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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
风晴雪欣喜的拿起筷子,对他回以微笑,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气氛温馨的吃饭,虽然还是少不了漫长又煎熬的等待,可是能等到这样的结果,也算值了。
“吃吧,我们一起。”他笑得轻盈,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竟有丝丝温存。
风晴雪眼眶一热,有些不敢置信,直到南书航将热好的饭菜一一端来,并在她面前稳稳摆放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这是……?
风晴雪换好裤子,出来正准备热菜的时候,从厨房传出的“兹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贴身的西装外套早已褪去,只剩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一手撸起袖子,一手握着锅铲,正全神贯注的热菜。
这么想着,他突然用托盘端起那些已经发凉的菜,往厨房走去。
南书航等她进了厕所,转头又往桌上看去。今天她煮了一盘红烧肉,还清蒸了一条鲫鱼。青菜是她爱吃的娃娃菜,而她又最爱在娃娃菜里加几颗剥好的栗子。再有汤品,是放了野菌的鸡汤,很滋补,如果不是因为凉了,他应该还能闻到徐徐飘来的香味吧?
即便他心中竖起的城墙比铁还硬,但她还是决定,为了幸福,她会继续勇往直前!
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笑的……
狭长的桃花眼扬成月牙,紧锁的眉头松了,嘴角张开,露出如玉的贝齿,两边的颊弯深陷。
她下意识回眼瞪他,却在看到那欢乐的俊容后,差点就迷了心神。
南书航再次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爆笑出来。
“谁让你帮!”她嘟了嘟嘴,挡着屁股灰溜溜的去了。
“自己去换,不用我帮了吧?”
南书航进房之后,很快,就拿了包东西和一条干净的裤子出来。
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钻进去,她怎么连自己生理期都不记得了!
“既然是生理期,怎么还这么操劳?”他忍不住笑,转一个方向,往她的房间去了。
他身子微微后仰,没让她得逞,她扑了个空,更是尴尬。
她慌了,从没经历过这么囧的事,想也不想,即刻用双手捂住他的视线。
他的反应倒是平静,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到她坐过的位置,那儿,也有一处与猩红大小吻合的印记。
“啊!”她急忙转身面对着他,“你不许看!”
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对,而且算一算日子,好像真的是在今天!
于是屁股后的那块猩红,居然就这么招摇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因为在家,她醒来以后连睡衣都不换,只单纯披过一件天鹅绒的外套,就在房内走来走去。这是一件浅咖啡色的睡衣,外套的长度刚好垂到腰际,最重要地方,没有遮住!
“我不怪你,坐一会,我热菜去!”她说着就起身,可最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以后,还是等我回来你再煮吧,或者你自己先吃,今天公司开股东大会,手机都是不带身上的。”他竟然还会解释。
她没有说话,只是幽怨的抿了抿唇。
“等了很久?”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似乎已经凉了。
南书航就站在身侧,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多有愧疚。
她顿时醒了,头略略仰起。
风晴雪似乎睡过去了,再加上她腹部不时的隐隐作痛,让她整个人一上午都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突然背上一股暖流压过,似有只手妥帖的盖在身后,很安分,没有任何不轨之意,只是轻轻的放在那里。
开门的声音,小白灵敏的耳朵再次竖起,萌脸一抬,蓝眼睛定定的望着大门方向。
也不知这样等了多久,手撑着台面都微微有些麻木,她干脆把手搁下,头一低,趴在桌上了。
肚子饿得打鼓,她忍不住吃了几小口,又将碗筷放下。小白窝在她的脚边,不时动动耳朵,似乎也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几分钟后,短信没回,她不敢再发。
“回来了吗?”短短的四个字。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他好像又晚归了。她几次想打电话,但最终还是用短信代替。
这天风晴雪总觉得身子疲惫,但她还是坚持在他下班的时候将饭菜煮好,然后手撑着台,一边看钟一边等候。
……
风晴雪好是懊悔,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会选择在闯进他浴室的时候立即清醒!
错失良机啊!错失良机!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记得她昨晚看到他什么了!
