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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才想起你娘我真替你娘感到悲哀啊!”石氏好像听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样,猖獗大笑起来。
“你可以继续笑下去,本宫的手不小心一抖,虽然你已经徐娘半老,脸上多一两道疤没关系,不过也不好炕是?本宫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子债母还!倘若本宫背上的疤出现在石氏你这张脸上,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呢!”白苏手里冰冷的匕首一点点的游移在石氏的脸上,石氏避无可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别想吓我,薇儿一定很快就来救我的!”她当然知道白苏背上的疤痕是她女儿害的,所以才会这么怕。
“再快有我的刀快吗?我告诉你,我白苏现在就是豁出命去玩了,你有胆就继续嘴硬,我有的是时间!方才我跟你女儿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记仇!而且不是一般的记仇!我能记得从小到大你们母女俩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有多少,我能记得你背地里害过我娘多少次……”听到她这么说,石氏怕了,眼下,她就算再怎没服也不能撞刀口子上去,本来还想拿徐氏的死来打击她,而今,只怕说了会让促使她更疯狂,只怕还会杀了自己。
所以,还不能说!
“你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不得已,若是换做你和你母亲站在我们的位置上,我相信你们会比我们狠!”在大宅子底下谁不争谁不斗?若不争不斗,还有何出路?
“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母女俩这么泯灭良性,快说!我娘在哪?”白苏受不了她总是一副做错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匕首再度逼近。
“我也想知道你娘在哪啊!我去问缘空大师就是想知道你娘和你的……孩子在哪,谁知道那缘空大师那么冥顽不灵,死活都不肯说……”她本来想脱口而出那个‘野’字的,可是脸上的匕首让她不得不慎言。
“所以你就杀死他了?”
“那是失手!”
“是不是失手自有人去判!说!你如何得知我有孩子的事情?”她心里忐忑了起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不是……他!
“当然是你爹告诉我的!你爹信任我,所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么个机会,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这对父女反目成仇,如此一来,老爷就不得不把玉印交给薇儿了。
“不可能!爹答应过我,也发过誓,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还是破灭了,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还是难受得无法言喻。
呵……发过誓,你娘都死了,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也还是三个人,自然没有违背誓言了!
石氏在心里阴笑暗道,嘴上却说着阳奉阴违的话,“哎呀!你也知道你爹向来对我比对你娘好,你觉得他不告诉我可能吗?”
“你休得胡说!爹不会骗我的!他不会拿整个白家大族三百多口人的性命来开玩笑!”爹虽然对石氏挺好,但是不会这么没分寸。
明知道事实是残酷的,白苏还是忍不住要替父亲辩解。
“你也知道你那……孩子随时都能让整个白家灭亡啊,那干脆掐死他得了,省得大家整日提心吊胆的!”看到白苏失控的模样,石氏幸灾乐祸,凉凉的道。
“那就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命去掐!”白苏目光倏地一冷,闪过阴狠无情之色。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杀人灭口?”石氏面露惊惧。
“谁让你多管闲事,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白苏收了匕首,站起身,像个地狱恶魔一样弯起嘴角,“不过……送你下地狱的人不是我,是你女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她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侩子手,这个侩子手可以让她的亲生女儿来做。
“白苏,你不能这么做!薇儿不会掉入你的陷阱里的!”石氏恍如重新认识了白苏一般,害怕又不服输的道。
“是吗?你觉得你女儿足够聪明吗?如果她够聪明,为何爹还甘愿冒着风险把已为人母的我送入这后宫来?石氏,你女儿是什么性子我相信你比谁都了解!”
白薇是一个经不起激的人,她被逼急了会做出急病乱投医的事情来,到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剪秋!”白苏唤来剪秋,附在她耳畔悄声吩咐,四肢被捆绑的石氏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说的必定是如何诱她女儿入局的事。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听完,剪秋有意撇了眼石氏,方道,恰是这一眼更让石氏胡思乱想。
“嗯,把她送走吧!”白苏摆手,不再看石氏一眼,拐弯入了寝殿。她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
是爹告诉了石氏明儿的存在,所幸,爹没有告诉明儿藏在何处!
想到她全心信任的爹竟然早就背弃了父女之间的誓言,她的心一阵阵心寒。
是不是前世,云茯苓就是从爹那里看出了破绽,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石氏的话,可是看着爹不断的往石氏那边倒,她又怎还能毫不犹豫的继续信任他?
从小到大,她看到石氏给爹灌迷汤,诱爹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事,常常把娘气得食不下咽,娘又是那么矜持清高的人,做不来石氏那些手腕,所以才会受气。
爹早就有了前科之鉴啊,要她拿什么再去信任?
……
暗沉的黑夜里,太后特地为了庆祝玉太妃和裕亲王母子俩能再续母子之情而在保和殿设宴,四妃都受邀在内。
席间,裕亲王频频用他那猥琐的目光在白苏与曲莲之间来回扫视,坐在曲莲身边的白苏在桌子底下用手紧紧握上了曲莲的,给她胆量和勇气。
“皇上,裕亲王当年为了赶回来见先皇最后一面才险些遭遇不测,此次哀家在南下归来途中巧遇大难不死的他,哀家心想,必定是皇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助裕亲王避过那一大劫,才会有今日玉太妃他们母子重逢的画面啊!”坐在皇帝旁边的太后笑吟吟的道。
“儿臣会让钦天监找个日子祭祖酬神的。玉太妃,这杯酒,朕敬您终于与自己的儿子团聚!”
