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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虽然当时与纪晨风一道将他扭送到了警局,可内心深处,我其实并不相信这样做会有什么改变。潜意识里,我认定这里是臭水沟,这里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洗去身上的污浊腥臭。比如严善华,比如我。
而纪晨风不一样,是因为他生来就不同。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命运是可以打破的。
今天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在周及雨和纪晨风的这段关系中,无疑周及雨对纪晨风的吸引力更大一些,但或许正好相反……
纪晨风就像黑暗里的光,让污秽的蛇虫鼠蚁既向往,又畏惧。
或许,是周及雨不由自主被纪晨风吸引也不一定。就跟我一样。
吃完了面,我磨蹭了许久不愿走,两位老人可能难得有人跟他们说那么多话,也由着我坐到关店。
听他们说了不少蝇城往事。什么以前纪晨风和周及雨经常来他们店里吃面,后来周及雨一走好多年了无音讯,纪晨风就很少来了。上次周及雨回来还来看过他们一次,变得大不一样了,老婆婆直呼差点没认出来。
又说起严善华,说二十多年前,他们还在路边摆摊,一天突然看到个女人抱着孩子在路上哭。
上前一问才知道,女人的丈夫瘫了,她一个人养家,从早忙到晚,孩子生病了也没空带他去医院,以为是小病就自己给吃了点药,结果吃药吃出毛病,把孩子吃聋了。
女人不停抽自己的耳光,抽得两颊都高高肿起来,嘴里来来回回喃喃自语,问着“怎么办,怎么办”。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粉雕玉琢一张脸,话都说不顺溜呢,就会给妈妈擦眼泪,让她不要哭了。可这样一来,女人反倒哭得更伤心,一把抱住他,嘴里翻来覆去的话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对不起”。
我默默听着,放以前心里定会冷嘲热讽一番,然而随着严善华的离世,情绪的稳定,除了淡淡唏嘘,也不再想揣测她的心理。
怎么走的,最终还是要怎么回去。重新回到那扇蓝色的铁门前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夜深人静,隔着门板听不到里头任何动静。
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自尊心这会儿存在感满满,让我有点敲不下手。
要不干脆在走廊里凑活一晚?
看着身后的塑料小板凳和小桌子,我开始认真思考今晚趴上面睡一觉的可行性。
天反正挺暖和的,睡到明天,纪晨风要是能若无其事地从我面前走,还不给我留钥匙,我就把他的破锁给砸了,再找人来换新的。
这样想着,我在小圆凳上坐下,打量了番自己的睡眠环境,还算满意,于是枕着双臂酝酿起睡意,结果没五分钟就被轰炸机一样的蚊子军团袭击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用力拍击着铁门,眼角瞥到走廊不远处有抹黑影一闪而过,似乎是只跟猫一样大的老鼠。
这也太他妈大了……
脑海里瞬间浮现各类鼠类灾难片名场面,拍铁门的力道更大了。没多会儿,在我不厌其烦地骚扰下,铁门终于被缓缓打开,我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门,迫不及待挤了进去。
反手关上门,受到惊吓的心跳尚未来得及平复,就因近在咫尺的纪晨风而跳得更重更疾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垂眼注视着我,压迫感十足地问道。
我抵着门,解释道:“我去饕餮面馆吃面,不小心跟老人家聊得有些晚了。抱歉,影响你休息了。”
听我是去了饕餮面馆,他眉间的纹路淡去几分,但身体依旧没有让开。
“你要是想住在这里,就要守这个家的规矩。”
寄人篱下,他说什么自然是什么,我没有异议,听他继续说下去。
“去哪里,做什么,最晚几点回来,必须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进我的房间;没我的同意,不可以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在这个屋檐下,我必须听你的。”
纪晨风往一旁让开,并不否认:“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从前是他对我言听计从,现在换我向他俯首帖耳。都是报应。
冲他笑了笑,我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你做什么?”他看着被我迅速脱下,堆在脚下的裤子,舒展的眉心再次深深蹙起。
“脱衣服洗澡。”
双手交错着抓住t恤下摆,往上脱下衣服,夏天本就穿得少,不一会儿我就在纪晨风面前脱了个精光。
“你没说不可以这样。”我大大方方袒露身体,对于任何在他注视下产生的反应,不遮掩,更不觉得羞耻。
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多做停留,从前钟爱的身体对他来说仿佛已经不存任何吸引力。
“加一条,不许在浴室以外的地方脱衣服。”大步朝卧室走去,他背对着我说完,用力关上了房门。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从地上捡起衣服和裤子,推门进了浴室。
好消息是,他没有对我直白的小老弟面露厌恶。
坏消息,他竟然忍住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