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举动,风晴雪惊呼一阵,低着头,掀开被子冲下了床。
好像看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他很开心。
南书航,你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喜欢逗弄她了?
可他并没有因此停止这个话题,反而更暧昧的靠近了她,鼻尖嗅到了她身上残留的香味,淡淡的,又很熟悉。
“啊——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醉了!真的是醉了!”她捂着脸,真想用豆腐砸死自己!
她,是真的进去了!
水汽升腾的浴室,哗啦啦的水花溅地,还有一堵柔软的会呼吸的墙……
他这么一说,她脑子中倒是闪过一些片段。
她一听面色更加红了,她、她、她……她居然去看他洗澡了?
“还有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了。”刚醒的男人还在说,像在控告她昨天的总总违规举动。
什么!?她没想到身边的人会突然醒来,脸顿时红成一个猴屁股样!
“昨晚你摸了我。”
满身的酒臭骚味,敢情是一夜都没洗澡。猛然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昨晚她醉了以后,是……怎么回来的?
宿醉的早晨让她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才稍微清醒了些。
翌日,风晴雪醒来的时候,南书航还在床上熟睡。
他轻声一叹,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一时冲动,他竟在她额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
很快,她匀称的鼾音传了过来,这次她是真睡着了,小脸贴在他的腋下,一副寻求呵护的模样。
“风晴雪,我也是个男人。”南书航冰凉沉着的声音在她耳边霎时响起,不知为何,刚刚她发酒疯的对他无礼,他居然一点都不想反抗。他快要被自己神奇的反应惊呆了!
真的好神奇,这暖炉不但有人一样宽阔的胸膛,还会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身体冰凉如霜,当然不会放过这从天而降的暖炉,于是大无忌惮的伸过手去,摸索着更温暖的地方。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好似替她脱去外层半湿的衣衫,只剩一套单薄的秋衣。然后,床边的角落凹了一块,被窝也跟着热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水声重新响起,但很快,又安静了。灯依然没开,房间仍是黑的,她不知为何觉得冰冷,夹着被子的脚突然缩回去了。
浴室里骤然和房内黑成一片,南书航瞪得眼都突了,可这女醉鬼却完全不知,全身湿哒哒的,被子一卷,又继续睡了。
她大大打了个呵欠,也懒得理会,继续扶墙出了浴室,顺手把灯关上。
只是这墙也太奇怪,明明是光滑坚硬的瓷砖,怎么摸着摸着就变成软的了?好像还有温度呢!
她终于摸到了开关,用力压下,水花停了。她微微笑了下,理了理被打湿的发丝,然后摸索着扶墙转身。
男人干脆站着不动,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装醉。
可她似乎没听见,继续摸索,任凭脸庞被水花喷湿,她也不想清醒。
“风晴雪,我还在洗澡。”男人说话了。
花洒的喷头就在后面,她半眯着眼,伸手摸索着它的开关。
水花的声音还在继续,雾气很快沾湿了她的衣物,就连睫毛也被压得沉重,她的视线一片迷茫,强撑着站起,居然往身后大步转去。
这次吐出的胃液清了,风晴雪歇了一阵,意识却还在半梦中神游。
门口拉开的刹那,南书航怔住了。可风晴雪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倒脸池又是一阵作呕。
似乎是被毛玻璃折射的灯光刺到了眼,又或许是胃内的酒精又开始闹腾了,风晴雪突然一个起身,横冲直撞的就往浴室跑去。
衣服一件件褪下,白炽的灯光和着水雾洒在他的每寸细腻的毛孔,随着沐浴乳的慢慢覆盖,淋得微红的肌肤渐渐染上一层光泽,让人看着更加性感。
南书航皱了皱眉,只能为她脱去了鞋,再替她把外套换下,弄完了这些,这才一脸嫌弃的往浴室走去。
这敢情不是名门淑女的睡姿啊,简直就一女汉子!
