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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代继续道:“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爹娘也——”
易澧张大嘴,扯开嗓门嚎哭。
林代运足中气,在他可怕的哭声中,竭力一字一字保持清楚:“等你不哭了,我再跟你说话。”
她领着嬷嬷们出去,做点别的事,闲闲听易澧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林代再回来看他,他已经不哭了。
“真的不哭了?”林代跟他保持距离,确认。他的声量确实吓人,毓笙现在耳朵和脑仁子还疼。
“不哭了。”易澧抹泪,赌气道,“哭,没有用。”
“比我学得快。”林代表扬他。
“为什么?”易澧问。
“我花了更久的时间才发现哭没有用。”林代耸耸肩,道,“现在,姐姐可以跟你说话了,好吗?”
很多很多年以后,易澧仍然记得玉姊姊对他说的那番话。
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大人、对他这么正经的说话,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他记得姊姊说的是:
“澧儿是吧?很抱歉把你从爹娘身边带到这里。但是我真的需要你。我们这里,需要一个男孩子。其他男孩子都太可怕,姊姊怕他们。你的话,也许能做得比他们都好吧!你在家里日子过得不太好,你爹娘总是抱怨钱太少,是吗?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些钱……好吧,是很多钱,他们很高兴,愿意让你住在这里帮我。我现在舍不得让你回去。如果你一定要回去,你可以跟姊姊玩个游戏,打败姊姊,才能走,好吗?”
很多很多年后,林代听到他复述这段话,笑得掩着嘴,花枝轻颤:“乱讲来!我哪里会跟你讲这么难懂的话。”
“那你是怎么讲的?”易澧坚持问。
多年之后的林代想了又想,挥手道:“老了!哪里记得那么多年前的措辞。”
“可是你让我在游戏里打败你,对吧?”易澧道。
这一点,林代必须承认。
在庄敏二十一年的盛春,遥遥穿越而来的前律师林代向乍入贵府的小屁孩易澧提出了这个赌约。
易澧当时就反对:“什么游戏?我又不懂。我打不过你。”
“喂,就不能争气一点!不懂可以学嘛。”林代道,勾勾手指头,“随我来。”就这样把小家伙**到棋盘边。
那时的“棋”,都特指黑白子,也即围棋。
易澧以前就远远见过人家下棋,都是很有身份、很尊贵的大人,凝神对坐,如神仙中人。他还没靠近,他父亲就赶紧把他拉开了,并且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不解的问父亲:“为什么?”他父亲惊魂甫定,觉得自己在孩子面前很卑微和丢脸。为了掩饰这份屈辱。他父亲把他暴揍了一顿,告诉他:“臭小子,离老爷们远点!”
如今,比那两个老爷更像仙人的小姐,把棋子交到他手里,告诉他对弈的规则,原来这么简单:
两种颜色棋子,四方格的棋盘。每个棋子上下左右四口气。气被对方堵完,就死了,被自己的棋子接出去,就可以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