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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也唯有陵霄有那个能耐让修行高深的你中了沉迷法而不自知了。”
月初闻言,却冷声道:“你走吧。”
无双却不依不饶:“你不相信吗?我可以教你如何破解沉迷法,让你自己去看真相。”
“你走。”月初的声音徒然增高,毫无波澜地眸子突闪凌厉。
“你当真如此无情,坐视月秀有性命之危而不顾吗?难道你真的不顾师徒之情了吗?这一次,月秀有可能魂飞魄散。”无双满眼失望,企图做最后一丝挣扎。
月初问:“无双,你还记得当初我恳求你放过百溟水时,你是如何做的?”
无双一愣,恍惚间答道:“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救月秀,我以命向你谢罪……不,陵霄若是知道我将此事尽数告知于你,他也饶不了我。”
“其实,我在成亲那日便知道陵霄一直在骗我。”月初收起一脸淡然,眉宇间尽是自嘲,“我不点破,只因我在自欺欺人,期待有朝一日,他能为了我,真的放下那些仇恨。”
无双大笑出声,笑得有些癫狂:“你太天真了,天界杀了陵霄的父母,这仇恨如何能够轻易放下!况且如今白曜为了你失了天籁珠,功力大减,如此消灭天界的大好时机陵霄怎能放弃?你太不了解一个心怀仇恨的人了,更何况是像陵霄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无双,你走吧……月秀的事,我自有主张。”月初阖上眼睑,不再看无双。
无双得到月初这一句话,瞬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相信,只要月初肯帮忙,月秀必然会安然无恙。
“月初,谢谢你……”她由衷地感谢着。
月初依旧闭目,不言不语,可唯有她自己明白,此时她的心究竟有多么疼痛。
那是一种,被人欺骗后却无能无力的虚弱感,令她的呼吸几度停滞。
妖气消逝,马车重新奔驰在宽阔的道路之上,溅起轻尘入鼻。
静谧如水的夜里,悄无声息,屋内一盏豆粒大的微弱烛光照亮了黑寂的屋子,帷帐内,唯有月初一人静躺于寝榻内,平稳地呼吸着,似沉沉睡去。
屋内袅袅轻烟浮动,萦绕整个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月初猛然睁开了双眸,从寝榻上弹坐而起。
今夜睡前,她在香炉中加了一味无色无味的清心草,合着沉香一起燃在屋内,这才破了沉迷法。
迷蒙的目光渐渐清晰,她垂首看了眼身畔,陵霄果然不见了踪影。
这些日子,当真是她在自欺欺人,成亲那一日,婳婳分明已告知了她真相,可她却宁可相信陵霄,并固执的认定婳婳不过是想要离间她与陵霄。
她没有质问陵霄,只因她害怕,害怕得到的真相会让她失望。
在没遇见无双之前,她可以自欺欺人,可遇见了无双,她也该从这梦中醒来了。
月初翻身下床,随手拿起衣衫穿好,瞬间消逝在屋内。
屋内烛光依旧,却空留那一室轻烟缭绕着满室昏暗,却成为了这永世的沉寂。
月初以为此生她再无可能踏入魔界,私心想着当真能与陵霄摆脱仙魔之争,携手天涯。
虽然月初的伤势还未痊愈,但以月初如今的修为还是能够轻易闯入魔界而不被发觉,她凭着千年前的记忆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鬼狱之外。
鬼狱之外遍布着陵霄亲自布下的结界,但凡遇隐身、幻化者,皆会被阻隔在外,现出原形,月初也不例外,抵达鬼狱之外后便寸步难行,被迫得现了原形。
“何人竟敢擅闯鬼狱!”鬼狱守卫一见现行的月初,当即怒喝出声,正要拔刀冲向月初,却被月初施法定住。
月初凝望这结界,当即双掌合十,运起真气,顿时金光缭绕,直破鬼狱结界。
用了全力的月初只觉胸口一阵闷闷的疼痛袭来,她却顾不上许多,直闯鬼狱。