风晴雪一得躺下,立即自动脱离男人,倒头一翻,夹着棉被睡了。
只见风晴雪八爪鱼似的黏在南书航身上,无论怎么撕,都撕不出一根指头。他想迈步,可脚又被她用腿绊住,实属无奈,他不得不在将她公主抱般扛上了床。
南书航将风晴雪带回家的时候,这女人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人的涵养究竟达到怎样高度,喝醉以后就足以看得透彻。
可是,为什么总是她输啊啊啊!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他灌醉,然后,说不定可以学学电影里的主角一样,酒后乱什么一番。
她拉着他拼酒,两人猜拳,输的喝。
再后来她又带他到夜店里,这里的夜店和法国的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浪漫的情歌,更多的,只是节奏一波比一波还要强的舞曲。
她愣了愣 还没来不及拭去,他就已经伸出手指,在她嘴角的奶油污渍上,刮了一刮……
南书航眉头微微一皱,冷不防说了一句:“嘴巴脏了!”
风晴雪埋头吃着,原本温暖的嘴唇被冻得通红,身体的热度也渐渐下降,就连伸出的小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经她提醒,他这才去注意她所谓的“杨枝甘露”长的什么样子。用芒果和柚子粒做成铺垫洒在冰淇淋球周围,再配上盛满碎冰的椰奶,看着是挺有食欲。
“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化了。”她见他纹丝不动,于是催到。
两碗杨枝甘露很快上齐,风晴雪开心的勺了一口,满足的笑了。
万般不情愿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南书航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扭头就走,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越来越顺从她了。
也不知是不是南书航长得太像明星,他一进店,就已吸引了无数目光。
“这家店经常爆满,看,那里还有两个位置!”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杀过去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她说的那家店,一看人头,想死的心都有了!
马路上行人似乎越来越多,每过一个绿灯,都会有成批成批的人群擦肩而过。风晴雪似乎早就习惯,拉着南书航见缝就钻。
“天,那你快跟我来,我请你吃!”她突然冲过去扯他的手,并加快脚步往另一边方向奔去。
他果然摇了摇头。
“就是‘许留山’他们家卖的甜品杨枝甘露啊!你没吃过?”她诧异他居然不懂!
“杨枝甘露?”他重复了她的话,却没能把她说的那东西在脑中勾勒出来。
可他刚走不久,她又在后面追着叫到:“等等、等等!我突然想去对面那条街吃碗杨枝甘露!”她想破脑袋,终于找了一个借口。
她心里一阵失望,可他已经往停车场的方向大步迈去,纵使她再不愿意,也无法厚着脸皮去求他继续留在这里。
“回家吧!”他答得平淡,柔和的面庞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似乎很是期待,双眼灼灼的望他。
街灯璀璨,广告牌下人流聚集,稍有不慎就会走散。她突然停下,转身问他,“接下来我们去哪?”
南书航跟在她身后走着,双手插兜,似在沉思。
“我以后……再也不看这种电影了!”虽然剧情还是不错,但那样露骨的画面还是让她吃不太消。
憋了两个小时,他们终于从电影院里走了出来。
想到这,她的脸顿时烧成火焰!
可是……她是不是撑到什么不该撑的地方?
慌乱中,她急忙伸手撑住自己,以至于不会整个摔他身上。
他吃痛的闷哼,她却在收脚时重心不稳,“啊!”的一声往他的方向栽去!
刚刚亲密的触碰让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于是起身,替自己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可没想到,人一慌张,她硬底的坡跟短靴竟一脚踩在了他的黑皮鞋上!
“真不要脸!”她急忙转回头,却无意扫过他的面庞,柔软的鼻尖相互触碰,呼出的热气像是碰到彼此,忽然的心跳加速!
她目光忍不住朝转向一旁,透过围栏的缝隙往左边看,狭窄的视野让她看不清他们是否在做那种事。但几乎肯定他们已经那么做了!
