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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优越感,他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一会,他到了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和魔索布莱城里通常建在一对对钟乳石-石笋中的其它家族不同。香芭拉家的主建筑座落在大洞窟的西墙。宴会厅比家中其它房间更深地嵌入了周围的岩石,因而相当潮湿,很容易长霉。
注视着一面又一面墙,阿格雷尔再次沮丧地深深悲叹。石面覆满了绵厚的菌类,散出一种毒性的绿光。他叹了口气,拖拖拉拉只会给菌类更多的时间生长。攥紧勺子,人类拖着步子蹭到一面墙前开始干活。
娜西拉低估了她的魔法威力。
阿格雷尔将勺子刮过墙面时,一条闪亮的菌类立即变黑枯萎,落到地面化作尘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忙又用这工具在满是菌类的墙上划了一道。它划过的地方现出一幅光滑漆黑的石面。微笑在年轻人类的面庞漫开,看起来娜西拉派他的任务并不会像她原来想的那么可怕而沉闷。
年青的人类全心投入了工作。略略集中心神,他飘到空中,用这加持的浮空能力够到高处的墙面和天。很快的,这就变成了一场游戏:在空中旋上冲下,用附魔的勺子敲掉球根形的碎片。每一片菌类枯萎溃裂,他就想象着那是娜西拉那张傲娇的脸。于是珠玉般清朗的笑声在厅中四下散落。似乎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阿格雷尔就落回到地面,一边喘气一边笑着。他审视着墙面,没有一霉斑损坏这光滑的黑曜石墙面的完整。
一阵刮扒声传进他的尖耳朵,阿格雷尔抬头看到一只老鼠从一条石缝中爬出。这只生物仓惶逃过大厅地面,一双眼睛闪着血红的光,直奔往对面墙的一个洞。大叫一声,阿格雷尔一跃而起挡住它的去路,一边挥舞着那把锋利的勺子。勺子并不真是一把剑,不过老鼠也不真是幽暗地域的恐怖怪兽。然而对阿格雷尔来,这没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透过艾克珊卓的房间窗户,他向下观看普奈尔训练着香芭拉家中的黑暗精灵平民战士。断断续续,他都会看着他们如何练习武技。普奈尔那种迅猛而又像舞蹈般的攻势让他着迷不已。幼年时的武侠梦死灰复燃,剑真的可以快到让人看不清,这可和他看过的比赛运动大不一样。
阿格雷尔还有一个月的学习生涯,在那之后――如果没有因为意外的事件杀了他的话——他将成为香芭拉的‘奥数老师’,家族顾问,一个真正的贵族,将会接受对家族有益的技能训练。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将要学习关于奥术魔法的秘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很可能不能施法。学习刀剑的技艺保护自己,这更为现实。
他尽力模仿着武技长的姿势,恐吓似地在老鼠周围移动。那只东西吱吱叫着,竖起了颈上的毛,咧出一嘴黄牙。阿格雷尔一把刺出锋利的勺子。虽然他很快,老鼠却更快。它蹿过他脚边,奔出宴会厅。愤怒地一声大叫,阿格雷尔追了过去,跑下一条斜长的廊道。他赶上了敌人,一跃落到它跟前。东西退后缩到了角落,吱吱叫地喷着唾沫,眼里闪着仇恨。阿格雷尔步步逼近准备了结敌人的性命。就像他看过普奈尔做过一百次的动作一样,他扬起武器旋身下划一道致命的急弧。
他顿住了,勺子僵在还有一寸就将引发死亡的地方。发觉有机可趁,那只老鼠冲过阿格雷尔两脚间的空档,没入一道裂缝。阿格雷尔没看着它逃走,而是将目光卯在眼前的一样东西上——一张蛛网,丝丝缕缕的银线就像布在廊道角落的薄纱。网的中央,紧紧附着一只圆润珠宝般的蜘蛛。如果方才那一瞬他不曾制住去势,他的手臂将正好撕破这些脆弱的丝线。阿格雷尔心翼翼地放低勺子。所有的蜘蛛都象征神圣不可侵犯的罗丝女神,扰坏蛛网够让他和格厄杜瑞拉的鞭子亲近上好一段时间。不过若是他不留神弄死了那只蜘蛛……
阿格雷尔低低吁出一口气,杀害一只蜘蛛的惩罚就是死刑:快速、痛苦,而且绝无缓刑。
尽管这是场险些让他送命的意外,阿格雷尔仍受盅惑似地走近蛛网,观察着网中央的蜘蛛。
“我不知道神祗到底是什么,”他声抱怨,“每个卓尔精灵看起来都想得到蜘蛛神后的恩宠。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还有她的女儿们,还有所有其他的家族。她们是如此的崇拜罗丝,可以付出所有。但她们的情绪中的真实却存在恐惧,甚至还有仇恨。为什么?卓尔精灵和她的关系究竟如何?”
那只蜘蛛只是安静地粘在自己的网上。阿格雷尔烦恼地皱起眉,“好吧,我不指望得到答案,”他下了决心,“不管如何,我早晚会逃出去。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都是精神病人,哪怕她们的神祗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当着她的面这么。”
被这一番豪言壮语鼓舞着,他转身走下门厅,回到那个实习顾问所知的反复无常的世界去,留下那只蜘蛛在黑暗中孤独地编织着迷乱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