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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才是初冬,地处北方的陈国,寒风还是十分凛冽。
出门之前,便看见有白色的东西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谢枝伸手接住,竟然是几片雪花。
细碎的雪花很快又变成了鹅毛大雪,不到一会的功夫,便为大地换上了素白银装。
身后的小仆望着站在门廊外看雪的谢枝,白衣似雪更显单薄,侧脸如同冰雪般没有一丝血色,他赶忙又拿到了一件雪白的狐裘,一边为谢枝披上,忠心的小仆一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公子,您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
谢枝的身体会有大碍?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谢枝天天吃好喝好,无忧无虑,健康状况已经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完全没有病死的可能性。
但也正是因为担心自己现在的形象与原先病弱的形象不符,在出门之前,谢枝还特意用脂粉把自己弄得白了些,再配上纯白的狐裘则更显病弱,也难怪旺财会为谢枝担心。
谢枝也是个没良心的,见自家小弟如此表现,心中不觉得愧疚反倒是窃喜,还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惹的对方越发担忧。
看到旺财张了张口,像是又要劝自己推脱这次召请,谢枝这才赶忙弥补道:
“赴宴而已,无事。”
准备妥当之后,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众人便一同登上马车。
旺财也是第一次陪同谢枝一同进宫,府中的老管家王伯便与他们一起,王伯原先也是宫中的侍从,先帝的心腹,可以说是看着陈钰长大的,对陈国盘根错杂的关系也是十分熟稔。
现在他的年纪见长,越发觉得自己不能长久的陪伴在自家公子的身边,所以才想着让旺财能早日熟悉陈国的情况,能在以后为公子分忧。
辚辚马车穿过大半个邺城,在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一直蔓延到了王城之外。
按照陈国规定,除非是皇族,所有官员大臣都必须在王城外的车马场下车步行入宫,于是,那些豪华的马车一辆辆在王城外空旷的车马场停下,而作为陈国皇帝的弟弟,谢枝自然坐着那辆要明显朴素许多的马车继续前进。
随着马车的前进,谢枝透过门帘看着在雪地中喁喁而行的官员们,充分享受着作为特权阶级的待遇,谢枝心中暗爽不已,而见过大世面的王伯对此表现的倒十分淡定,还指着那些官员一一介绍道:
“那位是孙廷尉,记得老奴还在宫中的时候,他还经常被他爹罚跪在家门外。”
“这是赵内史,如果不是因为买通了关系,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升到今天的位置。”
喂喂喂,王伯你点评就算了,像这样随便抖别人黑历史真的好吗?
在心中吐槽着网伯不太厚道的行为,但实际上谢枝也只是在一旁闭目听着,反正这些家伙在书里也就省略在“众臣”二字中的路人甲路人乙,他也懒得去关心。
就在众人按照秩序进入王城的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沉重的辚辚声从后面传来,果然,紧接着便有一辆马车奔至王城外,看样子是准备直接进入王城。
注意到了谢枝的马车,马车中的主人像是低声吩咐了一声,马车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堪堪在王城之外停下。
“是苏大夫。”
老管家在一旁低声说道,听到这个称呼,谢枝猛的睁开了眼睛,朝外望去,那辆马车之上,一只手伸出将车帘撩起,那只手如同白玉般透彻干净,指骨修长,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那人抬起头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脸庞秀美无双,他的皮肤很白,但却不是病弱的惨白,而是如同上等美玉般白晶莹白净的雪白,眉间的朱砂红痣就如同开放在雪地之中的红梅,冷艳而又孤傲,就连这皑皑白雪都为之而黯淡。
这就是苏偃吗?
