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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济,也该换个词语。”
镜子尖声咆哮:“那个叫克莱斯托的白痴居然敢写情诗。这简直就是对‘诗歌’一词的侮辱。”
薇妮总结:“这只能说明你的想法已经和时代脱节,凭你滞后的学识和理解力,不能读懂当代创新的诗歌文化。”
镜子气得快要炸掉──如果它具有爆炸这个功能的话──“你看看,他说‘当我手里拿着的剑,冲向叛乱者的时候,心里没有恐惧只有荣耀,就如同贤王肖顿出征前的赞歌‘与其阵前退缩,祈求敌人的仁慈; 倒不如策马向前,任由毒蛇噬咬我不干净的骸骨。’事实上,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肖顿原创的,这句话最早的出处应该是游吟诗人萨佛的《骄傲的亡者》‘与其死后,祈求世人的怜悯; 倒不如活着,任由毒蛇噬咬我不干净的骸骨。’只不过因为肖顿在战场上说出了改编的那一席话,才让那些没有文化的人误以为这句话是肖顿说的。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记忆力越来越差了,不像我,过了上千年,萨佛的长诗还是信手拈来,一个字都不会记错。”
薇妮假惺惺地叹道:“强迫你和我们这些这个时代的这些没有见识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要不我把你送回莫顿家的杂物间里,让你和你同时代的朋友,什么宝剑啊,书啊,胸章啊待一起,讨论讨论什么文学哲学。”
“反对!”镜子大声直接地抗议,“我要留在这里,像出征的骑士一样,不怕苦难不怕挫折,纵然得不到感谢和谅解,我也要执意拯救这个文学缺失的时代,帮助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无知少女。”
接着,镜子充满深情地朗诵起来:
“当我出征的时候,离开我的姑娘,
我并不悲伤,
因为我夜里抬眼,看到的每一颗星星,
都是她深情的眼睛。
当我死去的时候,离开我的姑娘,
我并不绝望,
因为我的心一直都在她那里,
我的心从未背井离乡。”
纵然薇妮没有接茬,诗兴大发的镜子还是独自朗诵了好几首萨佛的长诗才作罢。
劳里来拜访的时候,看到薇妮正对着,当初克莱斯托拜托她治疗的那盆小仙人掌发呆。
看到劳里来,她也只是恹恹地打了个招呼,表情纠结。
劳里似乎早有准备,也不多说话,只拿出随身携带的书籍,在一旁坐下阅读起来。读完了一卷,薇妮还是下巴搁在双手上,看着仙人掌。劳里合上书,伸手一下子拔掉仙人掌的一根刺。
薇妮奇怪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问,便被劳里用刺扎了一下手。薇妮痛得一缩。
劳里说:“听说你最近去了欧斯托地区,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薇妮言简意赅地承认:“是。”
劳里斟酌言语,说:“我以为你选择克莱斯托,只是为了找一个简单容易的依靠。没想到,现在倒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薇妮心下有分寸,但是也不好言明,只能说:“我都知道。”他们之间说话总是这样,即使想要和对方坦诚,也不得不言辞晦涩,充满试探,不敢直接说明。
劳里愤然地盯着波澜不惊的薇妮,瞪了一会儿,才略有些迟疑,不耐烦地说:“教廷用来宣誓效忠的契约卷轴,都是我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