清楚一点,便高兴的说道:“对,李校长。就是我呀,你还认不认得我了。我以前最喜欢听你讲的课了。”

    李校长摇了摇头,自嘲着笑道:“哈哈~哎~人生如戏呀,人生如戏呀!我现在早就不讲课了,别听了,别听了,可别再听了……”

    菀彗在后面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哭着说道:“爸,你说你总这样?咱们以后怎么办呀?难道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么?爸!”

    李校长对着菀彗说道:“别叫我爸,我、我、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我不管,你就是我爸!我的亲爸爸。”说完,菀彗哭的更厉害了。“呜呜~为什么现在连我爸都不让我认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李校长又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闺女,别说这话!当爸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总是提死不死的,别说那些伤人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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