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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功对元理可以置之不理,但对霄归骅虽然冷脸,却从来是有求必应的,“从事刑律第一条——「真理只在律法范围之内,行善只在律法可行之上。」「势可为恶而不为,即是善;力可行善而不行,即是恶。」若这人的身份,无法选择……”
徐有功沉思了下,再度给出更准确的答案——
“无法选择的人,能够悬崖勒马,遏制恶性,不让事情变得更坏,并积极扭转局面,也正是戴罪立功,若一直找回人之初的性本善,不失为……好事,好人。”
元理大叫道:“你怎么不这么跟我讲,还不理人!”
霄归骅道:“不许对二哥无礼。”说这话,策马朝前,把元理挤开,又道:“二哥本就不爱说话。”
元理好似见鬼,“你没事吧?他嘴巴刚闭上,刚跟你说完?”
霄归骅就再拿出毒瓶来,元理立刻老实。
徐有功从两次被骗后,就不再把少许同情给这来历不明的神童,哪怕心里还是微微心疼着小孩的遭遇,可对他依旧沉默居多。
中途休息时,徐有功又拿出图册和人皮包继续思量。
人皮没打开,画册反复翻了又翻。
没找到的两名员外究竟跟其他的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线索几乎全部断裂,他根本想不到,只能凭借记忆画了一些人,在策马的中途,徐有功又拿出新绘图纸,询问几个店家有没有见到画上的这些人……
元理看了一眼,“这都谁啊?眼熟哦!”
霄归骅认出来了,是那些遣散的家仆。
徐有功把他们在堂上跪着的样子画了下来,在询问间,终于有茶客说记得,看到在前面呢,徐有功上马去追,然后意料之中,却还是愤怒不已。
被乱刀砍死的家仆,惨状无比,还有辆熟悉的马车横在路边。
那马车是许纯的。
围观路人不少,徐有功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这些人身上带着不少钱,一群山匪刚才堂而皇之地杀人越货,还抢了马车里的钱,一个富家老爷被扔下了悬崖,临死前还说自己是县令……
此地县衙的人还没来,徐有功听完缓缓后退稍后——
上马直接离去。
霄归骅和元理紧随,元理追问:“咱不查下去吗?死了个县令哎!”
徐有功看他一眼:“我知道,死的……是许纯。”
元理睁大眼,“许纯?那你也不查吗?不像你的作风啊!
说这话,人在马背上四肢舒展开来,像是挂在马背上……这样随意的马技,非日积月累绝不可能。不过,霄归骅的解释让徐有功不再怀疑他,只阴沉脸道:“没有必要查,有人要杀他们,应该也会来杀我们,不想死就快走。”
元理蓦然睁大眼:“什么!啊……这么快就来报复了?那咱们快走!”
霄归骅闻言不意外,故作忧心忡忡,“二哥,我们走去哪?嵩县……同是死路。那边都杀了三个县令,难不保我们也会惨遭毒手……而且,我们走的路好像也不对?”
“等等,刚刚三哥说什么?嵩县?要去那地方当县令?我知道那地方是个土匪窝!还嘎了三个县令?我!我不去了!”
元理插话进来,似大梦初醒。
徐有功把最后一口馒头吃下后,才冷冷看他道:“眼下,你我都已没退路。”说完,上马。
勒马的鬼手抓紧缰绳后,徐有功望着霄归骅和元理,直接一个字——
“驾!!”
不等他们,策马往前。
元理,直接冲!
霄归骅更是不用说。
之后整个路段,徐有功带霄归骅与元理赶路,中途又从小路拐到山路。
元理从开始的追问到底去哪,到后面索性一句不管了,只走着走着又奇怪——
“怎么又上山了?这……也不走官道了吗?”
霄归骅先回道,“二哥要走哪,自有他的道理,听着就是。”
元理嘀咕:“山上万一遇到那杀人越货怎么办?”又甩头,“不对,咱们也没货给人越!”
徐有功仍无话,霄归骅冷冷道:“那群家仆走的是官道,不一样惨死?”
上山路,崎岖难行。
马走得慢,元理又在马背上调整姿势,躺着休息。
霄归骅常在外奔走找药和虫,终于认出这是什么路来,“二哥,这不是去洛阳的路吗?”
上面给的讯息就是让她拖延时间,然后再带徐有功去东婆处,也即是——
洛阳。
可这小路是提前抵达汝阳的路。
暮色西垂,徐有功没回话,只继续策马,他这样,霄归骅是熟悉的,抿唇不再问,再问,就是她有问题了。
元理倒觉得有意思,这仨人凑一起,除了马蹄声没有别的声音——
“瞧瞧您二位哟,不知道的,以为山路上就仨马呢!全不说话!”
得到的……仍旧是沉默。
“得咧!”
元理也不说了。
越过一重山,下山的路上,徐有功扫着山村外的路人吆喝叫卖,停下来,才说,“先找吃的。”
他说的时候看着路边村民挤得水泄不通,眉头微皱,下马查看,顺带买干粮……身上没钱不要紧,找找力气活干,很快就有了些钱。
期间霄归骅也支了医旗,元理也出去转了转,好像找人唠嗑,过了会儿,竟拿回来的钱比两个人加起来都多!
霄归骅皱眉问:“你哪来的钱?”
元理赚钱多,买的吃物最好,丢给徐有功一只鸡腿,给霄归骅一个鸡翅膀,自己捧着剩下的鸡,道:“你管我怎么来的?我赚的呗!”
说完,自在上马,捧着鸡就要啃,被徐有功突然抓走。
徐有功没吃那鸡腿,霄归骅的鸡翅膀也送过来,再问——
“你是怎么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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