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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怜生站在远处看着,哪怕距离不近,凭他的修为也能够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所以那双眉始终都在微微皱着。
即便是当年的事情没有牵连到颍川秦家,可作为秦宛的娘家,颍川秦家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做出了相当程度的让步,这十六年来更是鲜少会太过于强硬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如同眼下这般笃定的开口,当着他这个绣衣使副使的面前宣言要保下宁北性命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做。
而且做的如此自然,如此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宁北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师尊惩罚,自己就会下意识的躲到师兄身后一样,因为他知道师兄一定会护着他。
可秦家不一样,他不了解这个好似拥有着庞大能量的家族,也不知道秦长鱼口中说的话能信多少,就像是一个孤僻生活十几年的孤儿突然有一天碰到了自家亲人,上来就说一定会对你好一样。
不习惯,陌生,防备,以及渴望。
诸多情绪在一瞬间汇集在一起,宁北沉默了一会儿,让生出波澜的内心恢复平静,然后收回了目光:“谢谢。”
他开口道谢,生疏且平淡。
雨已经停了,两个人都还在举着纸伞。
如果颍川秦家当众抛出橄榄枝,被砸中的人一定会高兴地昏厥过去,如果有人能够和颍川秦家搭上那么一点点的血缘关系,就能在许多城池横着走。
可现在宁北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语气当中甚至带着一些疏远。
秦长鱼并不觉得生气,也没有认为宁北是在不知好歹,如果将二者的身份对调,只怕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接受。
他将纸伞收起,一些残留的水珠落在了锦衣上,并没有浸透,而是顺着衣裳滑了下去,弯腰把准备好的祭品放到坟墓之前,蹲下身子看着墓刻上的名字轻声道:“自从七岁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祭拜三次,生辰,忌日,从未间断过,哪怕颍川距离朝歌很远。”
“有几次特意绕路经过了青坪镇,想要和你见上一面,最终都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
宁北低头看着秦长鱼,目光微有变化。
秦长鱼仿佛是感受到了一般,解释道:“你随国师住在青坪镇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你们从来不曾出去,也就没人前去打扰,否则你以为为何你刚刚进入朝歌城,绣衣使的人就盯上了你?”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当年宁远候夫妇身亡的时候我和你差不多一般大小,谈不上任何感情却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他将香烛与奠酒摆好,像是看出了宁北心中的疑惑,自问自答道:“我与你才见这第一面,自然谈不上什么手足之情,唯一相互连通的地方也就只有血缘关系罢了,可在颍川秦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真正能够相信的,与之交付的,恰恰就是这点血缘关系罢了。”
将一切祭品摆好,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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