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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清院也是被惊动了,安亲王与安亲王妃过来时,正见段云苏正松开着赵贺辰的衣裳,两人看着床上赵贺辰的样子,也是心中一沉。
“云苏,辰儿这是?”安亲王妃探着手,发现那人的额头居然是滚烫滚烫的。心中的担忧不禁更深了,若是再这般烧下去,那可是不妙了:“辰儿之前的烧不是已经退了么,怎么又成了这模样?”
事到如今,段云苏也不想再隐瞒了,只听她说道:“娘亲,那日辰辰根本就不是发烧,我怕您太忧心便没有说出来,第二日辰辰是自己好了的。”
她看着两人凝起的眉,继续说道:“可还记得之前辰辰昏倒,之后也曾烧了起来,又是莫名其妙地退了下去,云苏一时之间也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安亲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那娑婆果可是豫国难得一求的珍果,当年为表两国友好的诚意,豫国才送了一株娑婆树来。辰儿小时候豫国便进贡过几枚,但他吃了却未曾出过什么事。”
小时候?段云苏握住赵贺辰的手,那手一碰到便紧紧地抓住她不放了,段云苏被勒着有些生疼:“若不是婆娑果又是什么?辰辰不会无缘无缘的这般难受。”她看着赵贺辰松开了衣裳露出的身子,依旧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可是中毒了?”安亲王大胆猜测,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状况:“或许是蛊?当初父亲的身子可不也是这般糊里糊涂的,后来还是云苏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蛊?说起来这娑婆果也是豫国的东西,两者之间可是有着什么关联?若是毒,她号脉时该多少有些发现才是。
段云苏想至此,心底一片沉重。连老婆婆之前都不曾瞧见辰辰有什么不妥,再有当初取血引之时,老婆婆可是说过这血中有异样,难不成就是这里边有着什么问题,今日正巧被这娑婆果引发了出来?
段云苏突地站了起来,转身抬脚便欲去将婆婆的书翻查一下,也许能找到什么苗头。只是这身子一转,差点就碰上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拍拍胸口,一手将段云苏给扶住,声音似是被吓到了:“云苏姐姐可是有了身孕,这差点便撞上了,可吓死倾儿了。倾儿叫了云苏姐姐好几声呢,可你好像没听见。”
倾儿公主留在王府之中也有些时日了,安亲王妃将其待为上宾,消息也送了出去了。只是那边似乎却没有将人直接抓了回去的想法,倾儿公主便直接住在了王府之中。
“苏苏……”床上之人低声地唤了一下,段云苏听闻急忙转回身去,只见赵贺辰半睁着眼睛似是要醒了过来。
段云苏心中一喜,直接上前去轻声唤道:“辰辰醒了?辰辰哪里不舒服?”
只是赵贺辰却依旧迷糊着,嘴里低声喃喃着似是在说梦话般:“苏苏不许走……”
“好,苏苏不走。”段云苏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替他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只是这一擦便又发现了怪事,赵贺辰的体温,居然就这般降了两分。
果然,这不是病!
王妃见段云苏敛起的表情,以为是赵贺辰的情况又是不好了,连忙伸手碰了一下,也是发现了这状况。
“云苏,这……”
“娘亲,我看还是再等等看罢?辰辰似乎比一开始是要好上了些。”段云苏想起之前的状况,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怕累着云苏了。”安亲王妃将视线落在段云苏的肚子上,这一闹,也不知是否会吓到了肚里的孩子。
所谓关心则乱,那倾儿公主反倒是看得最开,只见她上前说道:“姐姐你瞧,赵贺辰的脸色似乎都好点了呢,没准呆会便能直接醒了过来了。”
段云苏仔细看着,犹豫了半晌问道:“父亲,皇上不是要在明日召见云苏和辰辰么,明日云苏便进了宫去,您说这娑婆果一事皇上他可清楚?”