尉司隐笑着说罢,端起酒杯昂首喝尽,嘴角那抹温暖的笑容似乎有意要暖化些什么。
白苏担忧的看着他,他看玉太妃的时候眼神很复杂,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是她似乎能体会到他沉重的心情,尤其是他这句话刚落后就利落的饮尽了一杯酒。
“谢皇上!迁儿,你皇兄如此盛情,你替母妃回敬一杯吧。”玉太妃并不知道尉司隐身上有伤,只知道按礼该如此,可她又不能沾酒,只好由儿子来代替了。
裕亲王眯眼一笑,双手平端起酒杯,“皇兄,臣弟替母妃回敬您的好意!”
“嗯,四弟请!”尉司隐又让宫女满上了酒,端起酒杯温和的笑道,正要昂首,一道急切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可!”白苏站起身来,直视上他深邃的黑瞳,深深看了他一眼,对玉太妃道,“太妃娘娘,皇上身上有伤,不宜多喝酒,如太妃娘娘要回敬的话,本宫斗胆建议太妃娘娘以茶代酒。”
玉太妃自从上次在佛殿见过白苏后就没再见过她了,再见她就是方才踏入保和殿的时候,看到她一身华丽宫装坐在四妃之中,她的心吓了一跳,这个女子居然是皇帝的妃子,亏她上次还以为她只是个打扫佛殿的宫女,还央求她别把儿子非礼她的事说出去,席间她还忐忑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上次到佛殿也只是为了见儿子,之后她就没再出清尘居过了,既然迁儿能相安无事到现在,想必她也没心思把那件事闹大,毕竟那样做也不利于她。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恍然大悟,一脸愧疚的看向皇帝,“皇上,我实在不知道您身上有伤,真对不住……如此,我就以茶代酒吧。”
玉太妃站起来,端起茶杯以袖掩住,昂首喝尽。
白苏的好意却遭到尉司隐一个不悦的冷眼相对,他脸上虽然还展现着一贯的笑容,白苏却知道他生气了,光是看他喝下那杯茶时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就知道了。
“玉太妃请坐。”尉司隐伸手笑着邀她重新入座。
“苏妃,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害皇上伤口难以复原可就是一大罪过了。”玉太妃坐下后就忙着对白苏道谢,心里大赞她是个难得体贴入微的妃子,像及了自己为妃时的模样,不管别人怎么斗,她只一心系在皇帝身上,担心皇帝的身体健康和饮食起居。
“太妃娘娘言重了。”白苏莞尔一笑道,努力不去在意那道斥责的目光。
她担心他的伤势有错了吗?他为何以那样不谅解的眼神看她?
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没有看出皇帝不悦的宸、苓两妃恨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表现的机会,也恨又被白苏抢去了风头,只有莲妃懂白苏黯然的心情,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上白苏的,紧了再紧,白苏感觉到她的安慰,侧首对她微微一笑,两颗心在互相鼓励,互相安慰。
“皇上,既然玉太妃当年是因为丧子之痛,万念俱灰之下才搬到清尘居去的,而今裕亲王也回来了,皇上是否考虑让玉太妃回到原来的宫殿,如此也好照料些。”太后凌厉的目光瞪了眼低下头去的白苏,才扬起笑看向皇帝。
“多谢太后的好意,臣妾觉得清尘居很好,不用麻烦了。”玉太妃急忙开口拒绝,在太后面前,按礼,这一声‘臣妾’还是免不了。
“怎会是麻烦呢,搬回来吧,哀家去看你也近些。”虽然是这么说,语句然容拒绝。
“这……”玉太妃有些求助的看向皇帝。
尉司隐微微一笑,“母后,玉太妃这些年来一心向佛,又何苦再扰乱她的清静,如今裕亲王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若玉太妃愿意,可以搬到裕亲王那去常住小住都可以,至于再搬回原来的宫殿,如果玉太妃愿意,儿臣是没有意见的。”
闻言,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丝犹疑,她不动声色的与裕亲王对视了眼,然后,笑呵呵的道,“皇上说得对,是哀家没考虑周到,玉太妃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分离多年,是该好好聚一聚,皇上如此安排再合适不过!”
尉司隐听到被刻意咬清的‘亲生儿子’这四个字时,嘴角的弧度加深,端起茶,轻抿了口,什么也没再说,谁也炕清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怎样的情绪……
……
白苏有些疲惫的回到关雎宫,坐在梳妆镜前,取下头上沉重的发饰。
方才在保和殿,一边是裕亲王猥琐的目光,另一边是皇帝锐利刺人的冷光,她早就迫不及待散席了,太后为玉太妃和裕亲王设宴为何要他们四妃出席?且席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玉太妃和裕亲王这对母子的关系来说,似乎……背后的目的只是想要刺激谁。
太后是觉得皇上这个儿子对她不如裕亲王待玉太妃这般好,埋怨皇上因为政事忘了多关心她这个母亲吗?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家宴,只是为了借此来提醒皇上多尽尽孝道?
可有一件事她不懂,为何当她因为担心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而站起身出言制止他喝酒的时候,他会以那种斥责的目光看她,仿似在嫌弃她多管闲事了。
这下,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其实,她也知道在不应该有那样的举动,皇帝的每一言行举止都不应该是她这个妃子可以过问的,要如何做也是该由皇帝来决定。
她想,他必定是觉得她没给他面子,让他的帝王自尊心受损了吧……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剪秋端着还冒着热水的洗脸水进来,此时,白苏已经自己动手换好了寝衣。
白苏弯腰俯首用双手洗了把脸,蒙上水珠的双眼好几次都抓不到布巾,“剪秋,布巾呢?”
她当然不会认为剪秋会故意闹她、让她着急,剪秋是这么严谨恪守的人,一板一眼,断不会心生这样的心思。
话音刚落,她腰间倏地一紧,没等她睁开眼,脸已经被轻轻抬起,那抬起下巴的指尖带着她熟悉的温度,令她禁不住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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