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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在摇头。
大麻哥大叫着:“八……八百万?”
“八位数。”罗小姐一副看土包子的神色。
我血都快冲脑了,忙扳着手指数了数,却越数越不会数,反复几遍又不敢确认,真想问她带不带小数点。
大麻哥小心的拿起茶壶,茶盖很精妙的调成一条盘起来的小蛇,我轻轻一拿就拿下来了,一股清香飘来,很好闻,让人精神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小张,虽然很多古董听着价钱很离谱,但古董跟明器还是有区别的,挖出来很难,转手出去一样难,这里面弯弯扰扰的学问很多,你以前没接触过,日后慢慢来,不着急。”吴教授好像对我格外的有耐心,一逮到机会就悉心教导,跟教徒弟一样,看得阿杰等人羡慕的眼光望着我,我心里却觉得别扭,好像我已经加入盗墓这个行业似的。
我心里很矛盾,抵触这个行业,挖人坟墓就算不犯法那也太缺德了啊,谁要听到自家祖坟被人刨了,非撸起袖子跟他拼命不可。另一面却很眼红,这运气好,挖一个就能吃一辈子的事,对谁都是个致命的诱惑。
我突然间,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嘴巴子,张远你他妈想什么呢,这种财拿了能花得安心吗?要是捧着这钱跑回家跟老头子说,爹,我刨人家祖坟了,得到贼好的宝贝,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我爸那暴脾气,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
当时就暗暗发誓,这墓里得到的一切我都不要,也不拿任何东西,除了罗小姐当初答应补偿的那一百万,那是我应得的。
这厅里除了这套茶器,还有很多瓶瓶罐罐,我心里冷静后,也就没了心思去打量这些东西了,呆呆地站那看着这伙人把墓主家东西一扫而光,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挡,当自己看戏的。
阿杰大辉他们很兴奋,一会说这个值多少钱,一会说那个值多少,大麻哥跟四川佬相当的热衷参加进去。
二叔初起也跟我一样在纠结,但眼睛渐渐红了,我拉了几下也没拉住,二叔说不拿白不拿,这些东西早就是没主的,扔在这地底下没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
我也就任他了,有时候,人的决定再亲近的人干扰阻止不了,我不敢说自己高尚,我只是害怕。
我害怕踏进一条无法安生的路,我害怕走上一条被人唾骂和儿孙指责的路,我害怕以后每晚一闭眼就是古墓里的一切……
罗小姐眼神古怪和不解的看了我好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
“小张,我理解你心情的矛盾,我也有过,在彷徨和害怕间思考很久,也许你有你的人生准则,做人做事的底线,这是非常宝贵的,如果是别人,我会建议他继续坚持,不管是好是坏,只是因为它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吴教授语重心长,“只是你注定与旁人不同,你肩负的东西是非常关键的,如果我们没有遇见,也许你可以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如果你只是与我相见,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现在不能了。”
我被吴教授说得心中触动,也越来越迷糊,我的太爷爷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入赘张家村?这更像是一种归隐,是在躲避什么吗?
而关于他身份的事,太爷爷在刻意的隐瞒,希望所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包括我们这些子孙。
他们说我不寻常,应该指的就是我的血,不然我家族又不是只有我一人了,现在二叔明显坠入这行,他们找二叔轻而易举就能达成某种协议。
我的血应该不单单是能克制一些阴秽的东西,虽然这个古墓很多诡异之事发生,我就不信他们少了我的血就没办法进来了,到底隐瞒我多少事情?
