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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就要到了。
在大魏,中秋节是个与过年一样重要的日子。不但百姓家家户户开始张罗着节日备品,连宫中都忙碌起来。
裁新衣、备节礼、制作节日吃食,京城里真是好不热闹!
但任别人家如何的热热闹闹,成义伯府里却是死气沉沉,没个要过节的样子。
老陈氏没见到安阳公主,将府里作个天翻地覆!竟拿着腰带说要吊死在祖宗牌位前,还是五太太和仆婢们死活拦下才没闹到祖宗堂去!
二老爷回府得知安阳公主来提和离,气得摔了他最喜爱的砚台!二太太在旁冷嘲热讽了一番谢芙雅与安阳公主,结果被二老爷骂了一通,气得病倒了。
成义伯与大太太没把安阳公主离开前的许诺告诉任何人,他们心中盘算着这个交换值不值得!
眼看着中秋将至、家宅不宁,成义伯一咬牙,“太太去趟老太太那儿,把公主说的话转述一下吧。”
大太太一愣,“伯爷您真的决定了?若是告诉了老太太,她必定是要逼着二房同意和离的。”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将二房抛了出去啊!
虽说在大魏和离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说出去总是不好听了些。
“还有什么办法呢?”成义伯叹气道,“只有这样延寿居那边儿才能消停!而二房那边,诚山和离后还可以再娶,过些时日便也没人记着了。总比所有人的差事都被安阳公主给撸下去要好吧?”
安阳公主虽然只是个公主,但经不住她的哥哥是太子!她只要开开口,儿子蔡诚峰现在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差事很可能就没了!光有爵位、没有官职或差事,就会像永郡侯府那样坐吃山空、不被人待见!
大太太想到儿子的前程,便也无话可说了!
大太太去了延寿居,将安阳公主的话转告给了老陈氏。
“可是真的?”前一刻还奄奄一息的老陈氏瞬间来了精神,瞪着大太太急切地道,“只要促成山哥儿与谢氏和离,安阳公主就能救出川哥儿?”
大太太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是安阳公主亲口说的。”
想想安阳公主来府里已是两三日前的事,大太太竟然今天才告诉自己,老陈氏不由得就气闷!但眼下不是跟大房计较的事,而是要抓紧时间逼着二房同意和离!
“二房那边怎么说?”老陈氏挑眉问道。
“二弟妹自然是不愿意的。”大太太道,“谢氏嫁过来之后也的确是闹腾了些,令二弟妹没了脸面。依着二弟妹的意思……若是想让谢氏离开伯府,便得是让山哥儿休了她。”
“放……混帐!”老陈氏到嘴边儿的粗话咽了回去,怒声道,“还想休了人家公主的女儿?当她儿子是镶了金、还是镀了银!连个媳妇都围拢不住的蠢货,上次他爹上板子怎么没把他直接打死!搞得现在来祸害我们!”
老陈氏这些话实在是不入耳,大太太用帕子掩着嘴将脸撇向一边。
“抚红啊,你去二门吩咐一声,二老爷和二爷若是回来了,请他们到我的延寿居来!再把二太太也叫上!”老陈氏沉着脸对大丫头吩咐道。
抚红福身应了一声,忙出去办事。
想到只要让蔡诚山与谢芙雅和离,亲孙子就能回来了,老陈氏胸口舒畅了不少,竟也有了吃饭的胃口。
谢芙雅在驸马府里暂时管起内务之事,中秋节前的安排都由她负责了。
忙碌之余,谢芙雅算着日子,想来边关急报也快到了。
上一世便是中秋节前五六天突然边关传来急报——贺靼九部的大王猝死,他的几个兄弟、儿子、侄子为争王位混战起来!其中两部竟趁乱偷袭了大魏边境的两个镇子!
蛮人进犯边关,这还得了!朝堂上宣文帝征询百官意见,文官建议趁贺靼九部乱,扶持出一位愿和平休战的大王;武将建议趁乱一举将贺靼人赶进草原深处!
谢芙雅不知宣文帝最终采纳了哪方的意见,但军中很快便点兵派将准备奔赴北关。请战的武将中就有鲁国府的世子程淞……
可能最初谁也没想到北关贺靼这一战会从八月一直持续到来年春,而且还死伤了不少士兵与将领,程淞亦在其中。
程淞死讯传回京中后,京中不少女子痛哭不止。
想到程淞之死,谢芙雅心中有些惋惜。
好好一俊美程郎,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便殒命北关,鲁国公府也断了香火!
“县主,秦管事来报说今年府内要挂的灯少订了七盏。”如诗拿着册子在旁提醒主子。
谢芙雅看了一眼如诗递过来的册子,点头道:“那就让下面再加订十盏,多出三盏来备着。”
如诗记下来,又看了看其他的事项。
谢芙雅翻看着要备的东西清单,突然想到上一世的双免灯。
上一世蔡诚山再娶新人,谢芙雅看到蔡诚山续娶的妻子竟是害死自己的苏薇柔时,魂身的她愤怒地扑向二人!却被苏薇柔身上某个护佑物件儿散发的金光弹开,差点儿魂飞魄散!幸有一盏描绘双兔互扑的孔明灯从府外升起,将她的残魂收入灯内。
谢芙雅眯了眯眼睛,那孔明灯是哥哥在外面放的?不知是受了哪位高人指点,才给了自己这一世的复仇机会!
“妹妹!”谢倬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妹妹,程淞那厮又找我打赌!”
谢倬满脸气恼地进来。
因为中秋节前事情比较多,谢芙雅就都是在府中听雨轩处理内务,下人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到这里来禀报,以便及时解决。
因不是内宅后院,所以谢倬进出就有些随意。
听谢倬说程淞又找他打赌,谢芙雅挑眉放下手中的笔。
“上次一赌之后不是跟程世子说了,以后让他不要再来烦你?”谢芙雅皱眉道。
“就是!今日我去粮米铺子采买过节用的东西,回来时在街上碰到程淞。”谢倬叉着腰冷笑地道,“这厮竟拦住了我不让走,非逼我同意再与他赌上一场方肯放行!”
程淞并非好赌之人,怎么突然又要找哥哥约赌?难道是梁王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诡计?
“这次程世子又要与你赌什么啊?”谢芙雅问道。
“他要与我赌谁跑的快!”谢倬拧眉道,“说这次是他与我比,不是比谁的小厮跑得快。”
谢芙雅猛的想起罗氏兄弟来找自己那天所说的话,程淞在布庄门口看到了罗长生,他的侍从还和罗长生动了手……难不成真如罗氏兄弟所猜:程淞已经知道了双生子之事,知道了自己上次使诈赢了赌局的事?
虽然嘴上说着“那又如何”,但谢芙雅到底还是要些面子,不想被程淞揭穿此事。
“那程世子有没有说赌资是什么?”谢芙雅又问。
提到“赌资”,谢倬脸上怒色更浓。
“程淞那厮说赌各自的小厮!”谢倬气咻咻地道,“若是他输了,就将他身边叫吉祥的小厮给我!如果我输了,就得将罗长寿给了他!真是恶心死人了,我要他的小厮作甚!”
果然,程淞是知道了之前出千使诈之事,故意约此赌。
“哥哥既回来了,莫不是答应了他?”谢芙雅看着谢倬问道。
“当然没有!”谢倬哼声,“多亏遇到了姐夫,将程淞给打发了。”
打发了?谢芙雅不信,只怕那程淞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跳出来逼着哥哥谢倬与之约赌。
不过,北关急报很快就要到了,程淞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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