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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今天,这个问题随着许多往事的片段,重新堆积在他心头。十年,人生抉择的轮回,这种自问的轮回——而那个消失的人,却只能在回忆中闪现……

    【6】

    陈杉是和颜色打交道的人,但他非常讨厌彩色照片,觉得彩照比黑白照难看。可惜他三十年的事业和“感情”,就像纷繁乱目的彩照,只有那么几张黑白照,偶尔从回忆中浮上来,才能使他从中找到安慰:自己过去的人生也不完全是丑陋。

    在他的头脑中,结婚这种奇怪的事,来自人这种群居动物,对集体生活的过度依赖,来自别人的语言、目光和沉默构建的压力。许多男人和女人盲从结合,双方却都愚蠢地认为自己是生活的掌控者。不论你愿意,不愿意,高兴或不甘,这都是绝大部分人必走的一条路,似乎自然而然,本身就成为道理。

    虽然还没有举行仪式,形婚协议也似乎正在被未婚妻瓦解,但他早就能在“最坏的情况”中预见到未来的日子:组成家庭的男人和女人,擅于调整关于幸福的心态——就算委屈、自欺、甚至虚伪,也会因为种种现实因素和人为压力,而尽力地为观众们上演幸福的戏码。这些“幸福”的人中,几十年都在自欺却并不自知的,最可怜。

    寻找,合作,交易,获得——这八个字是即将三十一岁的陈杉,为自己过去的十年人生贴上的标签。车里放着当红歌手于晨三年前的一首歌《如果有一封遗书》,激昂坚定的调子,却在诉说一种悲怆的心境:“……听说十年前你独自回来过我这里,就算别人都对我隐瞒了你的消息,现在的我已是可以作母亲的年纪,我可不想错过老朋友的婚期知道吗……”

    “可你和我都得生活啊……想活,就得有活路。”

    “你等着吧,将来我们会赚够很多很多的钱,去个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接受施舍的地方。假的理解,假的宽容,统统不要!要是连自己的真心都逃避,活路再多,和被圈养的动物有什么区别?你说得对,我们是得活着,可这只能靠我们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十年前,陈杉和那个人,在北方帝都的某个料理店中,告别前说过这样的话。他仍记得对方萎靡的神情,满嘴的酒气,极力克制着的不舍,还有诸多感情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眼神。那晚,那人的眸子里,像是无尽的黑暗中,有一团燃烧的火,那团火被封冻在黑暗的寒冰中。

    那个人眼中的那一小团火,是陈杉生命中唯一珍贵的东西。在他无数个与那人同住一室的黑暗日子里,那团火始终在对方眼底的寒冰世界中喘息起伏、生生不息。那晚告别之后,陈杉就跟着他的老师来到了南方这座城市。

    那团火,也成为之后如陈杉所言的十年“拼杀”中,一路上亮在前方永不熄灭的航灯。陈杉经常想着,总有一天,那团火会变成通天彻地的熊熊烈焰,烧掉眸子里、人心内所有寒冷的肮脏,然后照亮整个黑暗的宇宙,照亮独属于自己和对方的坚固世界。

    老师是化妆造型界小有名气的“姜美人”,是个中日混血——因为他的而某些特质,和需要用真名对别人做介绍时总说“美女姜”的缘故,被一部分与他熟络的朋友起了这个外号。陈杉在姜美人的学校结业后,就一直跟着他,成为造型机构的小红人,姜美人对他也是关“爱”有加。

    后来在姜美人的苦心安排下,于一次慈善晚宴上,姜美人把陈杉和在他指导下的一系列中国风妆容作品,推荐给了国际化妆造型界的大师adrian——这位日本顶级的化妆大师所创立的“尚秀资”品牌,在八年前被全球最大化妆品集团雅奥兰看中并收购,成为集团旗下的第一个日系品牌。