还有一个,二叔提到过关于神秘诅咒的事,我都活了二十几年了,身体也好,心理也好,都很正常,而且家里除了我那老年痴呆外加瘫了的爷爷,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事。
我爷爷身体方面是因为年龄大了,很多老人都有这方面毛病。
任谁突然发现自己背着件不正常的事,都想刨根问底想弄个明白,不然晚上睡都睡不着。
我一口气把我的疑问都问了出来,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也许是这里一系列诡异的事,让我心里憋着一股无名怒火吧。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有些恐惧和陌生。
我不管这些,几乎咆哮似的问:“我不管阳家不阳家的,出了这里我们就是路人,你盗你的墓,我做我的事,别指望我跟你们一起去盗墓,这缺德事老子干不出来,我就想知道那狗屁诅咒是什么鬼东西。”
我平时很少发火,也许这短短时间经历太多了吧,整个人都处在爆发边沿,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这里一下子异常的寂静,好像他们连呼吸声都屏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吴教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神色怜惜又悲伤的看着我。大头愤怒的想上来揍我,被吴教授拦住了。
“打啊,打死我啊,打死我也不跟你们挖人祖坟,你们这群贼,是强盗!”我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冲上去夺过那套夷山玲珑茶具就摔了个粉碎,边的上瓶瓶罐罐噼里啪啦连打碎好几个,边喊着叫你们偷,叫你们抢,老子全给你们砸了。
“够了!”罗小姐冲上来甩了我两耳刮子,怒喝道:“你阳家的诅咒就是活不到六十岁!”
我被她打懵了,“你放屁,我爷爷都快八十了,还不是好好的。”
罗小姐也有些不确定,抓着我的手犹豫不决,最终说道:“我不知道你太爷爷用什么手段让你爷爷活到现在,还是说他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了?”说到最后,她也疑惑了。
但此时二叔站出来说道:“大侄子,这诅咒是真的,你爷爷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除了你爷爷,其他人都没有活过六十岁。”
我听后如五雷轰顶,想起二爷爷三爷爷和三个姑奶奶确实都死得早,而且死亡特征离奇,一个是掉池塘淹死的,一个是从二楼掉来下摔死的,三个姑奶奶听说一个突然晚上自己跑了,第二天就在山里发现了尸体,一个好好的就上吊死了,最后一个是活活自己抓死自己的,说离奇是他们都像突然间疯了一样。
而我爷爷也瘫得早,听说是我出生那会,好好的抱着我,突然人就瘫了,差点把我摔死。
有人说我跟爷爷命理犯冲,会克死他,所以从小家里人就很少让我靠近爷爷。
自从爷爷瘫了后,说话就不清楚了,常常睡觉喃喃自语,但又没人听得懂,而且人清醒时,一句话都不说,连我父亲他们都不交流。
我冷汗夹背,大伯今年多少岁了?我爸五十六,他大我爸两岁,二叔刚到五十,如果是真的,就是大伯最多活两年,我爸还有四年?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一时无法接受,如果是发生意外,就算是至亲,人心理还是能接受的,意外谁控制得了?谁都有可能意外身故,包括自己。
可他妈谁突然跟你说你只能活多久多久,而且这话是事实例子摆在你面前让你不得不信,你崩不崩溃?
“你阳家唯一有希望破解这诅咒的人就是怀有至阳之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若想了解更多,出去后去南宁找我爷爷,他也许知道更多。”罗小姐松开手,声音也低了下来,同情的看着我。
这一顿发泄,我心神突然异常清醒,刚才怎么会这样?我很少发这么大脾气,难道是经历的事让我心理扭曲了?
冷静下来后,越想越后怕,罗小姐他们是谁?干掉个把人估计没什么心理压力吧,就算我真的对他们有某种利害关系,我把那一套珍贵的茶具毁了,不杀我也得断我条胳膊腿啥的吧,但现在只是抽了我俩耳光就完事了?
此时只见大麻哥眼睛血红,怒气不可控制的攀升,最后对着我怒吼着:“狗杂种,叫你毁老子宝物,我管你什么狗屁身份,要你狗命!”
冲上来一脚踹在我胸口,我是坐在地上的,这被大麻用力一踹之下,人像个葫芦滚出老远。
这大麻就像根导火线,大头大辉等人也怒气冲天的冲上来,吴教授跟罗小姐我二叔拦都拦不住,把我像球一样在地上踢来踢去,妈的,难道我真要被这些人活活打死?
