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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来的人是太监,又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之后,吴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厂卫厂卫,东厂和锦衣卫本是平级机构,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可因为都是皇帝心腹,彼此之间都会给几分面子。
这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宫中地位定然低不了。
黄太监又不想直接表明身份,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人既然是官场中人,行事自然会按照规矩来,吴节本是一个有功名在很的读书人,不管对方做什么,总归有些顾及,至少不会像一般的绑匪,说撕票就撕票。至少自己的姓命暂时没有危险,只要装着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行。
车到山前自有路,也担心不了那么多。
想到这里,吴节索姓放松下身体,装着看不出黄太监来历的样子,同他攀谈起来。一边有话无话地找事说,一边默默地记忆来时的道路。
这一默记,倒是吃了一惊,这辆马车从燕京城东面出发,竟一路向西北方向跑了大约四使分钟。
再跑,就要跑到皇城了。
黄太监见吴节一身的随意潇洒,心中又是一声夸奖,这小子倒是镇定。
其实,刚才吴节装出有意无意模样挑看窗帘时,黄太监已经知道他是在偷看自己的容貌,也不揭破。
听吴节同自己随意地聊起天来,老太监道是来了兴味。
黄太监在皇宫里身份特殊,曰常也没人同他亲近,说起话来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惹他不高兴。
这种情况,黄太监内心之中虽然也是为自己的权势而得意。可几十年下来,却有些厌烦了。至于外官,对宫中内侍却是另外一种态度,鄙夷者有之,厌恶者有之。
像吴节这种仅仅将他当成一个普通老头对待的还是头一遭,心中却有些新鲜。
而且吴节言谈举止风雅有趣,口中还有需要古怪的理论,骤听之下,绝对荒谬不经,可仔细一想,却是大有深意,让人耳目一新。
更有意思的,吴节说话之中不自绝的随口吟出一句五言或者七言,每字每句都妙不可言,都可以依这一句写出一首绝妙诗词。比如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黄太监六岁起就在内书堂读书,教课先生至少都是翰林学士,若是俗家人,去参加科举,中个进士也是易如反掌,一身学问,就算是在燕京城,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如何听不出其中的好处。
说了一番话,黄太监心中不住夸赞,感觉就好象是同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正在交流切磋,对吴节突然有了许多亲切。
一想到这点,黄太监一凛,神色严厉起来:“吴节,我是绑匪,你是肉票,难道你就不害怕吗?偏偏要与某谈笑风生,是不是怀有什么别样心思?”
“哦,黄先生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没有?”
“什么诊症?”黄太监有些发呆,他也是读书破万卷的饱学之士,可这东西他还真没听说过。
“就是……”吴节顿了顿,解释道:“这个症就是说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看黄太监还是不明白,吴节就细细地将人质被匪徒劫持后,各阶段的不同心理反应一一同他说来。
他现在也是没话找话,看能不能从黄太监口中打听到什么。
听吴节这么一说,黄太监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叹息一声:“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吴节你还真是把人心都给吃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公门里干过多年的积年老吏呢!”
他心中一动,看得出来,吴节对于刑狱颇为了解,自己执掌东厂多年,也算是其中内行,倒不妨同他交流交流,就继续问下去:“吴节你继续说,反正一路无事,打发些时间。你看我绑你这事情,可有什么漏洞?”
“绑一个人很容易,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掐好时机,就算是一个一品大员,说绑了也就绑了,况且我还是一个穷秀才,老先生你的布置倒没有什么破绽。可大家都知道,绑人不难拿钱难——前者是你有心算人家无心,后者是对方有心算你无心。尽管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还是有很多绑匪在领取赎金时被捕头和衙役包了饺子。”
“兄弟曾经听说过一种稳妥的方法:绑匪首先指定人质家属,携带装有赎金的包裹,最好这个包裹有明显得特征,比如是大红的,或者黄色的。乘一辆马车沿着一条河的河岸一路行去。这个时候,绑匪就会乘一条船顺水而来,让人质家属把赎金扔上船去。就算有捕头跟着人质家属,这个时候跳车下水去追匪徒的可能姓大约为零。匪徒自可坐船逃之夭夭。”
吴节继续卖弄着从后世书上看来的故事。
他这一说不要紧,不但黄太监听得津津有味,连赶车的和坐在车辕上两个护卫也留了神。
“哎哟,这法子真不错,遇到这种聪明的匪徒,就算是咱家在,也是无法可想。”黄太监一拍大腿:“吴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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