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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饭放在门口了，你别忘了吃。”
周莉将餐盘放在女儿房门口，柔声说道。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就宛如她在与空气说话一般。
周莉叹了口气，说道：“妈妈出门了。”
楚雨薰明明是属老虎的，胆子却和老鼠一样，只会在她离开家后走出房门。
而她想要见到女儿，只能通过监控录像来看，两个人明明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却犹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也无法碰触到彼此。
——几天前还不是这样的。
当时楚雨薰在营地见到她的时候，还开心的喊了她一声妈妈。
周莉还以为经过这次的失散，女儿受到了刺激，病情开始好转了，她还喜出望外的和她说了好多话。
在营地里，每户人家只有一个帐篷隔间，大概十平米左右，只能放两张地铺。S市被封闭的这几天，周莉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和女儿一起生活的。
她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和楚雨薰睡过觉了，她还记得楚雨薰四五岁的时候，肉嘟嘟的特别可爱，她最喜欢将楚雨薰抱在怀里睡觉。
可是楚雨薰一直都不会说话，周莉一开始还认为她是发育晚，不过等到别的小孩都上幼儿园了，楚雨薰依然是一副完全不愿意与人交流的态度，而且对和她也产生了极大的抗拒，甚至不愿意和她一起睡觉。
后来周莉就带楚雨薰去医院检查了，经过医生一系列的诊断才发现，原来楚雨薰患有先天性的自闭症，可能是基因缺陷，也可能是脑功能异常，总而言之她的自闭症很严重，已经到完全无法与人交流的地步。
周莉一开始是打算给她治疗的，但是她一个年轻的单身母亲，和父母也断了往来，根本拿不出大笔的治疗费用。
而且楚雨薰对于去医院也非常抗拒，忙的焦头烂额的周莉只能暂时停止治疗，努力挣钱，首先要能确保自己母女两人活下来，才能谈治病的事情。
这十年中周莉做过女工，做过女服务员，做过女销售，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没有攒够给楚雨薰治疗的费用。一部分工资成了生活费，一部分交给了房东，能攒下来的钱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少得可怜。
她甚至想过要不就放弃治疗吧，把钱都存下来，将来她老了可以把楚雨薰托付给疗养院，这也是她这个无用的母亲能为女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S市突然被黑色的雾霾笼罩，宛如末日来临。
官方通告说S市附近的化工厂发生了泄露，于是让市民赶紧撤离。
周莉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上班，她立马准备回家，接楚雨薰一起离开。
但是走到地铁口才发现地铁已经停运，想要打车也没人理会她。
周莉只能咬了咬牙，准备走路回家。
就算要在黑色的毒雾中走上几个小时，她也要回家带上女儿。
因为她知道楚雨薰没有她带着是肯定不会走出家门的。如果她就这样走了，女儿死在家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这个黑雾确实很厉害，周莉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已经感觉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头晕眼花的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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