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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想回去,我派人送你回去。但回去之后,你,就别回来了。百州已容不下洲南,盛泱,也将容不下重返洲南的你。”
景嫣低眸沉虑半晌,问:“我走了,你呢?”
姬申苦涩且落寞地一笑,放开她的肩,转过身语音沉沉,道:“放心,于我而言,再没有一件事,会比失去你更糟糕。”
五月十日,百州洲南,暴雨如倾。
硕大的雨珠猛烈地砸在洲南王府门前的青石砖道上,溅起一层白雾般的水汽,檐下,雨帘如瀑。
一名女子,幽魂一般出现在王府左侧的街道拐角处,停了一停之后,缓缓向王府走来。
少时,来到府门前,她停住脚步,迎着狂烈到让眼睛都睁不开的雨势,仰头看向王府檐下的祭奠彩灯和大门上的白纱祭帐,衣衫尽湿,乌黑的长发凌乱地腻在她的颊边颈后,雨水冲刷下的脸庞比雪更白。
她怔怔地看了半晌,突然自言自语地呢喃起来,道:“不是的,不是这里,一定不是的……”说着,双手捧住头侧,用力地摇头。
噼啪的雨声中,门前守卫只依稀看到她的嘴唇在动,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加之她举动反常,都以为她是疯子,便不予理睬,不料女子突然停下动作窜上台阶,几人见她身负武功,当下欲加阻拦,却被她几招甩开。
她奔至门边,一把扯下门上的白纱,身形一杳便消失在门内。
守卫们一惊,忙发出警报。
灵堂就设在王府前院的大堂,大堂正中靠后放着一具墨绿色的玉棺,两侧站着身着丧服的王府家臣和武将,景澹和祉延站在玉棺之侧,祉延双目已肿如核桃,景澹神情冷硬,眼中并无一丝泪意。堂上一片寂寂,并无一个吊唁之人。
门前传来的警报声让堂中众人都心中一紧,虽料到可能有人会来扰乱灵堂,但不曾想来得这般快,景苍的棺椁,今日凌晨刚刚到府。
景澹率十万人接应景苍,怎么也想不到,接到的,只是他的尸体,自那时至今,众人面前,他不曾掉过一滴泪,但从他将景苍隆重收殓的情形来看,他并不介意景苍已传遍全国的叛国贼的骂名。
警报传来众人还未有所动作,只觉眼前一晃,一名浑身狼狈的女子已出现在灵堂中,手中还拖着刚刚从门上扯下来的白纱,站在门内愣愣地看着大堂正北那具被黄白鲜花围住的玉棺,面色苍白如鬼。
闻声赶来的死卫们已站在门外,但见女子站在门内不动,景澹也没有下令,一时不知该出手好还是不出手好。
正在思量,那女子手一松,白纱落在地上,一步步向玉棺前走去,衣襟和长发都在不断滴水,留下一地湿痕。
堂内堂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却只集中在那玉棺之上,愣愣怔怔走到离那玉棺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脸,将目光投在景澹脸上,伸手指着那玉棺,嗓音沙哑而脆弱,道:“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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