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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抚开珠帘探出头对锦娘道“死丫头,杵在这莫不是又想讨打。”
她把手中整齐的衣物递与红梅,弯下身低低的道“婢子这就下去。”
“等等。”红梅负手走到最上面的太师椅上坐下,随手拿起青花瓷碗抿了一口像模像样的说“今儿想吃核桃仁,你去厨房拿些。去壳去皮,不准剥碎了。否则恼了,你可知是后果。”
锦娘在心里冷笑,只不过拥有一个强大的主子便这等猖獗,这辈子也合该婢子的命。一辈子牵制于主子,受命于主子,依附于主子。她俯下身淡淡的道“是,婢子这就去。”
萧霖住的听雨楼共有四个男仆三个女婢。红梅和阿宝都在内室伺候,住两旁的耳房,方便传唤。锦娘负责杂活,跟萧府所有做杂活的女婢一起挤在井院的小房子里。
其中红梅最大,十七八岁,生性刁钻,欺软怕硬。她身材娇小,肤色暗黄,两根粗大的辫子垂在胸前,脸上散散的步着大小不一的红色痦子,有些已经破裂流脓,长年用胭脂掩盖。每次打身边经过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阿宝最泼也最为壮实,没多少心眼。大身板,方脸宽额。厚厚的嘴唇足足可以割下一盘子肉。仗着是萧霖的贴身丫头平日里在女婢中横行跋扈,连姨娘们的贴身婢子也不放入眼中。
锦娘明显处于弱势,年纪也小,入府的也短又在柳姬那里伺候了一阵子,在萧府没权没势只剩下一大堆杂活和低眉顺眼。
午后,日光静如止水。锦娘坐在院中,手里拽着坚硬的核桃一粒粒的敲碎。毕竟是深冬,手冻得通红。又在浣纱房做活,有时衣物堆在一起来不及烧水,浸在刺骨的冷水里心尖都疼。手背和指腹有好些处都生了大大的冻疮。她翼翼的用布裹着,生怕弄脏了手中嫩黄的核桃肉。口中呢喃着柳姬这些日子教她的诗文,她悟性好,学的也快。这样下去若是到明年恐怕就可以分出来学琴作曲。她低头看了一眼冻得发麻的手,到时候也该好了吧。。。。。。
“婢子请安。”锦娘捧着一盘子核桃仁俯身道。卑弓之举却被她做的分外从容。
萧霖坐在妆台前,把玩着刚买的胭脂。帘影在身后被风吹得轻轻摇曳。阿宝捧着她逶迤的长发为她梳髻。螺紫黛,点翠花细,紫色朱钗步摇。菱花镜中青涩的少女,与年纪相仿。境遇却如此不同。她想起了早些天柳姬教她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心中泛起丝丝不甘。面上却没有表露,依旧绵绵的讨好道“这身打扮可是美极了。”
“你这贱婢,嘴抹蜜一般。”萧霖起身魅惑的笑纤手在她头上点了一下,她从小娇蛮惯了学起媚态实在虚假。但又不得不学,刘氏最近请了专门的婆子教与她媚术。萧霖耍脾气嫌束了性子。刘氏拉下脸来说“你也到了及荜之年,许了婆家岂能容你这般撒泼。”一句话点醒了萧霖。即使在娘家再受宠到底还是要嫁人的,她可不想将来落得跟母亲一样不受待见。于是乖乖的学起来。又苦于没人练习只能在的婢子身上试验。每次结果都不尽意,又无人敢说。只有她觉得良好。
“婢子说的是实话。”锦娘退开一步跟在她身后。她本不想依附于谁,可这高墙大院中谁又能有多少傲骨。就算是主子,也需攀强附会。何况她。
萧霖坐下拿过红梅放置在桌上的核桃仁。捻起一粒放入嘴中,完全褪了之前那种粗声俗气,但凡女子无论将来如何到了这个年纪也难免作秀。
萧霖道“我打小爱吃核桃仁,你剥的最干净。”又拿起一粒对着阿宝道“看,一点黑皮都不沾。”
锦娘弯弯唇角上前道“若是爱吃,婢子明日再剥就是了。”
红梅横了她一眼上前道“大胆贱婢,还没发话哪里轮上你多嘴。”
萧霖怒道“红梅,你竟在我跟前撒泼。”
红梅一见萧霖变了脸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婢子该死。”阿宝在一边见此情景也不敢上前多说。
锦娘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慢慢拂了身道“的亏了红梅。否则怕吃不到核桃仁了。”
“为何。”萧霖问。
她举起包着的的手道“婢子前些时候伤了手,红梅说这些日子学礼仪过于疲乏一定得给您补补。她把核桃去了壳给婢子送来,婢子只是把上面的黑皮去干净而已。”
“这样啊,难得你们有这份心。”萧霖连忙叫红梅起身。
到底是长在和美的环境中,从小被人奉承,隔绝黑暗。心绪也变得简单,这样好糊弄的主子到也不。
红梅横了她一眼,她可不是。这小丫头,从前不注意到还真小瞧了她。
锦娘立在一旁并不回应。她亦知晓红梅不会领情。
半晌,萧霖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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