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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水昊轩的话已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仙儿!就要启程了,你可准备好了?!
细心地为水静萱收拾好了包袱,董茹心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嘴里还在唠叨着未完的嘱咐:“到了那边仙儿就给我们写信就好了。其实两个月很快就能过去了的。想来这两年你几乎天天呆在你师傅那里,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次啊,仙儿就要学着照顾自己了,不能总指望着爹娘在你身边,就算是你那武功高强的师傅,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水静萱越听,越觉得这些话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对,似乎只是在说着出一趟远门的事,但细细想来,这嘱咐却是并非只对出远门之人所言这么简单。但一开门见到水昊轩,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爹!便被两人催促着出了大门。
大门外,已是准备好了的人马。
由于水昊轩提前跟乔林懿说了,水静萱坐不得马车,所以一行人也就干脆没有用马车,清一色地全部都骑在马上。
“仙儿,你就权当是去都城游玩一些时日,好好地去见识见识。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天气好了,我和你娘也得空了,也会到都城去住上一阵的!
“那爹娘你们不如现在就跟我一起过去吧!水静萱很快地反应道,使得原本就在故作轻松的水昊轩也不由得噎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地便接着道:
“傻孩子,忘了你爹是靠什么营生的吗……这边的生意若没了他,不都得关门大吉了。答应你爹,你会乖乖听话。而且出门在外,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再一次轻轻地揉了揉水静萱的头,在触到她柔软的发的那一刹那,水昊轩竟有些想要痛哭出声的冲动。
接下来的事情水昊轩有点模糊。他似乎看到了仙儿被千叶抱着,坐在马背上的样子,似乎看到了她一直一直想着自己和董茹心挥手告别。还有身边的人们,都压抑在一片离愁中,汤圆更是哭着喊着叫小姐也把她带走……
但终究,自己的小女儿也随其他人离开了。
他们就那样,慢慢地但除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是不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呢?
先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再如今,便是那唯一的女儿。
从很久很久以前,但现如今,身边究竟已经离开了多少人?!
水昊轩突然间不敢去细数。他甚至不能去多想。人生中最痛,莫过于生离,莫过于死别。然而,这些别离的场面,一直就没有缺少过。他朝身边的人伸出了手,他想,他能抓住的,还剩下些什么。
董茹心默默地垂泪,这泪水她竟然真的能忍得住没在仙儿面前留下来。刚才的她,是那样的平静,仿若仙儿此趟出门,真的只是游玩一番便回。而他们两人,真的就可以还站在原地等着心爱的儿女们回来。她甚至终于能忍住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夫君的手。紧紧地握住,却没了勇气再移动分毫。
在一片斑驳中,他们都在,怀念着渐行渐远的人。
一路上水静萱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她多少次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的爹娘在临别的时刻都格外的平静,平静到她一度以为她的怀疑只是因为她过于敏感。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缰绳,也顺势抓紧了千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