安亲王略微沉吟,说道:“父亲也不知,只是宫中藏书众多,若是可以去求了一两本,倒是可以看看。”
时辰这般过去了,赵贺辰的状况渐渐稳定了下来,几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待第二日一早,赵贺辰醒来时,只见安亲王和安亲王妃都在身边,他打了个呵欠睁溜着眼睛很是好奇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辰辰可还痛?”段云苏正好梳洗干净,看着劳累了一晚上的王爷王妃,忧心道:“父亲娘亲还是赶紧去歇着罢,这里有云苏便行。”
“辰儿为什么会痛?辰儿一直在睡觉呢,好像睡了好久好久的样子。”赵贺辰下了床趿着鞋,混乱拉了两下里衣便下了床,跑到了段云苏身边“吧唧”地亲了下:“娘子早,亲亲。”
段云苏脸一红,这个早安吻还是自己教的,只是这厮怎么也不看一下,王爷王妃两人还在身边呢。
安亲王却是没注意到,此刻他心中忧愁着的是赵贺辰方才的话。昨日难受成那副模样,为何今日一早醒来却是什么都不知晓?安亲王疲倦地揉揉额头,说道:“辰儿云苏今日还是莫要进宫了罢,辰儿才好,父亲去告罪一声,想来皇上会是谅解的。”
“爹爹,辰儿好久没见到太子哥哥了。”赵贺辰听到这话有些急了,歪头又想来好一会,便伸手抚摸了一下段云苏的肚子,说道:“苏苏可以不去,苏苏不能累着呢。”
“云苏没关系的。”她如今三个月胎,只要小心些,多走走也是无碍。再者皇上召见,可不是能轻易地推开的。
安亲王见此也不再多说,看着段云苏的精神似乎也还好,便让下人仔细准备了一番,又派了几个侍卫换成小厮的模样,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皇宫之中可是不能随意带了刀剑,安亲王看着段云苏身边的念秋,说道:“念秋可要仔细着些,若是大少夫人出来什么意外,你可不是难辞其咎。”
念秋急忙应是。
两人坐在马车之上,因为要小心这莫要颠到了云苏,这马车收拾的可不是一般的柔软舒适。待马车停至宫门之外,里边便走来一人将他们给领着进了去。那领路的太监段云苏隐约有些印象,该是皇上身边刘公公收的徒弟,叫做小岑子。他年纪虽是不大,但身份不低,宫中的人都唤他一声岑公公。
既是这人出来领路,那该是会直接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了。
景帝此刻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面色比平日多了两分疲惫,偶尔还会有几声清咳。刘公公一直在身边仔细伺候着,一瞧见景帝咳了起来,急忙送上了茶水润喉。
“禀皇上,赵公子和赵夫人过来了,正在门外等候通传。”
“赶紧请了进来。”景帝眼前一亮,直接搁下了手中的奏折。
赵贺辰与段云苏两人走了进来,瞧着赵贺辰居然也有木有样地行了一礼,景帝心中一乐,直接从上边走了下来:“没想到辰儿也学会了这规矩,可是云苏教的?”
“是苏苏哦,苏苏说对皇帝叔叔要有礼,这样皇帝叔叔才会赏更多的东西给辰儿,辰儿有很用心的学呢。”赵贺辰倒豆子般地将事儿全说了出来,段云苏在一旁直接囧了起来,这家伙说话可真是没个顾虑。
没想到景帝朗声一笑,之后却又是一阵咳嗽,刘公公急忙上前替他顺着气。
段云苏见着皇帝那比往日要消瘦了的身子,还有这略带憔悴的脸色。按理皇帝受伤也有一段时日了,宫中御医这般多,怎么反倒像还没调理好的样子?
“皇上最近身子可还好,可要云苏帮您看看?”段云苏说道。
却见景帝不在意地一笑:“不必麻烦云苏了,朕这些日染了风寒,御医都是看过了,无碍。”
段云苏闻言松了一口气,待她再悄悄抬眼打量着皇帝时,却见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贺辰腰间的玉佩之上。
“辰儿何时得了这玉佩,朕可是没瞧见你带过呢。”景帝仔细地看了一下,说道:“可能拿了下来给皇帝叔叔看看?”
赵贺辰有些迟疑,这可是他和苏苏的玉佩呢,为什么要给别人看?但是不拿出来,皇帝叔叔会不会不开心?赵贺辰犹豫了一回,还是将东西给摘下。
景帝看着那半边的鸳鸯玉佩,眼光似乎有些微微失神,好一会却似乎宽慰地一笑,伸手将东西还了回去:“辰儿这个是何处找来的?”
“先生送的哦。”赵贺辰将玉佩给系回腰间:“苏苏也有呢,先生说这是一对,和和美美。”
景帝将视线也移至段云苏的腰间,眼光微闪,感叹道:“是啊,这东西若不是一对,也没个什么用处。辰儿既是拿到了,可千万要小心保管了,丢了另一半,可就遗憾了。”
赵贺辰猛地点点头。
段云苏看着景帝那似是回忆的眼光,再听着这话,总觉得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与惆怅。难不成皇上还认识这东西?