他像是知道她的意图,忽而低沉一笑,却没出声。
“对、对不起……”她警戒的弹开,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尽量往他那边靠去。
隔壁座位的情侣好像有了什么动静,风晴雪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往南书航的方向靠了过去,要不是碰到他结实的手臂,她或许还会继续往右挪。
电影播到一半,男女主角再次在暗房偷欢,男人的手指陷入女人的衣领里,然后将扣子一颗颗解开……
她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继续定神观看剧情。
“其实这种电影还是能反应一些真实的生活片段的,《喜爱夜蒲》系列在香港上映一直卖座,这次拍的第六部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终于开口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她不想再看!
不过,这种电影在电脑上看已经很喷血了,何况现在放大了在电影院看,而且还人手配上一付3d眼镜?
女人的谄媚在镜头的特效下显得更加淫荡不堪,可妙曼的身体曲线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让人有种恨不得上前摸一把的邪恶冲动。
“风晴雪,你是看我,还是看电影?”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她猛一回神,这才满脸通红的朝屏幕看去。
呼吸突然变得紧致,她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屏幕打出的光线映得他裸露的长颈很是性感,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不同于一般的古龙水,那似乎是一种毫无刺激,又特别吸引人靠近的香味……
此时的他们坐的是上等的舒适雅座,中间没有扶手隔着,四周还用高高的围拦将旁边的位置清楚分开,所以,他们所处的空间,基本等于是私密的。
她低着头解释,大屏幕上的画面正好拨到男女主在床上的情景。
“这个……我忘了今天是周末,好看的电影票早早就被人抢空了,这是……我见还有空票,所以……”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知道她选的电影居然是那种……有点低俗甚至男女在一起那啥的画面颇多的影片,她绝对不会和他去看的!
风晴雪第一次觉得很囧。
……
她愣住了,他这是道歉,还是?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你随便订什么电影票都可以,时间也由你来安排。”
就在她要穿鞋之际,床上沉默的人终于开口。
“等等!”
她虽然在问,但并没有打算等他回复,直接转身拎了包包,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就要开门而去。
“书航,明天我们去离婚吧!但是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我们的父母。以后逢年过节,如果你还没有找到更适合的人,就和我一起回家骗骗父母,你看怎样?”
想到这她不由眼眶微红,如果他真的不可动摇,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她到底哪里不好,一直让他保持距离,怎么也不肯和她接近?
究竟是为什么?
她被他,晾得心灰意冷,原以为自己可以如滴水穿石般的融化他,可是,好像无论她如何努力,换来的一切都是徒劳。
这是他给自己的底线,也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个无形的槛,自己怎么也无法趟过。
他答应娶她,但没答应爱她。
面对她的提问,南书航没有回答,闭着眼继续佯装入眠。
他身子转到一侧,背对着她,偌大的双人床,空出了好大一个位置,那是她的,可是,她却从没感觉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有多接近过。
“书航,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结婚?”
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南书航和往常一样,一进屋后洗澡就睡,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这更激起了风晴雪心中隐藏许久的抗议。
这一天风晴雪回来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就连从会场离开也是南书航先去拿车,然后才发短讯让她出来。
仅此而已。
原来他根本没有被她感动,他带她来这,不过真的只是一个奖励罢了。
这一刻,风晴雪失望了。
可他进来后却并没有朝她的方向走来,明明是已经看见,竟也能装作不认识,默默的坐在会场餐桌的某个角落,继续独自一人静静斟酒。
原来是南书航,怪不得会如此的吸引众人,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在会场上成为焦点。
洁白的西装,雪青的里衬,黝黑柔顺的头发,比女人还要白嫩的皮肤,清秀的眉宇间,薄薄的双眼皮下是一双迷人的桃花眸子,淡而柔和的微笑轻轻挂在嘴边,看着是那么让人感到温暖。
好在,那边的人群慢慢从中间散开,直到,那高大清晰夺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风晴雪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隐约看到门口处确实又进来一人,可会场的人实在太多,而她身高不够,总是不时的被人遮去视野。
身边的人纷纷细语,话题全落在她的身上。她尽量低着头,想找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角落躲藏起来。而就在这时,门外又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好像又有什么光彩夺目的人走了进来,纷纷吸引了众人视线。
一进入会场,她就开始四处张望,看看是否会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可同样的,别人也在看她。她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会场,也点缀了人们审美疲劳的视线。洁白的雪纺如月光薄云,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的玲珑有致、飘渺脱尘,而她长发及腰,乌黑笔直,走到哪里,都像是女神轻轻飘过,如仙如画。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雪纺的盖膝长裙,长发简单的散落在背,还别出心裁的夹了个闪闪发亮的施华洛水晶发饰,再配上她项上的钻石项链,使她整个人宛如仙子般光艳照人。
风晴雪不免有些失望,他好像是故意不和她出双入对,即便他们已是合法夫妻,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名落实归罢了。
到会场后,南书航让风晴雪先进去,而他自己则去泊车。
可是,他们记不起来了。
是否在多年以前,是谁,为谁曾经唱过。
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这首曲如此耳熟?
