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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溪得到消息时正在院子里同盈歌捏着泥人,她捏了两个大点的,又捏了两个小点的。她拿着小一点的泥人凑到大泥人前细着嗓子道:“爹爹,我们出去玩吧,整日在家里感觉都要闷死了!”然后又晃动着大泥人说:“好呀,爹爹带你去街上买栗子糕吃!”
前一刻盈歌还被逗得哈哈大笑,下一刻噩耗便来临。夏青溪手里的泥人摔到了地上,她努力镇定自己。紧攥着的拳头几乎将指甲抠到了肉里,半天她不哭不笑不言不语只是虚盯着某一处轻微地颤抖着。盈歌啜泣着并不敢上前,半晌,夏青溪掷地有声地说了句:“走,回府!”
枢密使府上早早地挂上了白纱麻布,堂厅里也设好了灵堂,供桌上香烛贡品三茶五酒一应皆全。夏青松像一颗球一样跪在蒲团上哭泣不止,鼻涕肆意地流着,肥厚的嘴唇一张一翕。夏青璃背对着她正给牌位上香。夏青溪站在门口,望着二哥的背影,心不由得纠在了一起。印象中的二哥温润如玉,嘴角总是漾着浅浅的笑,他叫“溪儿”的时候,声音那么柔软,那个有着温暖胸膛温热掌心的二哥,那个对她说我的溪儿天下无人堪配的二哥仿佛在离她远去,如今只看到他萧索的背影,似是被那一袭麻衣风干了饱着的柔情。
她叫了声二哥,喉咙堵的难受,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夏青璃回头,柔声道了句:“回来了。”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胡渣,眼睛里也布满血丝,感觉像换了个人。这也难怪,四处奔走为父亲伸冤,四下探听网罗证据,到如今主持布置灵堂,安排出殡,全是二哥一人操持。夏青溪心疼他,她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而此时的夏青松看到她哭也嚎叫着哭的更凶了。
夏青璃摸着她的头:“溪儿乖,如今爹爹不在了你还有二哥呀,以后二哥护着你。你现在是平王妃了,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要好好学规矩,要守礼仪,切不可令平王为难,若有什么难处就去找二哥,听话啊,别哭了。”
她紧紧抓着二哥的衣袖,眼泪鼻涕蹭的到处都是,夏青璃刚掏出帕子,门外便来人禀报,只见那人唯唯诺诺,目光闪躲:“夏主事……宫里……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老爷……老爷他……他因通敌叛国,有辱君恩,所以……所以……”府卫双眼通红,仿佛不忍说出撇在心里的话,喘息了好几下,终于下定决心似得一吐而出:“所以老爷的尸身要被悬挂在城门之上三天,以儆世人。”
“王、八、蛋!”夏青溪恨得咬牙切齿。
“溪儿……”
“狗皇帝简直欺人太甚!”
二人相互搀扶着,就像风雪中绕在一起的两棵小树,互相帮扶互相取暖。夏青璃扶她坐在堂前的蒲团上,顺着她的背:“溪儿可是知道些什么?”
夏青溪颤抖着眯着眼瞪着地面好一会儿才说话:“爹爹被押解回来便进了大牢,我让觉非一直打探消息搜罗证据,昨天刚刚探知了定桓王和林司南他们几个狼狈为奸的腌脏事,我本以为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取得他们栽赃陷害的证据,可谁知……谁知……”她顿了顿,又道:“谁知这狗皇帝如此昏庸,不辨黑白!”
夏青璃摇了摇头:“这话今日同二哥说说就罢了,切莫出去胡说,以卵击石于事无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二哥现在就只有你了,若你再出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溪儿……”二哥的眼睛里流动着急切的星芒,她想再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出口,只是咬着嘴唇点了一下头:“嗯。”
南书阁外,晋王、平王、夏公良以及几个夏公仲的学生齐齐聚在一起要求面圣。但洪安帝以身体不适为由,并下令三日休早朝,无论何人一概不见。看来他是铁了心定要将那夏公仲尸身悬挂于城门了,门外几人摇头的摇头,叹息的叹息,叠掌喟喟。
夜川转身欲离开,被平王拽住了臂膀,二人四目相对并无言语。须臾,平王松了手,夜川大步离开。
枢密使府灵堂。
夏青璃中规中矩跪在蒲团上,双眸微闭,夏青溪弯腰坐在蒲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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