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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杨走进咖啡厅时,打扮典雅的女钢琴师正在弹奏一首流行曲子《童话》。赵豆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她要杯简单的速溶咖啡,而赵庙则要了一杯白开水。
看到金杨进来,他示意坐到他身边。
金杨默然坐了过去。他明白一个道理:与其在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上纠结,不如全力扼守主要防线。
赵庙手指优雅地随着乐曲敲击着桌面,眼睛静静地瞟着窗外,忽然不疾不徐道:“离开苏娟,我可以让你在仕途上得到回报。”
终于来了。金杨并不意外,他冷静回答道:“我不会拿我的爱情做交易。”
“爱情?”赵庙的嘴角微微一扯,嘲讽道:“一个左拥右抱的男人配谈爱情?你对苏娟说过的话,会原封不动地再对另外一个女人去说吗?”
金杨并没有被激怒,他语气平缓道:“当你遇到一个会让你奋不顾身的一个女人时,当你愿意为她付出所有时,就代表你爱上了她……有时它就是一种感觉,让你无法舍弃的感觉。当然,爱和情这种字眼永远不在你的字典里。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
赵豆豆微微有些紧张的心忽然平静了,她杨起弯弯的眼睫,清澈的眸光直视这个凭一己之力从底层爬起来的年轻男人。
赵庙的手指节奏不变,“一个让你不顾一切的女人?当你说完这句话后,走出咖啡厅,抬头看天际,我好奇你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女人是谁,是苏娟,还是大学生白小芹?”
金杨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贪心。但贪心的背后更多的是责任。世上对责任的理解通常可以分为两个意义。一是指分内应做的事,如职责、尽责任、岗位责任等。二是指没有做好自己工作,而应承担的不利后果或强制姓义务。我不能辜负她们任何一个。也许有些事情在世俗来看,是不可接受的。但我经常问自己:错了吗?”
“没有。每当我看见她们的笑脸时,我就知道我没有错。”金杨语气坚定道:“所以我一个也不放弃。”
“没错?两个不同的女人能带给你两种不同的感受,身心感官上的愉悦。你当然乐于享受。但是请你记住,我们身处二十一世纪,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中世纪。”赵庙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金杨,“你如果一文不名,如果你只是白山警务区的普通警员,每天的理想是从菜老板身上赢多少钱,或者你是个每天为生活奔波的人,你有能力多占有限资源?”
金杨笑道“看来你调查得很仔细。”
赵庙眯起眼睛,淡淡道:“我告诉你,什么是责任。从字面上理解,责任有两层意思:应尽的义务和分内应做的事。你所谓的责任是你没有搞清楚什么叫分内和分外,有些责任是你不能也承担不起的责任。”
赵庙无疑是辩论高手,金杨也不差。至少目前看来对应有度。
他反唇相讥道:“爱情对某些男人来说并不重要,也许金钱对他也不重要,他要的只是权利。当他渴望权利时,所有的一切都要让路。所以这种人不配和我谈爱情。”
赵庙眯起双眼凝视他。缓缓道:“人的感情原本就不可思议!有的人一辈子迷恋学术,迷恋艺术或者某种信仰,这样的人我能数出大把来,你能因为他们一辈子不婚或者淡然男女之情就否定他们不配谈感情?至少,他们无比专一。对于任何人或者事,有了专一目标,才有专一行动。你以为婚姻和爱情是老顽童周伯通的一心二用,左右手互博?”
金杨沉默不语。
赵庙继续道:“去年夏天,我去北戴河钓鱼。以我自己来说,我喜欢吃响水的四腮鲈鱼和武江的地道热干面。可是我看出由于若干特殊的理由,水里的鱼只爱吃小虫。所以当我去钓鱼的时候,我不想我所要的,而想它们所需要的。我不会以鲈鱼或热干面作引子,钓鱼钩扣上一条小虫或是一只蚱蜢,放下水里,去问鱼儿说:你要吃那个吗?你难道不是用同样的常识,去‘钓’几个女人?有喜欢吃蚱蜢的鱼,还会有吃面包的鱼,你错误的人鱼不分。鱼可以无限量的钓,但女人不是鱼。”
“本来姓的问题是人类所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的问题,是人的基本生理需要。但人终归不是低级物种。”赵庙的语调没有一丝激情,但每一句都直指问题的中心。
赵豆豆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她这位哥哥有多么雄辩。当初京都著名的学府里,只要赵庙参加,就找不到对手。她秀眉一扬。把咖啡厅招待招过来,轻轻松指了指钢琴师,轻声道:“请那位琴师弹奏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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