歌曲中,一女声温柔的轻轻吟唱,可这首歌,却意外的让两人不约而同的两相对视。
“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长相忆。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等待繁华能开满天际,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他们调到的正好是音乐电台,主持人发着优美的嗓音,报出了此时缓缓奏出的歌曲名称。
“下面我们来给大家听一首古风歌曲《相思引》……”
也不知他是否是感到了她的局促,忽的伸手按下收音频道,让广播的声音将他们团团包围。
南书航平静地开车,目光直视前方。可他们彼此的距离太过接近,她仿佛可以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就在咫尺。这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让她无法保持原有的那份从容。
两个人挤在车厢内,这狭小的空间让她有一种要窒息的紧张。于是她不得不将车窗摇下,好让外面的风透进来吹拂她憋得涨红的脸。
这拉风的跑车竟是南书航新买的车,如此张扬的红艳,居然和他的本性有些格格不入。
红色的玛莎拉蒂泊在楼下,夕阳斜射,火红的外壳像是洒了一层金粉,直直灼着人的视野,让人不由目眩。
……
他难得的邀约,让风晴雪心中“砰砰”如小鹿乱撞,如果能这样慢慢慢慢的融入他的生活圈中,那她便有信心,让他,一点一滴的将她爱上。
“周五晚在米其林餐厅举行的慈善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那我给你弹一夜,你能给我什么奖励?”她聪明的抓住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他亲近的时刻。
喜欢?风晴雪眸光一闪。
“继续弹吧,我喜欢听你弹琴。”他说着又闭上了眼。
南书航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也跟着回到沙发。
他就在她耳边说话,她明显感到他身上传来的丝丝温热,心中不明原因的乱了一拍,为了掩饰只能坐回琴前。
“不会,这都是新起的高层建筑,避雷措施绝对没有问题,应该是跳闸。不过现在打雷下雨,还是等雨停了再弄较好。”
“灯是突然灭的,这屋子是不是被雷劈了?”风晴雪担忧的看了看四周,以前还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过房子被雷劈呢!
“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南书航头一回对她说那么多话,不经意转过脸看向她的脸,她小脸忽明忽暗,眸中不知是否因窗外的电光也随之闪了一闪。
闪电再次划过,她后怕的捂住耳朵。
说话间,南书航一跃上前,伸手替她将窗户关上。
“怎么回事,停电了?”身后突然蹦出个声,风晴雪还没回头,就已感到一股暖流渐渐靠近,“原来下雨了啊,怪不得那么吵。”
毫无征兆的黑暗终于让她再不淡定,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更往窗后猛跳一步。
“轰”的一个炸雷,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屋内的灯光突然灭了!
窗外又是一阵闷雷,天空瞬间变得犹如白昼,可很快又暗了下去。豆大的雨滴冷不防打在窗前,敲得玻璃“哒哒”作响,更有雨丝飞了进来,风晴雪没法,只好起身关窗。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在这里?
