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钊。他至今记得这个alpha的眼神,冰冷,慑人,即使是在平视,也给人一种他在俯视的错觉。只有在看楚玦时,他的眼神才有所不同。
“那你们信息素契合度多少?”
“一百。”
于嘉泽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再说一遍,多少?”
楚玦重复了一遍:“一百。”
“这数字……”于嘉泽咂『摸』几声,“那岂不是你们上几次床就能解决问题了?”
“几次?”
“我怎么知道?看情况啊。”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楚玦挑了挑眉,“那你说那么轻松?”
于嘉泽干笑两声,“别啊,我认真的。”
“——说不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不好开口。”
“他不会。”楚玦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刚认识第一天的时候,楚玦就告诉过他银翼舰队的规矩,还提醒他不要随便带omega回来,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动『荡』。
很快楚玦就发现这句叮嘱实属多余,时钊的私生活完全不需要人『操』心,他甚至从来不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别小看信息素契合度。至少它能说明身体的契合度。这个世界,因为信息素契合度先走肾后走心的故事可不少。”
“再说了,”于嘉泽回想起那个alpha的眼神,不由得轻哼两声,意有所指地说,“有时候,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可不止在于那点信息素。”
然而楚玦压根没考虑于嘉泽给的建议,转而问道:
“——摘除腺体怎么样?”
“楚玦,你疯了?你是个健康的omega,这种问题你也问得出来?”于嘉泽震惊完,毫不客气地说,“摘除腺体仍然健康的人比率有多低,你不会不知道吧?”
楚玦自知问了句废话,苦笑道:“……我知道。”
……
与于嘉泽的通讯切断后,楚玦躺着思考了一会儿人生,忽然又翻身起来,往阳台走去。
时钊见他又出来了,奇怪地问:“去哪?”
“抽支烟。”楚玦扬了扬手上的烟,半开玩笑地问,“可以吗,管家?”
听见最后两个字,时钊微微一怔,将它们仔仔细细地回味了一番。他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楚玦没有烟瘾,在基地的时候鲜少抽烟,极其偶尔才会挑个没人的时候,在没人的地方抽一支。
而这种时候,一般是他心情不太好,比较烦的时候。
时钊皱了皱眉,走进房间,环视一圈。楚玦的个人终端没有关闭,他稍稍走近一点,就能看见上面打开的页面。
然后时钊看到了匹配结果,也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一行字。
匹配结果无疑说明了一点:全帝国上下,跟楚玦信息素契合度达到100%的,只有一个人,名字叫时钊。
时钊像是忽然染上了阅读癖,将这个页面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看了三遍。
完完整整地阅读了三遍之后,时钊才确定了他得出的这个结论——
没有其他alpha。
有且仅有他一个。
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他的脑袋,他懵了好一会儿,窃喜涌上心头。
他一直不想看到的事,原来根本就不会发生。
这种被选中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他就看到了匹配结果旁边的页面。
楚玦的个人终端上,还有尚未删除的搜索记录。
【摘除腺体的危害】
【摘除腺体术后损伤多久恢复】
【摘除腺体后未致残的成功案例】
时钊只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楚玦走进来。
刚走进门,就感受到一阵极强的低气压。
注意到时钊的神『色』,楚玦动作倏地一顿。
“怎么了?”
临时标记还没有淡去,他们的信息素仍然彼此联系。omega能通过这些联系感知到自己的alpha的情绪。
楚玦明显地感觉到时钊在生气,周遭气压低下来,连带着信息素都给人一种可怖的压迫感。
楚玦莫名地有些心悸。
“你想摘除腺体?”时钊的声音冰冷如寒霜,让人心生畏惧。
他分化时间短,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常识,他知道摘除腺体意味着什么。
“那个啊,”楚玦一听就知道时钊是看到了,他承认道,“我随便搜搜。”
楚玦不会傻到真的去摘除腺体,他搜完就差不多放弃了这个想法。摘除腺体的致残率太高,而他还有事没做完。
“为什么搜这个?”时钊咬牙说道,“我说了可以帮你。”
“你知道临时标记太多次,会对你自己也产生影响吗?”楚玦摇摇头,“把自己也赔进去,好人不是这么做的。”
时钊又听见“好人”两个字了,但是他这次没反驳,索『性』自己把这顶帽子牢牢扣在头上,“我已经做了,就要做到底。”
“我不知道多久能好,”楚玦哑声问,“你帮我一辈子吗?”
“有什么不可以?”时钊反问道。
时钊根本不怕所谓的“影响”,他巴不得这个帮忙期限更长一些,越长越好,这样教官就不会属于其他alpha,就可以跟他绑在一起,直到生命最后一天。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小alpha。”楚玦低头笑了下,他往门边一靠,漫不经心地道,“但是年纪轻轻,别这么早说一辈子。”
时钊刚刚回答得太快,太不假思索,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像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冲动之词。
时钊眸『色』一暗。
气氛开始沉默,房间里霎时寂静无比,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终于,时钊开口打破沉寂。
“那就两个月。”时钊迂回地给出一个时限,“我帮你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长,说长不长,带来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对楚玦而言,这绝对是一个足以令他动摇的方案。
两个月,可以给他一个缓冲时间。
他可以用这个时间,适应所谓真『性』发.情,寻求其他解决方案。
而且,医生说无法预测信息素稳定下来的时间,也就是或快或慢皆有可能——两个月就稳定下来的可能『性』,并非为零。
但同时还有最糟糕的可能。
如果两个月只是死缓,他无法适应,也没有其他方案,更没有稳定下来呢?
楚玦问:“如果两个月我也好不了呢?”
“你会好的。”时钊笃定地说。
因为两个月过去,他还可以再给两个月。
在时钊心里,时限不是两个月,而是一辈子零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