我拼命的护着头,匆忙间见到二叔也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甚至吴教授和罗小姐都参与进来了,所有人一致对我出手,看他们狰狞的面孔,把我往死里打啊。
我以为这次真要交待在这了,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二叔也不认识我似的,难道人为财死能泯灭一切良知亲情?
不知谁一脚把我踹到太师椅下,此时我浑身疼痛难忍,没心思去检查伤哪了,搬起太师椅往后扔去。
稍微阻挡了一下他们,我急往大厅后面跑去。后堂与大厅间隔着一道屏障,隐约见上面,?刺着一张惨白的人脸,慑人的眼神仿佛盯着你移动,说不出的瘆人,但我哪还管这些,一闪身就越过屏障进入了后堂。
这里面一片漆黑,刚才被揍,我那矿灯早不知道甩哪去了,还好矿帽很结实,虽然浑身被打得疼痛哪忍,万幸没伤到头部。
黑灯瞎火我也不知道怎么跑,下意识就往里走,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往下掉。
这墓主人是缺心眼么?在自己房间挖个坑,也不怕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掉下去。
扑通一下,我就摔了个狗啃屎,还好不是太高,并没有致命的伤。
刚才还能看到点大厅照射的光线,现在是一丁点光都没了,这无疑是最致命的事情。我用手在地上摸,发现地上也是用青石砖做成的,只要是人为修建,掉下来又没被什么钢刀啊利刺啊什么的扎成刺猬,说明不是用来做陷阱用的。
我胡乱选了个方向,没几下就摸到了墙壁,站起来沿着墙壁一直往前摸,我不敢出声,二叔他们就像突然疯了,那气势不干掉我誓不罢休,想活命得远离他们。
这地洞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他们发现,我赶紧加快前行的脚步。
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这更像是条暗道,脚下修的是一条呈螺旋状往下的阶梯,我默数着阶梯数,在数到九十九时,发现已经是平地了。
我停了下来,没听到他们追来的声音,暗道莫非没发现地洞?但不可能啊,自己是慌乱中踩中一块砖就掉下来了,应该很容易发现才对。
人一静下来,脑海中就充满疑虑,就算自己摔了一套珍贵的茶具,若干瓷器,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但这个墓不可能只这么些值钱的东西,墓主棺材还没找到呢,剧情里不是说最值钱的东西是跟墓主放在一起的吗?
而他们那失控的表情也太可怕了,人要愤怒到什么程度才会两眼通红?
等等,我脑中像发现了什么,又抓不住,思虑了好久,才又抓住了关键词,失控?
就是失控,自己太了解自己了,我这尿性就算被人凶神恶煞的吼锣两嗓子,我也最多跑远后嘀咕着叫你妈P,可刚才竟然敢当那么多人面歇斯底里的怒吼,甚至把那些珍宝给砸了,这太反常了。
可这事确确实实发生了,难道是我们不知不觉中了迷药幻觉什么的?
想到这,我就想到我打开茶盖时,闻到股淡淡清香,当时觉得还挺好闻,以为这茶具用料特别,应该就是那时候中招的,而且好像最先失控的也是自己,等把茶具摔了,二叔他们才逐渐失控起来。
自己觉得想通了,心里一阵后怕,这墓主细节上处理太可怕了,心思之缜密,算计之准确,非常人所及,为了防止被盗,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也不知是这种类似迷药的东西过期了还是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反正现在我是彻底清醒,应该罗小姐他们也清醒过来了,以他们的本事,应该很快能找到自己,这让我多多少少放下心来。
只是此地伸手不见五指,鬼知道是用来干嘛用的,我还是先退回掉下来的地方,方便他们找到我。
但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清醒了,保守起见,还是再呆一会儿吧,这里虽然黑得人发慌,但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心放松了,我依靠着墙壁慢慢坐下,揉了揉几处疼痛的地方,慢一步真得被他们活活打死不可。
突然感觉伸长的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我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有点像布料。
难道这里是墓主的地下室,储存东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