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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了一抹红色很破坏美感,我是有轻微强迫症的,或许换个人看就会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美。
这抹红色让我很不舒服,它不像是玉里常见的絮状纹,而是红的刺眼,像血一样。
我不由得想起父亲脊梁后的符号,这玉里的颜色就像那些咒文一样鲜红。
我把玉塞回,从床上爬起,在那件血衣和前天未洗的汗衣里选择了后者,我走到镜子前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右肩对了上去。
那块骇人的淤青变得更加扭曲,几乎看不出是人脸,它的颜色淡了很多,即将与背上普通的淤青融为一体。
我放下心来,伤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打开门,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已经小了很多,就在我露出头的一瞬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了我。
院子里最起码也有二十个人,有普通的村民,还有刚来时在村口见到的小孩,最显眼的还是那些戴着耳机,摆弄着摄影设备的人。
“哥,你醒啦!”
小丫头一脸兴奋,撑着伞跑来把我拉了出去,我一脸茫然,只见一个举着话筒的女人走过来。
“这位先生,昨晚您也遇到了鬼压床吗?”
竟然是采访,我愣了一下,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发涩,干咳了几声才开口:“没。”
声音涩得几乎不像我的,我看着摄像镜头有些尴尬,但愿这不是现场直播。
女记者露出好奇的目光:“那您昨晚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没有,我昨天出去爬山回来晚了……”
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就想回屋,记者见我不想说,赶紧示意摄像师转换镜头。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屋里,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幸亏老马关上了长江断流的机关,不然还不知要来多少专家。
采访的人足足折腾了一上午才走,我一直躺在屋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我什么都没想,却也不想睡,竟就这样待了一上午。
“哥,吃饭吧,他们走啦!”小丫头在外面“砰砰”地拍门。
我从炕上跳下打开门,把小丫头恍了个趔趄,她瞅了我一眼:“吃饭。”
招待所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小丫头丝毫没有避讳,和我坐在一桌吃起来,我看了一眼变小的雨,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有去泰兴的车?”我随口问道。
“这就走?”小丫头塞了一嘴,含糊不清地说,“没车的,你可以去问问谁家有想去城里的,他们可以捎着你。”
我应了一声,匆匆吃完出门,路过那家小卖铺又买了一包烟,不知道为什么,烟草的味道让我格外迷恋。
我很幸运,一个老乡下午准备去泰兴一趟,我匆忙回招待所结了账,背上空包拿了伞就坐上了他的车。
他骑的是个三轮摩托,我坐在车厢里举着伞,感觉自己特别滑稽。
土路泥泞颠簸,我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我想拿一根烟抽,却发现颠得根本夹不住。
我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泰兴,老乡不肯要我的钱,我也没强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感觉无比孤独。
我要回家去等着老马,不过在此之前得买身衣服洗个澡,总不能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
就在我收拾妥当准备退掉钟点房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还是熟悉的铃声,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现在能给我打电话的不是广告就是骗子,我犹豫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厉害了哥们儿,都上电视了!”
对面是一个粗犷的大嗓门,我愣了几秒,完全没想起认识这么一个人。
那人还在连珠炮似的说:“看你傻不拉叽的,还和以前一样,现在怎么还去下乡扶贫了?瞅瞅瞅瞅,哈哈,看你那鸡窝头……”
我真的很想把电话挂断,但我已经听出了那是谁,别的记不住,那招牌似的“哈哈”简直是刻骨铭心。
“老黄,你丫欠抽啊!”我狠狠地怼了回去。
“你妹的,老子的大名记不住,外号倒叫的响,长能耐了!”
“少说没用的,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以前的老同学打听一下呗,怎么样,哥哥我现在在丽江开客栈,要不要来玩?”
我心里一动,差点就答应,但一想起血咒就没了心情,只能推辞:“我家出了点事,现在恐怕去不了,等以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