谢枝愣愣的想着,就算他已经在书中已经无数次看过苏偃的名字,此时的谢枝仍然有几分失神。
可当苏偃转过头看向谢枝,那冰冷的眼神,就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浇来,让谢枝通体一寒,瞬间清醒了过来。
似乎是看到谢枝刚刚那副呆愣的样子,苏偃的嘴角微微勾起,对着谢枝拱手道:“阳平君,失礼了。”
明明说的是失礼,可苏偃淡漠的眼神却一点都不像是在道歉。
“无妨。”谢枝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将车帘放下,挡住了苏偃望向自己的目光。
马车穿过王城侧门继续前进,谢枝悄悄朝后面看去,却发现苏偃依旧站在雪地中朝自己这边看去,心中更是思虑万千。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改变赵国的是赵彦,改变梁国的是梁傲,而改变陈国的,不是那个英年早逝的炮灰陈钰,也不是陈国的皇帝陈玦,而是刚刚谢枝遇到的人——苏偃。
作者曾经用无数言语描写过苏偃的美貌,他的第一次登场就惊艳了所有人,之后一次次的登场更是挽救陈国于水火之中,现在的苏偃,以大夫之身,领丞相大将之职,成为陈国皇帝身边的第一宠臣,未来陈国衰落,幼帝登基,如果不是苏偃扶持,陈国不会在赵国铁骑之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从理论上来说,这么一个像开了外挂的人物,结局一般不是自己作死/病死了/就是被主角/反派/路人甲nen死,可偏偏苏偃又能在主角允诺保留陈国宗庙,功成名就之后全身而退,飘然离去。
总而言之,是个(讨厌的)人生赢家。
不过也是因为苏偃的美貌和在陈国受宠的程度,便有人推测他和陈玦是情人关系,但谢枝回想起苏偃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长的跟天仙似的,光是这目光冷冷一扫,就像是冰锥子戳在身上一样,一个眼神就能戳死人,这谁能受的了啊。
想到苏偃那冰冷淡漠的眼神,谢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虽然书中并没有提过苏偃与陈钰之间有什么交集,可从之前苏偃看向自己的眼神,谢枝几乎可以认定,他对自己绝对没有好意!
所以,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马车一路到了王城的内城外,在这里就算是皇族也下车步行,也幸好内城宫门离设宴之处也并不远,在王伯的带领下,没走多久,他们便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
见到谢枝,等候在宫殿外的侍从赶忙迎了上来,开口便对陪同在谢枝身边的二人说道:
“二位还请下去歇息吧。”摆明就是在赶人。
说来也奇怪,普通的宴会又怎么会不允许仆从入内,不会是鸿门宴吧。
可再仔细想想,近些时间除了出一趟门捡了一个人回家,他也并没有做其他奇怪的事情,剧情应该也没有改变吧,再说了,要是真是鸿门宴——
他有橙武他怕谁啊,到时候谁咔擦谁还不知道呢?
要是论手段狠辣的话,谢枝还是有点自信的,不说血溅十步吧,至少也要血溅个五步吧,当然,他可不会把自己此刻的想法给表现出来,他只是摆了摆手,对着旺财和王伯嘱咐道:
“你们去休息吧。”
进殿后,外面冰天雪地,殿内却暖如春日,众臣见到谢枝,也只是行了个礼,又各自聊起各自的来了,而正好谢枝也不想与他们多说,便独自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陈钰虽然是皇帝的弟弟,可却没有什么实权,到现在也只是封君,连个王都不是,在朝中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还深受皇帝的忌惮,也难怪众人不愿也不敢多与他接触。
反倒是苏偃进来的时候,便有人凑上去想要与他寒暄,但只消被苏偃的那双眼睛冷冷一扫,就如同被冻住般止住了脚步。
好一朵高岭之花啊。
角落中的谢枝忍不住打量着大步朝前走去的苏偃,白色的衣袍随着他的脚步飘起,侧脸精致如画,他径直走到了王座下左手边的第一个座位,在入席之前,像是感觉到了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突然侧过头去,朝谢枝这边看去,吓的谢枝赶忙移开了目光。
等待片刻后,虽然皇帝还没到来,可歌舞酒水却已经伺候上,殿内其乐融融,可不知为何谢枝却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郊县的县令投靠了赵国,这才致使梁赵两国开战。”
“哈哈,如此祸水东引,也怪不得陛下如此开心,要设宴庆贺呢!”
身旁的两位官员还在小声讨论着关于梁赵两国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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