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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吃晚饭时,见武盼男还在东厢房里不出来,李飞虎一脸不悦地坐在饭桌旁,嘀咕着:
“这娘们性子还真倔,中饭没吃,晚饭也不出来吃,莫非我真冤枉了她?”
于是,李飞虎朝薛嬷子努了努嘴。
薛嬷子心领神会地起身朝东厢房走去,见武盼男还躺在床上小声啜泣,心中不由得暗暗骂道:
“呸!这死女人还真会装蒜!我上午跟她说了半天,她都爱答不理的。”
装模作样地听着薛嬷子与上午重复的劝语,武盼男不一会就停止了抽泣,半推半就地任由薛嬷子扶着走出了东厢房。
……
晚饭后,李飞虎与武盼男躺床睡下。
武盼男安详地眯着眼睛,有点苍白的脸还算秀气,幽怨的神态更让人怜爱,虽说不如镇上那些窑姐风流,但有着另一种少妇的风韵。
早已消了气的李飞虎,借着灯光看着武盼男,他的欲望陡然升起,一只手轻轻地从武盼男脖子下面伸过去搂着她,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慢慢地摩挲着。
本来武盼男只是想敷衍一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李飞虎,可她竟然有点被眼前这好久不见的温存所触动,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迷离地望着他。
李飞虎立刻兴奋起来,翻身上了武盼男的身子,可他的身体早已被大烟和烟花女子掏空,活没干出来,就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
他嘟嘟囔囔地想吐,可又没有力气吐出来,浓痰半拉儿在喉咙里,半拉儿落到武盼男白皙的胸口上。
见眼前的恶心场景,本来就有孕吐反应的武盼男喉头一紧便“哇、哇”地呕吐起来。
这样一来,李飞虎也没什么心情和武盼男睡在一头了,悻悻地爬到另一头。
听着李飞虎的咳嗽声一阵比一阵厉害,武盼男更加烦躁不安。她把李飞虎的烟枪和大烟拿过来,扔在他的胸口:“赶紧抽两口吧!烦死人了!”
“好哩!”李飞虎连忙应道,坐起身抽了几口大烟。
不一会儿,李飞虎的咳嗽声逐渐减弱。
武盼男刚刚有了睡意,却又被李飞虎忽高忽低的呼噜声弄醒,再也睡不着了。
……
海西李氏家族是海西侯后裔,这是历朝历代公认的,但实质上同样是海西侯后裔的沈氏家族,就得不到这个殊荣了。
第一任海西侯李广利没有儿子,侯爷的爵位传给了女儿,然后,又传给了李广利的沈姓外孙。
不过,在海西老百姓看来,只有李氏才是正宗的海西侯后裔,而沈氏充其量不过是外戚。因为自从人类社会进入父系社会,氏族维系是靠男性的血脉相承的。
尽管改朝换代总会带来社会动荡和贫富变化,沈氏家族历经坎坎坷坷,但沈家世代经商,薪火相传。
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战乱不断,土匪横行,祖居凤凰城的沈家,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沈云善十八岁那年,今非昔比的沈家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亲家的投资都本利无归。因此,沈云善的娃娃亲被女方退了。
退亲的事让沈云善极度伤心。他一怒之下发誓终身不娶,还想剪掉自己的辫子到庙里做一辈子和尚,但由于他的父母早有防备,未能如愿。
恰好这时,海西籍文人沈云沛遇李章铜赏识,投入轰轰烈烈的实业救国运动,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大清朝排名第二的实业巨子。
一听说沈云沛是自己的本家兄弟,沈云善便当机立断地前去投靠,并通过沈云沛的介绍,在海州府谋了小官。
跟着沈云沛走南闯北得到历练之后,沈云善采纳了他的建议,和父兄一起做贩运粮食生意,渐渐地还清了债务。
小试牛刀后,沈云善的胆子越来越大。他拿出所有本钱又举债,收购了大批粮食准备运到闹饥荒的京城去赚一把,半路上却被土匪抢劫一空。
于是,沈家又一次落入深渊,欠下更多的债,以致债主盈门。
为了躲债,沈家人搬迁到八十里路开外的杨集镇,靠做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生意慢慢地有了点起色,二十八岁的沈云善手头有了些余钱,在父母的反复叮嘱下,便打算娶媳妇。
不料他的父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沈云善几乎花光了全部的积蓄。
一贫如洗的沈云善,虽说长得一表人才,但就是娶不到媳妇。
为了摆脱困境,沈云善来到海边古镇陈家港卖菜,但他很快发现市场上海货生意很好做,就租了一间屋做起鱼虾蟹贝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