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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丛拒绝了二师兄的一再挽留。二师兄虽然失望,但最终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安排他们混在风家出门历练的队伍中,确认没人跟踪之后,悄悄离队,去了最后一处安身之所。
因为没人想到他们经历了那样的危险之后入了风家居然还会离开,所以风家外面虽然还有些想撞运气捡便宜的散修,但并无人察觉他们师兄妹的离开。
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终于到了最后一处安身之所,连大狐狸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云丛对前路极其迷茫,没有一点的信心,也没有心情去逗大师兄。
龙溪伸手搭在大狐狸肩上,犹豫了犹豫,把云丛也拉了过来,“天塌下来当被盖,别那么没精神。”
云丛扯了扯嘴角配合他,大狐狸点了点头,然而还是没什么精神。
龙溪手臂用力,抱了抱他们两个,然后开始忙前忙后地收拾屋舍。
此地跟在钟鼎山上的格局依然差不多,然而这一次,大狐狸也不再种松树了。他们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能在这里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可是若运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然后亡命天涯。就算侥幸还能活很久,他们也看不到那些松树长成了。
云丛和大狐狸虽然无精打采,但看龙溪一个人忙前忙后,仍然上去帮忙。
晚上的时候,龙溪还烤了一只鹿,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坛酒,说要庆祝乔迁新居。
云丛侧头看了龙溪一眼,火光下男人的脸上不见半丝阴霾,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棱角与轮廓。
似乎之前三师兄的气质还是个少年,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变得可靠起来,宽广的胸怀和坚实的肩膀看起来让人觉得安心。
三师兄的心性确实比他们都要坚韧,在她和大狐狸在命运面前心神疲惫的时候,只有他依然神采奕奕充满斗志。
龙溪发觉云丛在看他,拿起酒坛给云丛满上了酒,“一醉解千愁。”
单鹤羽并不好酒,几个徒弟也都不了解这东西的好处,云丛喝了一口,被呛的拼命咳嗽。
龙溪在旁边哈哈大笑。不是那种强作欢颜的笑,而是真正畅快的大笑,感染的大狐狸也忘记了烦恼,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云丛虽然被呛到,却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生气,很快全身都暖洋洋的,飘飘然起来。
她忍不住小口抿着又喝了一口。
龙溪拔出腰侧的剑,弹剑而歌,“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他一向沉默冷锐,此时饮了酒,又刻意调动气氛让师兄和师妹开怀,叩剑而歌,火光映着他剑眉星目,墨一般的黑眸当中似有一点金色,仿佛冰中燃了火,带了些热烈的邪气。
大狐狸的烦恼总是来得快却得也快,酒量又不好,喝了几杯,就发酒疯拉了云丛起来共舞。
“大师兄,我哪里会跳舞。”云丛摆手后退,却被大师兄借着臂力一甩,向外旋转,绯色的裙摆花一般绽开。云丛正要找回平衡,就被大师兄握住了腰肢,迫的向后倒去。
大狐狸也不应该会跳舞的,单鹤羽虽然博学多才,但显然还没博学到这种地步,甚至他们在钟鼎山上深居简出,连看过的歌舞都少。然而借着酒劲,大狐狸竟然跳的一板一眼,举手投足间都是男子的阳刚之美,又有一种不同于人族舞蹈的肆意妖魅。云丛完全被他带动,在他周围旋转飞舞。
云丛忽然被大师兄托起,单足立在他手掌上,低头,恰巧看到大师兄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含了笑意仰头看她,完美的唇形微勾,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魅惑,溶溶月色中仿佛有桃花绽放,暗香袭人。
云丛仿佛被迷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大师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如深湖幽潭,越来越接近。
两个人几乎近到呼吸相闻的地步,忽然一边火堆中的木柴爆出“啪”的一个火星,惊动了云丛,使她的理智回笼。
云丛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脸上,意识到刚才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慌乱的几乎是从大师兄手上跌坐到地上的。
一旁的龙溪不胜酒力,已经睡了过去。他在俗世的时候酒量还不错,却错估了仙家佳酿的酒劲。
“师妹,你没事吧。”大狐狸扶起云丛,一脸的无辜,还带了喝醉之后的迷糊。
仿佛刚才惑人的妖魅邪肆,都只是云丛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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