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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葵子终于苏醒过来。
她就躺在那张金树支起的床上,身子柔软得如同踩在云端,轻飘飘的。而周围的香气又是那么沁人,掺合着蜜糖又回味不尽的味道。她环视眼前富丽堂皇的布置,神情从迷蒙渐渐变成吃惊,她小心的掀开盖在身上的床幔,见自己只着一袭轻薄的纱衣,不知是惊了,还是慌了,竟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
里面传来大头陈的声音。
“天葵子,你可是醒过来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天葵子赤脚下床,见屋内无人,便径直朝声音找去。她推开装了浴池的内室,一眼看见大头陈整个被金网罩着,在高高的殿顶上晃动。
“我们怎么在这儿?”天葵子仰首问道。
大头陈惊喜交集,蓝须不住的颤抖:“说来话长了。你被洪水淹没,我来不及救你,眼看你断筋而亡。我在江滩边哭了半天,云神屏翳可怜你,让九头鹮载了你我来到沙陀国,据说沙陀国琉璃池里的丹药可以救活你。我把你泡在池里几天,结果被沙陀国国王发现了,他把你送到皇宫里疗伤,却把我用金网吊了起来,这一吊,七天七夜了!”
他委屈的大哭,手脚乱扑腾,那金网却越勒越紧,大头陈又是一顿胡骂。
天葵子听了深受感动,露出无邪的笑容。
“如此看来,那国王并不是坏人。”
大头陈忙截住她的话,哇啦啦乱叫:“是好人怎么会把我吊起来?他分明不怀好意,他可是色鬼,他……”
蓦地,大头陈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少年站在天葵子的后面。
天葵子也感觉到了,她缓缓回过头去。
少年望着她,唇角浅浅地勾起,露出灿烂的笑容。
天葵子有些惊愕地打量着他,看他五官分明,看他眉目深邃。这样的男子,与姬贤、与始源君不同,浓密的睫毛甚于女子,轮廓太过鲜明,他身上的气质很复杂,独特的空灵俊秀中,透着与众不同的高贵冷傲。
“你是谁?”她直接问道。
少年平静地点点头,神情也认真起来:“我叫朱邪颜吉,沙陀国的国王。你们进了我的国度,那便是我的臣民。沙陀国最美的鲜花只能为我开放,沙陀国的臣民永远忠于他们的国王,所有的一切,包括女人,他们都是我的附属。”
这样的话,出自一名少年之口,大头陈和天葵子睖睁住了,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前唐西突厥叛乱,唐军前去攻伐,沙陀朱邪部落响应。平叛胜利后,前唐割疆封授,沙陀自成一国,子尽忠嗣。真没想到,如今的沙陀国富甲天下,国王却如此年轻。
朱邪颜吉弯身抱起天葵子。天葵子身子虚弱,无力挣扎,任由他抱回到金床上。朱邪颜吉斜靠一边,加了把手劲,天葵子就歪在了他的怀里。朱邪颜吉侧过脸,在天葵子的颈脖深深呼吸着,呼吸攀附过的地方,留下细细密密的热。
天葵子想推开他,又力气不济。朱邪颜吉的唇片划过她的发缕,柔软地落在她的上面,一时天葵子呼吸凝滞,瞪大了眼睛。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在提醒她,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子亲吻。与此同时,一粒丹药滑进她的喉咙,她听到咕噜一声,意识抽离了她的身子,连眼珠子都不动了。
大头陈在里面急吼吼的喊叫:“国王陛下,求求你了!沙陀国多的是珍宝美女,她什么都比不上,连路边不起眼的小花小草都不如,国王陛下就放过她吧!别糟蹋她了!”
朱邪颜吉皱起眉头,霍然起身,径直进了内室,一拉网绳,大头陈从八尺多高的殿顶直落而下,整个人浸没在池水里。朱邪颜吉这才收起网绳,大头陈重新悬在半空,往下湿哒哒的滴着水,已是不吭声了。
“再叫喊,再让你吃点苦头。”朱邪颜吉警告道。见大头陈不再叫喊,这才满意地出来,关上内室的门。
天葵子惊骇地看着,她拉起被子的一角,将身子遮掩住。朱邪颜吉重新坐回她的身边,眼底晃动着一波涟漪,神情自然而然又氤氲起来。
“我不喜欢你,陛下。”
天葵子冷冷说道,企图就此打消朱邪颜吉心里那个可怕的念头。
朱邪颜吉仿佛没有听到,目光凝固在天葵子的脸上,渐渐显出一种忧伤,语调也是伤感的、依依的。
“我在琉璃池边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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