“二十多年前,朕可是一直在找着这玉佩的另一半,只是可惜了。”景帝眼中有着些懊悔,他轻叹一声道:“这鸳鸯玉佩最后到了辰儿身上,倒也是缘分了。”
段云苏见此,也不知该怎么接了这话,这东西景帝怕不仅是认识这般简单罢,也许里边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皇家的故事还是莫要太过好奇的才好,段云苏将视线落在了赵贺辰身上,问道:“皇上昨日送来的娑婆果,长得甚是精致,不知云苏可否有幸去瞧瞧那娑婆树?”
景帝闻言,不经意地打量着段云苏几眼,看她目光清浅,脸色平和,问道:“为何会想起了要见这个?”
“云苏见父亲食了那娑婆果之后,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于是便好奇着这东西该是个怎么的模样。”段云苏轻笑道。
想起这段云苏可是学医的,对着娑婆果的功效好奇也是可以理解。景帝见此笑道:“既是云苏想看,那朕也不妨让你见见。”
段云苏心中一喜,没想到景帝会这般轻易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朕也是许久没过去了,今日便同一门一起走走罢。”景帝说完便直接往外走了去,刘公公见着也过了来,向着他俩屈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段云苏一愣,难道景帝还亲自带路不成?赵贺辰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直接牵着段云苏的手跟上:“苏苏不是想看么,一起走。”
几人往西边的方向走着,段云苏见着路过的一宫殿的名字,毓秀宫?这不是后宫的妃子住的地方么?这娑婆树种在后宫之中?
只见绕过那毓秀宫,眼前又现一宫殿。略显斑驳的殿门出现在眼前,段云苏抬眼一看,牌匾上正写着“柔福宫”三字。外边看着与其他地方无异。只是里边收拾得干净透彻,走了进去,屋中装扮大气儿简约。只是这一路进来,却没瞧见有宫女太监出来请安,难道这宫殿之中并无人居住?
赵贺辰被景帝唤至身边,指着殿中景色同他细细说着,段云苏落于两者身后,瞧着两人背影,也没听清两人的话语。
一直沉默着念秋见那两人在前边,又见段云苏疑惑的表情,便凑了过来同她说着:“大少夫人,这宫中原本住着的是柔妃娘娘,后来这人去世了,这宫殿便一直空了出来。”
段云苏放慢了脚步,与前边两人落了一段距离,想起了念秋可是宫中出来的人,便问道:“那柔妃娘娘该是极得圣宠罢?”
“正是,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听闻宫里的后妃多少与柔妃有几分相似之处……”念秋止住了嘴边的话,又说道:“有不少的翘想着能搬了进来,恨不得代替了那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是之后若皇上知晓,不是被打进了冷宫的,便是被夺了位降成下等,没一个能心想事成。”
没想到原来景帝还有这么的一段感情,她侧头看着念秋冷漠的脸,一时间有些疑惑,念秋为何讲了这么多与她听?
想起了同被打进冷宫的晴美人,段云苏淡声说道:“念秋同我说起这个,可是想起了那晴美人?”
念秋不言语。
晴美人,段云苏倒也是好奇的,是怎样的一女子,让她的二舅舅就这般心甘情愿地一直孤单着下去。只是这人为何被打进了冷宫?是被后宫之人陷害,还是心里也翘想着取代了那柔妃在皇上心上的位置?这晴美人对她二舅舅可还有情?
绕过一偏殿,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荷塘,如今时节那荷叶已经枯黄,凋残零落之景图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只见景帝再走了几步便站定了身子,段云苏迈着步子缓缓过去,只见那荷花池中,半丈高的小矮树正种于水中,这婴儿手臂粗的主干没于水中,虽是秋季但锯形的叶子依旧是葱茏的绿,上边还挂着一果,青黄的颜色该是还未成熟。
这便是娑婆树?除了种在荷花池中,也不见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景帝见她看得专注,笑道:“可是与云苏想得不一样?这娑婆果长得极是好看,但这娑婆树却是在普通不过。”
“云苏还不知道原来这娑婆树是要种在水中的。”段云苏说道。
荷塘的水并不深,隐约瞧见那树根扎进淤泥之中,虽是一直泡在水里,但那枝干却没半分腐败的迹象。
“辰儿过来看看,可还喜欢?”景帝看向一边的赵贺辰,笑得一脸慈爱。
赵贺辰凑过脑袋,看了那娑婆树一眼,又看向段云苏:“苏苏喜欢吗?”
段云苏浅笑着摇摇头。
若是赵贺辰说喜欢了,这皇上该不会也将这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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