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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面了，顾铁牛心里很急，怕顾大娘不说，他直接跪下了，
“大姐，如果您知道什么，请您告诉我吧。顾林他，可能是我儿子。”
这边几个老人都被他吓到了，“你这人怎么说跪就跪啊，那顾老二咋就是你儿子了？”
也有老人猜到怎么回事了，就劝顾大娘，
“他婶子啊，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人家说说吧，万一人家是小神医的亲爷爷呢，总好过拿那个老头子当爷爷吧。”
顾大娘原本是不想说的，被人这么一劝，觉得也是。
万一人家是小顾夏的亲爷，看这气度，怎么也好过顾老头。
“唉，你起来吧，既然这样，我就跟你说说吧。”
“这事还得从几十年前，大概是四十？还是四十几年前了吧，那一年......”
那一年战火纷飞，外敌来犯，因为有一座山隔绝着，顾家村这片还算安全。
直到炮火的声音越来越近，敌人已经打到山的那边了。
村里人都开始躲进防空洞，顾大娘和顾林的奶奶顾婶子，关系很是亲近，所以是躲在了一起的。
有一天顾婶子出去采野菜，竟然带回了一个小孩。
她说是她二儿媳刚生下来的，村里人那会心里只顾着担心敌袭，也没人怀疑这件事。
“不对啊，他婶子，那当年顾老大他娘是真怀着孕呢。”
顾大娘摇头，“她是怀孕呢，但她跑进防空洞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
“这事啊，是顾婶子偷偷告诉我的。
她说手里头那孩子，是一个解放军生的，一生下来那个女人就死了。
只来得及给孩子取了个名字，说是她夫家这一辈从木，所以给孩子取名叫顾林。”
“难怪，那个老婆子这么嫌弃顾老二，敢情不是她亲生的。”
顾大娘很是气愤，“不是她生的，她可以不养。
可当初顾婶子两口子快走了，特意拿出那个女人生前给的玉佩，说是可以卖钱。
让他们夫妻好好养活顾林，他们也是答应了的。”
“可他们呢，竟然就这样把孩子赶出门了！”
“我后来还去说过，他们不养就把孩子给我。
结果他们说，那孩子身份不对劲，还不一定是不是解放军生的呢。”
“说要是闹大了，咱们这些知情人都得完蛋。”
只能说是这些农村妇女都太害怕出事了，好不容易抗战胜利，生活安稳下来了，谁也不敢把顾林的身份说出去。
后来顾林十三岁去了城里，据说过得不错，娶妻生子，有了工作。
加上这十几年风声鹤唳的，一旦身份有什么不对的，整个村都得担责，顾大娘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顾铁牛听完，泪流满面，他的妻子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没有被好好对待，但最后还是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
他的心里有酸楚、有痛苦，也有慰藉，更多的是亏欠。
他亏欠妻子，亏欠儿子，这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见他嚎啕大哭，在场的人也都为他心酸。
顾大娘拍拍他，“唉，是我的错，要是我早把顾老二接过来养，或者帮他找找亲爹亲妈就好了。”
顾铁牛知道这事怪不了她，“不怪你，这些年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我都懂的。我就是欠了孩子太多了。”
小竹子正好跑出来找大伯，看到顾铁牛在哭，小手拍着他的背，
“不哭，不哭，乖啦，不哭才是好孩子。”
顾铁牛擦擦眼泪，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小竹子拿小手擦擦他的脸，“顾爷爷，你咋哭啦。”
顾铁牛摸着他脑袋，“爷爷是高兴的。”
正想跟小竹子聊聊天呢，就听见一声大喊，
“老大，老大，你个不孝子，是不是又去城里了，你敢不孝敬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