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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头绳绳之类。中午,他们四人一起下馆子,饮酒吃饭自不必说。
午后,四姐他们赶集俱已尽兴,便离开兑九峪往回走。在路上,他们和邻村的一群男女说说笑笑,结伴而行。走到一个叫作磨叽梁的山梁上,他们看到有一人走在他们前边。那人听到后边来了一群人,也返回头来,看了看他们。
只见那人:
五尺身材紫面皮,脸铺横肉眼如糜;
斜肩木棍挑包裹,奸笑弯眉心有亏。
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人问那人道:“杜老大,今儿,你真把骡子给卖了?”那人头也不回道:“卖了!不卖谁喂哩?”人群中那人又说道:“唉——小心你的银子呀,给劫富济贫的贼人抢去,你可就银子也没有啦,肉也没有啦啊!”那肩上搭着一根木棍,木棍梢头挑着一包什么东西的杜老大,回过头来狠狠白了那人一眼,又回头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那个和他说话的人。文瑞回头看那说话的人,原来是河北里村的李宏。此人有三十多岁年纪,过去曾和崔文瑞一起给王半城家打过柴,文瑞叫他李叔。这李叔为人正直,仗义,文瑞很敬重他。听了刚才李宏取笑那杜老大的话,文瑞知道这李叔不知道又在替谁出恶气,便和四姐、小玉、廷芳都停下脚步等李宏到了跟前,才和李宏一边走路一边问他道:“李叔,那人是谁呀?”那李叔便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讲起前边的那个人来。
原来,那杜老大也是离崔家庄不远的河北里村人,他四十岁左右年纪,曾娶过一个西曲镇的女人,但后来病死了,没有留下儿女,他还是一直和父母弟弟一家四口在一起过日子。李宏告诉文瑞、四姐他们道:“今年春天,他的父母相继过世了,只留他和比他小十多岁的杜老二兄弟二人。前些日子,他兄弟二人闹分家,这个杜老大突然翻脸不认自家兄弟,将那无情无义的本性暴漏无遗。他将亲弟弟杜老二赶到一处破院子住,还霸去了老父亲留下的也是仅有的两头骡子。杜老二,那孩子逆来顺受惯了,只在心里流泪,口里却不敢吱声。那天见了他,我为杜老二争,要他分给老二一头骡子,因为平时两头骡子一直就是杜老二那孩子喂的,几年来,他一点也不管。分家了,他才再不让杜老二接近那两头骡子,还胡说什么老二不会喂?真是伤天理不捡好日子!我怎也看不惯,我替杜老二说的话多了,杜老大说我:“李宏,你算老几?我家的事是你该管的吗?”我质问他:‘你一头骡子也不分给老二,过几天秋耕地,让老二套上你耕哩?’呵,那杜老大说:‘他耕地?——等他耕地再说!’可他今天却赶到集上卖了一头。他卖骡子时,我就在骡马集市上,还又好好劝了他一回,我说:“兄弟如手脚,你们是同胞亲兄弟,父母去世啦,你作哥哥的就要关照他些,要能对得起亲兄弟,卖了不合适,你再考虑考虑?”可他已是铁了心,黑了心,死活不听。我在一旁见他卖了骡子,收了不少银子,他拿上银子左顾右盼,分明是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在集市上被贼掏了腰包。这人要坏了良心,好主意没有,歪点子却多的出奇,只见他匆匆割了三斤羊肉,把银子裹在肉里,包裹好,用手中那根木棍挑在肩上,就急匆匆离开了骡马集市。没想到我们在这里便追上了他,我看他这一路还不知又在盘算什么鬼点子呢?”李宏的话,说的文瑞、廷芳都很生气,只是小玉听见说那杜老大把银子包到羊肉里,却“咯咯咯”笑个不停,她笑得低头弯腰拉着廷芳挂在肩上的筛子,直喊肚子疼。四姐听了这李叔的话,心中也为那杜老二抱不平,她问李叔道:“李叔,那他家老二今天没来赶集么?”李叔道:“他老二每天在后山打柴,和文瑞当年一样,今天一定又是打柴去了。”这时,四姐抬头看看斜阳下的天空,远处,有一只老鹰在高空盘旋。路上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在骂那黑心烂肺的杜老大。自然,谁也没有觉察,四姐已经向那远处的老鹰吹了口仙气。
再说那杜老大,这时他已走到了金鸡岭的山顶上。他望望岭下的村子,自言自语道:“哼!分给老二,听了你李宏的话,我岂不叉出气?过几天耕地时,老二想要用骡子,叫他先耕完我的地,我不能像财主一样让他当长工?又不用管他的饭,也不用出工钱,岂不是最为合算?你李宏懂得甚哩?**!”杜老大得意地独自唠叨着。
突然,一股狂风,杜老大的头顶上来了一只老鹰。那老鹰张着利爪,目露凶光,从半空中向那挑着羊肉包裹的杜老大猛冲下来。只见:鹰眼明如电,鹰翅大如云;鹰爪利如钩,鹰势猛如风;霎时,大路上尘土蹿起,金鸡岭沙暴飞扬。正是:神鹰震怒天色变,吓坏无情负义人。杜老大什么也看不见了,头上被鹰翅猛一击,只觉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早倒在路旁。等他睁开眼时,那羊肉包裹早被老鹰抓着向后山飞去了。“哎呀——哎呀——死老鹰——你把我的一头骡子也抓走了呀——死老鹰呀——我不活了——我给你寻了死了——”杜老大坐在地上,捶胸顿脚地哀嚎着。回应他的,正是那后边不远处小玉“咯咯咯”的笑声。
这天,杜老二确实是在山上打柴。过了晌午,他在山上找了些已经落地的山桃野果,坐在一山泉边,吃饱喝足,看看天色不早,便挑着一担干柴走下山来,准备明天再挑到东堡瓷窑去卖。
在路上,杜老二想起死去的父母,他也非常痛恨自己那个黑心的老大......忽然,“突”地一声,路边草丛里一只老鹰惊飞了。杜老二发现那老鹰蹿起的地方,好像还有些什么东西,他便放下柴担去细看,原来是一块蓝花布破包裹。猛地,杜老二吃了一惊,怎么还有几小块肉,还有许多银子呢?他急忙将那些银子捡起来,一块块用那块破包裹擦干净。“真不少呀,足够买一头骡子了,是谁丢的呢?”杜老二自言自语着,他看看破包裹,觉得好面熟,倒像是母亲在世时用过的那块啊。“可是,母亲的包裹怎么可能扔到这荒山野岭来呢?”想到这里,杜老二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见他立即将那些银子包好,挂在柴担上挑着,走了回来。
傍晚时分,杜老二挑着柴担刚进村,就看见他老大院里院外有不少人。他老大哭丧着脸,一看见他挑柴回来,就进了屋。人们“哈哈”大笑。杜老二正在奇怪,一个小羊倌跑过来,告诉他:“老鹰抓走你黑心老大的一头骡子,真是没安好心,没得好报。”杜老二问小羊倌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羊倌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杜老二听了,既觉得惊奇,又觉得解气。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对着那小羊倌苦笑一下,放下柴担,摘下破包裹回自己破窑洞中生火做饭去了。没过几天,李宏帮杜老二买回一头新骡子。杜老二每天高高兴兴地赶着自己新买的骡子,在地里耕自己的地。杜老大吃了哑巴亏,觉得没脸见人,他把那剩下的一头骡子也三不值二卖掉,出村给人打工去了。
这才是:
狗肺狼心天不容,飞鹰仗义起嚣尘;
一腔怒气冲天下,劫了无情负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