南书航侧身倒在上面,双眸紧闭,呼吸均匀,明显已经熟睡。她愣了愣,手指的动作突然停了。
一开始,她弹的是抒情悠扬的缓慢节奏,然后渐渐的,曲调转快,从流行到古典,曲风多变,却是一气呵成。她享受着从自己手中蹦出的乐章,不知不觉再次忘我,直到天空闷雷响起,她这才从透亮的玻璃窗中,看到客厅的沙发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风晴雪背对着他,橙黄的灯光打在她纤细的身上,倩影隐约印在窗边,腰杆笔直,双臂秀舞,气质如仙。
南书航这一天下班回来得极晚,因没事先通知,桌上的饭菜因为等他已经凉了。但风晴雪却不在饭桌旁,他目光寻了一阵,意外的发现家里多了一样东西,大黑色的三角钢琴赫然立在客厅的落地窗下,掀开的琴盖,一双灵巧的手正在那欢快跳跃,动听的乐曲随之传出,让本是疲惫的男人精神一震,不由自主的坐在沙发上聆听起来。
除了做饭菜,风晴雪最热衷的事就是弹琴,还是钢琴。
于是一顿饭下来,都只听她在说话,而他并没夹太多菜,风晴雪咬了咬唇,难道这些他不爱吃?那可是她爱吃的菜啊,看来,明天要打电话问问自己的家婆了。
“能跟我说一说你在国外的事吗?我也和你说说我在法国时发生的趣事吧,你去过法国吗?比如普罗旺斯?”她开始寻找各种话题,叽叽喳喳,在他耳边就像只小鸟,可音色还算悦耳,没有让他厌烦到出声止住她的话。
他坐下,很意外的看见桌上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可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不记得自己以前认识她。
终于弄好所有的饭菜,风晴雪替他拉开了椅子。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给你煮饭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生活中突然多了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啊!你回来了?我还差一样菜就好了!”风晴雪探出个头,看到是他,愉快的笑了一下。
每天下班,他都能闻见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他甚至听到油在热锅内“滋滋滋”的声音,然后有一雀跃的身影在里面“搔首弄姿”、“舞刀动枪”。
那以后,南书航的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不过是多了个人,却好像多出了一道厚重阳光,暖暖的照在本是沉闷的空间里,让他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
他睡着了……
可他还在喊着,声音却越来越细弱,渐渐的,再也没了动静。
他口中轻轻的喊着,亲昵的称谓让风晴雪心中重重一颤,有些不相信他叫的是她。
“雪儿……雪儿……”
而他也似乎闻到了她身上传出的香味,灵敏的鼻头微微一动,于是更亲密的挨近了她。
男人半个身躯压迫着她,无形之中让她举步艰难,并不由自主的朝他怀里越靠越近。
风晴雪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你……你喝多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撑着比她高出两个头又满身酒气的男人往卧室走去。
南书航喝得有些微醉,就连站起都有些困难,于是不得不用手去依靠酒柜伸出的边角。
四目相对,她心中竟有瞬间澎湃,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就好像,她在上辈子,见过他。
微黄的灯光投射在他轮廓清晰的侧面,性感的喉结随着酒水的下滑不时起伏滚动,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杯脚,并有节奏的敲打杯面,目光却不经意往她站立的方向投来。
“哐啷”一响,酒瓶打翻的声音,她警觉的回头,这才看到坐在酒吧间独自饮酒的男人。
她开始捡着东西,先把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钩到衣架,再把鞋子一一摆好,或许是她太专注做这些事情,竟没注意,这屋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沙发扔着一件男人穿过的外套,鞋架上还散乱的摆放着她和他外出的鞋,这明显是还有人在屋内的痕迹,可为什么却感觉如此安静?不,或者用“死气沉沉”这四个字更能贴切形容她对这屋子的第一印象。
这新房是南书航在婚前就买下来的,所以大部分摆设,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满是浅灰色的落地窗帘,大红的“囍”字仍贴在墙上,壁柜上一对新郎新娘的娃娃却沾了灰尘。
风晴雪忍不住笑了,吻着它的垂耳,随后将它放回地上,自己却在屋内寻找着她的新郞。
“喵~”白猫好像在承认自己是真的很胖。
白猫细细的叫唤,一副粘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让风晴雪喜爱到骨子里。她一把抱起它往自己怀里磨蹭,一边抚摸它顺滑的毛发,一边溺爱的说:“小白呀小白,你怎么会这么胖呢?”
