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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下一个霹雳,深夜里的一个炸雷!杨棒子这一嗓子吼的大柳树的树叶淅淅沥沥地掉了可不少,落得树下不少的脑瓜子上都是。
不过效果不错,刚才那闹哄哄的十字街口,这会出奇的惊,人们都四处张望着,这哪来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都别动!想过去的听我的!”这第二嗓子喊完,到处踅摸的人们终于看见了,是个骑坐在树枝上的黑脸汉子喊得,光着个大脑片子,凶神恶煞的样子。
“妈~~~!”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被这两嗓子加上杨棒子这副尊容吓的哭了起来,孩子的妈妈赶紧捂住娃娃的嘴。
“南北向的老乡们都别动啊,那几个骑马的!往后退!给大车让出路来!”杨棒子先朝西边的骑兵嚷上了。
“你哪部分的!俺么有紧急任务!”骑在马上的兵还有点不服气呢,拉着缰绳没动窝,也难怪,八路军骑兵少,都是宝贝蛋蛋,被宠惯了。
“屁话!满街哪个没任务!把你们那狗日的侯麻子给老子叫来,挨个踹你们的屁股!后撤!”
分区独立骑兵营的营长也是老红军的干部,姓侯,一脸白麻子,分区可没几个敢叫他这“侯麻子”外号的,杨棒子可不**他!过草地的时候,要不是他用枪托子把侯麻子从烂泥坑里拉出来,哪有现在骑着大洋马、威风八面的侯营长。
那几个骑兵一听骂的这么亲切,猜出此人和他们营长关系一定不一般,犹豫了下,抖着缰绳,带着坐骑一步一步的后退,闪到一处巷子口,连人带马避让了进去。
马队一撤,两辆大车“吱扭扭”地慢悠悠的动了窝,紧跟在大车后的人群开始缓慢的动起来。
东西上这一动,街口的人群就骚动起来,人堆眼看着又要向前涌,刚刚松快点的路口,再次混乱起来。
“别乱!再乱跑的!老子突突了你们!”杨棒子这一嗓子喊得狠叨叨的!树下离他近的老乡们也都看到了他腰里那挂着红绸子的两把盒子炮,还有肩上那圆滚滚的黑蛋蛋,定下脚步凛了声。
“街中间那几个!是地方同志不!把南北向的路口拉上!”
人群中被挤得五迷三道的几个区政府的干部听见喊他们了,才回过神来,手拉手把南北向的路口封上。
一袋烟的工夫,用架子车推着物资的车队也通过了路口,那几个骑兵也随着人流,穿过了街口,放开战马,一溜烟的消失在街角。
看看东西向的人流稀了下来,没了大车和长队伍,杨棒子又指挥着几个地方干部把东西向封上,让挑着文件箱的队伍把挑子闪到路边去,让老乡把牛羊赶了过去,等拉家带口的黑压压的群众大队渐渐地疏散过去后,才挑起挑子通过路口。
连吼带糊弄的,咱们这脸皮贼厚却有点组织才能的杨棒子同志,竟然把混乱局面处理的挺漂亮,几千老百姓和转移的机关啥的,都各自从拥堵中解脱出来。
从树上下来,几个维持交通的地方同志,都过来围着杨棒子,争着握他的手,表示感谢,杨棒子还挺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一会,走进了郭家大院。
顺平县的县长是个白面皮戴眼镜的后生,杨棒子也不知道咋回事,瞧见戴眼镜的心里就发毛,自己个还仔细的想过为啥这样,估摸着是红军识字班的时候,被个戴眼镜的老师训得太厉害,心理上有阴影了。
温县长看完棒子递上的分区政治部和老三团团部联合签发的任命,扶扶鼻梁上的眼镜,侧身看了看杨棒子身后,疑惑的问道:“就你一个人?”
“报告!我先来报道,分区还有配属的押送人员,一会到此集合。”
“哦,我说嘛,这么多的犯人也不能就派一个人来嘛。”县长把任命还给杨棒子,转身喊过来治安科长,让领着杨棒子先去休息,顺便交待下县监狱的情况。
杨棒子一把拉住了急匆匆要离开的县长,劲大了点,攥的县长的细胳膊“咔吧”响了一下。
忙的不可开交的县长生生的被拉着退了两步,胳膊还被攥的生疼,不过斯文人就是斯文人,心里光火脸上还拿捏的不露声色,问杨棒子还有什么事情?
“县长同志,外面这么多群众,是不是几个县乡的老乡们都来了?今晚上要渡河转移,俺的分队由谁负责带路?还有吃喝给养谁管?”
看看,老兵油子就是老兵油子,人刚到,屁股都没坐板凳呢,粮草向导这些事就先惦记上了。
“咦,渡河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年轻县长也是中午才接到分区命令,要安排和组织从敌占区后撤下来的群众向后方转移的,县政府一共才4个人知晓晚上的行动,眼前这个黑不出溜的大兵竟然知道渡河的事情。
“杨同志,你先休息下,你的问题一会我安排专人给你解决,现在我这太忙,你来的路上都看到了,何止是几千,好几万群众都堆在这了。”
杨棒子歪着脑袋想了下,的确不是谈自己小分队问题的时候,就松了手,跟着头上裹着羊肚肚毛巾的治安科长向后院走去。
后院是个挺大的场院,两边厢是牲口棚子,中间是一长溜的土坯房。西北角上还有个角门不知道通到哪去。
杨棒子站在门洞子正四下打量满院子的人和牲口呢,耳边突然有人细声细气的喊道:“爹!爹!”
听见这声“爹”杨棒子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地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