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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灯笼里撒了把灰,火光瞬间熄灭,东西被留在原地。
再一转眼,人已上了阕楼,躲在了屋顶上麒麟雕像的后面。
下方羽林卫环伺着勤政殿,皇帝仍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全是当日中书省送上来的,其中就不乏有钟昭仪的哥哥弹劾如贵人在身为宫女子时与人发生私相授受之事的奏疏,皇帝轻轻一哂,心想,其实谁都知道背后的主使是哪个,偏生钟昭仪那个蠢货竟还把自己娘家的人扯进来,试问天下哪个皇帝喜欢后宫和前朝勾搭在一块儿的!既然她哥哥放着一个好好的吏部小官不做,那就下放到州郡去做个御史,专门弹劾别人好了,也省的留在京城碍眼。再说那张司勋,此刻人已交给了大理寺,审不审理出个结果都不打紧,他只是想要这厮受受罪,一来不能白白冤枉了蕊乔,二来也让大家伙知道他这个昏君到底是怎么个昏庸法!
忽然,一阵风吹过,皇帝案前的烛火轻轻一曳,皇帝头也不抬,便将身边的海大寿遣了出去,顺带在外头把门,跟着才道:“你来了?”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小巧的黑影,翩跹落地后跪下道:“禀圣上,属下来迟。”
言毕,伸手掀开了帽檐,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却没有往日里跟在赵美人身后的那股子得意谄媚劲头,而是一脸的坚毅,连嘴唇都抿的紧紧地。
她的额头上有汗,显然是赶路赶的急。
皇帝道:“起身吧,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让你埋伏于她的身边那么久,坦白说,还真是委屈你了。今次的事,多亏了你提前传信于朕,朕才能及早防范。”
芸舒恭敬道:“本就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属下不敢居功。”
皇帝看着她:“既是如此,有功自然也要赏。朕向来赏罚分明,这些年你虽然嘴上从不说——你们这些孩子呀,打小起就被训练成‘人刀’,从来都说自己没什么心愿。但当时内侍监将你姐姐分去赵美人那里,你却主动请缨去调换,朕也甚欣慰,你姐姐毕竟与你身份不同,你去赵美人处确实更好一些。”
芸舒认真道:“因属下是主子的刀,自然要用到对的地方。钟昭仪与赵美人相比,无论是其心智还是能力皆无法匹敌,为刺探高绥情报,属下以为还是属下更得力一些。当然,属下也确有私心。姐姐与我虽然相隔十几年才相认,但是姐姐秉性柔弱,胆小怯懦,假如现在在赵美人宫里的人是她,圣上所图之事只怕非但未能有所达,姐姐也早成了一副骸骨。说到底,属下还要多些圣上成全,属下不觉得苦。”
皇帝想,果然是个处处周全的,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还记得,这些孩子从小都是养在宫外的杀手,有的人潜伏于市集,有的人潜伏于大臣谋士身边,还有些人在各位亲王府中打杂,看起来都是不起眼的角色。只有一小部分始终跟在皇帝身边,当做他们的影卫。
芸舒在进宫前就是他睿王府上的一个莳花婢女,连他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登基以后,这一支队伍才尽归他手下。
当他知道芸初是她的亲姐姐以后,便故意让当时在内侍监当教引姑姑的蕊乔知晓了,凭他对蕊乔的认识,她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她们两姐妹很快就在蕊乔的穿针引线之下得以相认,尽管事隔十几年,但到底血浓于水,今日之事就当是芸舒还蕊乔的一份人情吧……
他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至她跟前,“朕问你,近来赵美人与高绥可还私下里通信?”
“有,所有密函,属下皆已誊抄过一份一模一样的,请圣上过目。”芸舒从怀里掏出竹筒,双手呈于头顶。
跟着道:“陛下,还有一事,属下以为可大可小。”
“说。”皇帝打开密函快速的阅读起来。
“赵美人已然发现了陛下从未宠幸过她。属下以为应提早防范,今次之事,就是赵美人为此事发难,虽则目前还只是自已为是的一点小伎俩,但属下是怕将来赵美人为了此事闹得更不太平。”芸舒说着,眉心揪了起来。
“哦?”皇帝抬眸,“她发现了?”
“是。”芸舒垂头道,“都怪属下无能,没有及时发现赵美人身上一早烙有守宫砂,以至于惠妃和如贵人接连有孕,最终让她生了猜疑。”
皇帝道:“算了,能隐瞒这么久已实属不易,你业已尽力了,无须太过自责。”
“另外敢问圣上,属下接下去应当做些什么?”
皇帝嘴角单提:“你继续替赵氏收来自高绥的密函就好,不过……”
芸舒疑惑的望着他。
皇帝笑的像只狐狸,“不过你把书信的内容全都改成相反的。”
“相反?”芸舒虽然不解,但是做她们这行的,习惯了什么都不问,只道:“属下领旨。”
旋即皇帝挥手道:“去吧。”
他将竹筒里看完的密函就着烛火点燃,声音在偌大的殿里飘荡:“今夜兰林殿里不太平,你路过的时候不妨可以去看上一眼,但切记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是。”芸舒心上一暖,点头道:“属下谨记。”
言毕,待皇帝再转过身时,整个勤政殿早已没有了芸舒的痕迹,仿佛从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