“喵……”
这是他们的新房,而这只猫,是南书航从自己家中带出来的。
吃饱的白猫蜷在窗台,突然就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小小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像嗅到什么香味般嗖的从窗上跳下。
今天的天气也特别奇怪,好好的白天一到晚上就下起了雨。
这是新婚的第一夜啊!她记得他们是一起从饭店回来的,可是,如今的他又去哪了?
风晴雪这才发现枕边的床位还是空的,心陡的一凉,于是坐起。
屋内,白猫“喵”的叫了一声,蓝眼睛才睁开又紧紧闭了回去,歪个脑袋继续入梦。
雨势很猛,雷声铺天盖地,震醒了熟睡中的风晴雪。
然而,大家在对他们送去祝福的时候,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的大婚之夜,新娘,被冷落了。
婚礼在本城最豪华的饭店举行,却因为时间匆促,所以来人并不算多。迎亲、拜堂、摆酒,一切,都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而南书航愿意娶她,却只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雪”字,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巧合,或许无论出来相亲遇见的人是谁,只要她字中带“雪”,他估计都会点头。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唯独对这个“雪”字,会有特别的钟爱。
风晴雪自然是愿意嫁的,即便才有这一面之缘,可她心中总隐隐有着一个感觉,就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他了。
这一天,两家长辈都谈得极为愉快,甚至连婚期都在桌上定了下来。
就好像他的心早就被什么人掏空了般,今后无论再遇见谁,都不会为之心动。
出来相亲虽然不是自己所愿,但和谁结婚,对他来讲,都不过是完成一个任务罢了。
巷子口左转的房子,南书航都不知道这是几年前的事了,这种根本就是路人的关系,居然在多年以后放在桌上来相亲,亏得他们长辈想得出来。
“这是南书航,我儿子。书航,这是风阿姨,以前我们还住在荔湾时,巷子口左转的那所大房子,你当时还说很好看,就是他们家的。”
有一种爱,叫一见钟情,这一刻,风晴雪感受到了。
不过说归说,可当她真的看见从门口处进来的人时,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砰”了一下。
风晴雪白了白眼,这等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就允了?这都什么时代了,就算她年纪大,也不能凑合着嫁了吧!
可惜了她那张还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脸,去法国留学多年后成为海归一族,如今快三十岁了,却还没找到一处婆家,这怎能让做父母的不急呢?
“我说晴雪,这次无论怎样你都必须允了!否则,就不要认我做妈!”风妈妈因为女儿的终身大事不知拜托了多少好友,能扯的关系都扯上了,可女儿却一个都没有看上!
风晴雪半月以来已经完成了第一百零一个相亲,但这不是她自愿的,是被逼的。
只是,自己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出院前,主治医师正和自己的父母在办公室里谈话,却一不小心,被从门外经过的南书航听见了。这让他更加确定,他,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他有轻微的脑震荡,我们在他的脑电图中发现一些异常的波形,估计会和记忆有关。目前我们也很难解释这些波形还意味着什么,但最好不要让患者受到什么刺激,比如曾经遇到过什么人或事,对他来讲可能会有影响的,若是他忘了,就最好不要去告诉他……”
可是,他却好像忘了什么,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发生车祸,都记不得了。
原来,他还活着……
南书航嘴唇动了动,可喉咙就像被什么卡住一般发不出声来。
“书航,你吓死我们了!你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呢?”南妈妈不由老泪纵横,紧张的握上他的手,目光不住的担忧。
“爸、妈?”他好不容易才喊出了面前的人。
他终于看到一丝光明,然后慢慢的,视线中出现两张慈祥又焦急的脸。
“书航、书航?”有人在叫,似乎就在耳旁。
头很疼,也很沉,脖子僵得转不动,可南书航分明感觉自己是醒了。于是他努力睁眼,手指也跃跃欲试。
迷糊中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若远若近,总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