    年逾花甲并离过两次婚的adrian,极为欣赏这个系列颇具天分的作品和赋予作品灵魂的想法、理念,当然,他也同样也十分“欣赏”完成这些作品的陈杉。这一年陈杉只有二十三岁。之后的五年时间,陈杉消失在朋友们的视野中,跟随adrian学习,往返于几个国家之间。

    一年半前,陈杉回国后,在南方这座城市,在adrian的支持下与等待已久的姜美人联手,创立了尚秀资的子品牌——“谦”,继而以“自然极简、科学精研、艺术升华”的理念,推出了qian系列的第一批产品。这个系列产品的logo,是一只抽象化的猫眼,公司中没人知道当初陈杉为何另邀设计者,用一只猫的眼睛作为产品徽标,但他们知道没过多久,这些产品已在诸多一线女星中有了极佳的口碑。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陈杉第一次和未婚妻谈起了关于形婚的话题。这位珠宝大亨的千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在和陈杉的相互作用下,为彼此的事业撒下了更为密集繁复的网。虽然每年有六个星期时间,陈杉必须和adrian共度,但在国内的环境中,他和她的种种“合作”不仅令他们高兴,也让外人艳羡不已——这六个星期之外,属于陈杉的个人时间,adrian是无暇过问的,因为他还要去挖掘更多的新人。

    就像陈杉当年说的,他“靠自己”杀出了一条路,但那些隐形的“刀”,似乎比有形的匕首更能刺痛*和内心。回国之后他一直在多方寻找失联的那个人,时至今日,那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虽然内心还怀抱像火一样的希望,可每当他在深夜独处时,闭上眼就能看见前方的那团火,开始忽明忽灭——在他的潜意识中,隐隐预感到那个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7】

    听着午夜交通广播的几首老歌,想起诸多往事,陈杉有些动容。车窗外飞逝的雪景模糊成一片,车子已经离开了那片繁华的地带,开往陈杉要去的僻静“酒馆”。酒馆其实是家颇具规模的料理店,有上下两层,老板自己说他开的是酒馆,跟他熟的朋友们也都这么叫了。

    以前在北方时,陈杉经常去那个酒馆,有几次就是和那个人一起去的,酒馆老板和陈杉是老朋友。几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酒馆老板把在帝都的那家店转让给别人之后,自己一路南下,来到这座南方城市,重新做起了他擅长的生意。当时陈杉就跟他联络过,但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过去,不知道老朋友的新店会是什么样子。

    今晚总算是……呵,算是什么呢?他自己也无法回答。翻开钱包,里面有足够的卡和现金。这次平静的逃离就这样发生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虽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但也仅仅是瞬间一念,就迅速打消了返回、接受、面对、沉|沦的念头。这也许是人生最后一次,能够有自主选择的余地,虽然这抉择并不那么光彩。

    一想起帝都的那家店,关于北方的一切记忆又从四面八方袭来。其实他很想再次回到帝都,去双|井那一带有个叫百灵家园的小区。十年前,他就是从那个小区的地下室,一步一步爬上地面,再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念头并非出于怀旧,而是那个地下室的房间里,曾经住着他爱过的那个人。

    后来,他在异国,听说那个人已结婚,再后来,就失去了联络。在他心里,那个人身上有着太多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也许”越多越厚,最终成为一个因现实和痛苦而消失的谜。他只是想去看一眼。十年了,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黑漆漆的小房间还在吗?可能现在都变成统一的地下仓库了吧?

