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梓帆（3）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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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镜刚要扶着已经如同软泥一般的穷奇离开牢笼。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摔到了一边。
混沌踩住穷奇的头，“真有你的穷奇，我本来已经准备好跟总部说，你在俄罗斯地下斗场被打死了。”
穷奇黑色的头发被汗水贴在皮肤上，糅合着血污的脸在冷光下显得苍白。
棱镜想冲出去掏出包里的枪。
他从混沌的背后绕过，想避开其视线。
但是混沌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腰间拔枪，子弹射断了棱镜的腿。
一开始只能感受到酸痛和无力，随后便是钻心的疼痛。
棱镜瘫倒在地，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流下。
混沌张着长者参差不齐牙齿的嘴，像是用嘴搜寻猎物。
他的嘴打开在棱镜的眼前，可棱镜已经疼得没有精力去关心这种奇怪的行为了。
“表情不错，虽然我看不见颜色，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现在是鲜红的。”
他的声音下铺垫的另一个声音似乎变得尖锐，音调逐渐高到耳朵无法捕捉。
“你这是反叛行为。”棱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反叛？我从来没觉得我是谁的手下。在这里，我就是国王。”混沌的嘴巴咧开一个的诡异尺寸，“我真要感谢亚巴顿总部的那群衣冠禽兽，或许我还要感谢一下长老院那群老不死的，我从来没感觉这么自由。”
“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录入移动终端云端了，定时发布给年轮。”棱镜纸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只有我有权限销毁。”
棱镜刚刚一直开着公司的实时翻译系统，虽然这个系统会直接把语音资料上传到云端，但是并不会定时发给年轮，这只是吓唬混沌的一个筹码。
“你说你不怕理事会，我信，但是...”棱镜看着混沌，声音颤抖，“嘶..我不信...你不怕长老院”
混沌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慢慢消失，但又很快转化成了冻彻灵魂的冷笑。
他脱掉外套，露出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很好，棱镜。”混沌扯着棱镜的头发把他拎起身，按在铁笼上，脑袋后仰，嘴巴朝前。
混沌猛踹了一脚棱镜受伤的地方，棱镜惨叫出声。
铁笼外的观众有的偷偷离场了，怕万一被暴怒的混沌误伤。
而还有的则听到棱镜发出的惨叫，脸上挂着嘲笑。
一个毛子隔着铁笼，把一瓶啤酒倒在棱镜头发上，淡黄色的液体浸湿了棱镜的上衣。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穷奇嘛？”混沌抠出自己一只纯黑色的假眼，露出又深又空的眼窝，“不是他该死的声音，也不是他该死的面瘫脸，也不是他喜欢逞强...
混沌停了一秒，“好吧，我确实讨厌他逞强的蠢蛋样子。但我他妈真正讨厌的是所有人，亚巴顿的所有人，我讨厌这个世界，我讨厌他们虚伪的样子。”
混沌声音下的另一个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亚巴顿培养了你...也培养了我，我们是一样的。”棱镜气若游丝，“何况你是首席执行员，亚巴顿很重视你。”
“重视我？哈哈哈哈，他们是害怕我，他们控制不了我，他们想用东西困住我。”混沌把义眼塞回了眼窝，“他们让我们失明，又给我们假眼，还想要我们向他们摇尾巴。”
混沌将膝盖抵住棱镜中弹的地方，棱镜疼得说不出话来。
“在没有尽头的下水道里，我的怒火越来越大，他们没有让我停下来，而是利用我的愤怒。终于，火烧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他们才想要灭掉我。”
“你差点。杀了。一个。理事。”棱镜一个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狗永远是狗。”混沌忽然放开了棱镜，“我替你感到可怜。”
棱镜摔坐到地上。
“狗崽子们赶紧完成任务滚出我的地盘。”混沌招了招手，几个人把穷奇和棱镜带出了铁笼。
观众们给混沌让开条路，他们疑惑于混沌居然这么就放过了那两个人。
“看什么看。”混沌朝那些观众吼道。
棱镜模糊的意识里隐隐约约感受到腿部的酥麻。
他意识到自己在水中。
自己在一片浓稠的血红色的液体中。
液体像是有生命般在他的伤口来回进出，他眼睁睁看着子弹壳一点点被长出的新肉弹出体内。
“啧，废物连疗伤都比其他人慢。”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棱镜没有多想，他只觉得好累，便又闭上了眼睛
梦里他看见混沌站在燃烧的亚巴顿大厦面前。
火光照亮他可怕的脸，他的伤疤如同蛆虫般扭动。
可他的表情。
那么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