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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隍庙出来后,顾岩和崔震山搭了一辆骡车,那骡车在本地是常见的,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家里养不起牲口,遇到要走远路时,出几个钱便可招徕一辆骡车搭乘。
崔震山和顾岩坐上骡车,赶车人看不见他们,也无法找他们收钱,再说了,他们身上也没那阳间的银钱。没走多久,搭车的人说起闲话,有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对坐在他身旁的年轻哥儿说道:“你知道么,今日是顾家那个死去的状元郎的头七呢。”
那年轻哥儿回道:“怎么不知道,全城的人,一半的赶庙会去了,余下的一半往顾家祭拜去了呢。”
坐在车内的顾岩听到他们提起自己,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他下意识的抬头先看了一眼崔震山,崔震山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手上正翻着他那本常年不离身的判官薄。
车上的人接着又讲起顾岩的闲话,坐在前头赶车的人回头也说了一句;“世事无常啊,前几日报信顾家哥儿高中状元时,半个城的人都跑过去看热闹,还有不少穿袍戴帽的大人亲自上他家贺喜呢,谁知一眨眼,说没就没了。”
“所以说这人啊,有多大的命,享多大的福,顾小哥儿这是命太薄了,受不起呗!”
听了这人的话,顾岩脸都黑了,坐在他对面的崔震山合上判官薄,看了说话的那人两眼,那人便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奇怪,我怎么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有人开玩笑的说道:“一定是你说顾小哥儿的坏话,叫他听到了呗!”
顾岩脸上更黑了,车上的人想来也怕犯忌讳,不再胡乱说话。而顾岩则一路沉默,直到骡车到了他家附近。
崔震山和顾岩下了骡车后,离家越近,顾岩的情绪就越激烈,他既害怕见到爹娘,又心里思念他爹娘,如此一路纠结着,终于到了家门口。
顾家在宋县城东的宝瓶胡同里,一间两进的宅子,总共有十一口人,顾岩他爹开了两间当铺,家境还算殷实,有一妻一妾,连生了五个女儿,才出了顾岩这么一个哥儿,自然看得如宝似珍,况且这顾岩又很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前几日报喜的挤破了家里的大门,谁知不过转眼间,就接到了儿子的丧报,顾家夫妇一夜白头,犹如天塌地陷一般。
顾岩刚进了宝瓶胡同,便看到他家宅门大开,门楣上挂着麻布和白联,穿着丧衣的人进进去去,其中有不少是顾岩认识的人。
见了这些,顾岩眼圈儿一红,他看到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正是他家的老管家福伯,于是快步走上前,站在他面前急声喊道:“福伯,是我呀,我是岩哥儿。”
那福伯哪里能看到顾岩,他刚送走一个来祭拜的客人,擦了两把眼泪,惦着脚往屋里看了一眼,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天不睁眼,可怜的岩哥儿,才刚考中状元,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福伯,你看看我,我就站在你面前啊。”顾岩急得满头大汗,只是无论他如何喊福伯,福伯都看不到他。一旁的崔震山见他焦急的样子,半晌后,开口说道:“不必白费力气了,他听不见的。”
顾岩脸色苍白,他动了动嘴唇,瞪大眼睛望着崔震山,即使来之前已有所准备,但看到亲人却不能相认,心情自然是悲痛交加。
“进去看看你爹娘,我们就该走了。”
顾岩点了两下头,随着崔震山进了内宅,还不曾进到正厅,顾岩耳边便听到一阵恸哭声,他听出来了,这是他娘的声音,顾岩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堂内,只见屋里一片缟素,黑色的棺木停在堂屋中正间,他爹娘坐在棺木前哭得捶胸顿足,顾岩望着他爹娘,不过短短时日,他爹娘头发变得花白,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娘!”顾岩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然而母子俩分明近在咫尺,却是阴阳两隔,顾岩落下泪来,他对着他爹娘哭道:“爹,娘,我在这里啊。”
崔震山看着顾岩哭得不能自己,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情形他看得多了,只是生老病死向来如此,即便你是跳出六界的上人,也各有各自的苦恼。
顾岩的亲娘顾刘氏捶着胸口哭道:“可怜的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哭了半晌,顾刘氏几乎快要昏厥过去,顾岩的几个姐姐围在她身边,又是揉胸口,又是喂水,足足折腾了半日,把个顾岩看得心急的不得了,只是任凭他喊得再大声,屋里除了崔震山,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
顾岩她大姐跪在顾刘氏脚边,哭着劝道:“娘,你别哭坏了身子,要是弟弟在天有灵,只怕也走得不安心。”
顾岩擦了一把泪,他活了二十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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