    他迫切地想要喝一杯,不,喝很多酒,然后在下坠麻木的错觉中昏暗地睡去。明天,再去考虑逃婚之后的生活该如何走下去。他觉得,人有时候的确会生出足够的勇气,因为一个人而放弃整座城市,但这份足够的勇气,大多数时候,却来自对于宿命彻底的逃避、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许多人都是这样,勇敢而可耻地活着。

    【8】

    车停在一家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料理店门前,陈杉下车后,司机闪了两下灯就开走了。他站在风雪交加的酒馆门前,深吸一口清冷舒畅的空气,酒馆里橘黄色的灯光,让他觉得那才是“家”应有的颜色和光线,而并非冷色调光照下下堆砌、压迫的崭新。

    走进店里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晕眩感:虽然料理店的外观有所改变,但里面的一景一物,被近乎偏执地布置成与帝都那家如出一辙的模样!如若只是大体相似,陈杉也不至于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恍惚,就是因为这些连自己都快忘记的店内细节,一样一样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勾起了无数被他遗忘的记忆片段。

    店里一层已经没人了,角落有几个服务生在打麻将。吧台后面有个正装肃颜、气质不俗的男人,正弓着腰在电脑上查什么东西,抬头一见陈杉,两人彼此都略感惊讶。这个人叫尹丹宸,名义上算是这家店的经理,但陈杉在很早之前就看出他跟酒馆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陈杉是因为十年之后的尹丹宸,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样貌而讶异,尹丹宸则是因为没想到陈杉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尹丹宸正要热情地招呼,陈杉看看身后往这边张望的服务生和一个走过来的服务员,就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禁声,小声说:“丹哥,今晚我住这儿,老茅呢?”

    尹丹宸对那个姑娘挥挥手,意思是他亲自招待,“茅哥在楼上呢,他说……哦!他等的就是你吧?”陈杉微微皱眉,心想临时决定过来的,怎么会说在等我?尹丹宸也怕陈杉被什么娱记跟着了,就忙忙地招呼他上楼——就是近一周,陈杉即将和珠宝大亨的千金举行婚礼的消息铺天盖地时,里面也夹杂了几条炒得很火的“陈杉性|取向之谜”“陈杉与某当红女星不为人知的秘闻”之类的综艺帖。

    隔着画满仕女图的格子门,二楼两排包厢中的几间内,隐隐传来不同酒客们猜拳、唱歌、哭喊的喧闹声。这一小段路上,陈杉不住地打量尹丹宸——他相貌没有发生变化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使是善于驻颜的男艺人,经过大量的药物、手术、保养或化妆,也始终遮不住从眼睛里透露出的,由内而外的那股“老气”。

    他认识尹丹宸的时候,尹丹宸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十年后再次见到他,他还是十年前的那个样子。一种异样感袭上陈杉心头,他想起第一次见尹丹宸,不仅被他那个不太周正的脑门所吸引,而且当时就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好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超脱感,总之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怪异。尹丹宸一边寒暄,一边带陈杉到走廊尽头右侧的那间,打开了里面的灯。果然如尹丹宸所言,里面布置好的餐具酒器,正在等待什么贵客的到来,他心里更纳闷了。

    “你坐,我去叫茅哥。”身量伟岸的尹丹宸在门口对陈杉笑笑,就关门出去了。

    陈杉身处的这个包间,其实是老茅留给熟人的一个套间,不像别的包间里有k歌的设备、棋牌桌等设施。外面这间只用一架素雅的落地式紫檀绣屏隔开,屏风外侧是矮长桌和坐垫,靠里面的另一边是茶桌。周围对称的几组品字形矮几上,还放了些这两年时兴的复古老唱机、黑胶唱片、精致的茶宠架和几块形色奇特的石头等物。

    除了新添的唱机和那几块陈杉从没见过的漂亮石头,其它的一切摆设装饰都格外亲切。他坐过去看见唱机那边,是几张中岛美雪、吉田拓郎、鈴木常吉的黑胶唱片。脑子里刻意不去想关于逃婚的一切,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就随手放了鈴木常吉的那张,没想到那个唱机还能用,不仅仅是仿旧的摆设。

    刚抽了半支烟,一个面容猥琐神情滑稽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了——他生了一张包子脸,顶着个地中海头,油腻的皮肤和一对金鱼似的眼泡,看见包间里的陈杉,惊诧两秒又眯了眯眼,突然大笑道:“原来是你啊!”陈杉当然不知道,他这句话里包含着另一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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