鬼狱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有人闯入,便已被施法定住,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瞅着月初旁若无人地闯入。
月初凭着仙气,寻到了关押月秀的牢房。
牢房内黑气涌动,一袭白衣的月秀身上布满了九九八十一支断魂钉,双手被捆绑在冰冷的铁柱之上,鲜血染红了他那似雪的白衣,他发丝凌乱,早已没了那熠熠风采。
“月秀。”月初低声喊了句,昏睡中的月秀勉强睁开了双眼,看清来人后,气若游丝地说:“月初……我们都被陵霄骗了……”
月初见月秀醒来,幻化出天音剑,当即将牢门的铁锁砍断,赶忙迈入牢内。
月秀恍恍惚惚地说道:“天界当真以为陵霄不问魔界之事,放胆攻打魔界,却发觉陷入了陵霄所布下的大局,他一直隐匿在琉离的身后,操控全局……五万天兵天将追随我攻打魔界,却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月初仿若未曾听见月秀的喃喃自语,挥剑将他的手链脚链砍断,并运用真气将其身上那九九八十一支断魂钉逼出。
每逼出一支断魂钉,月秀便闷哼一声,可身体上的疼痛怎都无法敌过心中的疼痛,他笑着问:“月初,你能体会看着那些与自己并肩而战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时,却无能无力的那种挫败感吗?不过一夜之间,我的兄弟全部死在了魔界中人的手中,而下令杀死他们的就是陵霄!”
听着月秀咬牙切齿的声音,月初的脑海中仿若能够亲眼目睹五万天兵天将死在魔界的惨状。
“当初,你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说,你相信陵霄。”月秀笑得讽刺,不时闷哼几声,“而终究,你还是看错了人。”
“天界为何不救你。”月初低声问。
“陵霄留我一条命至今,为的就是引天界来救我,这样,便会有更多的将士惨死魔界。白曜不可能为了我而枉送将士性命,而我亦宁可死也不愿成为这罪魁祸首。”
月初将最后一枚断魂钉逼出之后,立即扶着月秀出了鬼狱。
月秀身受重伤,全身无力,只能任月初一路搀扶着行走,可才出鬼狱数步,却见一行人匆匆朝此处而来。
月初见带头人是七杀,便镇定地继续朝前,迎面七杀而去。
七杀见是月初,步伐一顿,满脸震惊,半晌才回神:“月初,你怎会在此?”
月初笑得平静:“陵霄让我前来放了月秀。”
七杀自然不信月初之言,当即道:“大护法早已脱离魔界,如何会让你来放了月秀?”
月初见七杀回答的滴水不漏,若非是她早就洞悉一切,只怕当真会被七杀这副模样骗了,“我已知,陵霄从来未曾离开魔界。”
七杀见瞒不住月初,也不再隐瞒,“大护法废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将月秀捉住,还需留着他引来白曜,不可能让你放了月秀。”
月初笑道:“这么多天了,白曜未有任何动静,便是已经将月秀视为弃卒,既然引不来白曜,便只能放了月秀。你知道,月秀是我的师父,陵霄不会杀他的。”
七杀闻言已有些将信将疑,他自然知道陵霄对月初百依百顺,是月初求了陵霄放月秀一命也不是不可能,但此事却甚为蹊跷,“可有大护法手谕?”
“我与陵霄之间还需手谕?七杀,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月初冷声道:“你若不信,那我们到陵霄面前对质?”
七杀闻言眉头一蹙,心想着若真去陵霄面前对质,此事是真,那他便得罪了月初,今后可少不了他的罪过。但若是假的……即便是假,以月初在陵霄心中的地位来看,必然不会受到责难,自然也不会怪罪到他头上来。
思前想去,七杀觉得不论真假,只要放月初带月秀走,便不会有错。
七杀当即放了月初与月秀离开,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总觉得事情蹊跷,当即命人去魔宫通知陵霄。
无双早已料到月初定会来救月秀,早早候在了离开鬼狱的必经之路,果真瞧见了月初与月秀的身影,她脸上一喜,立即飞奔上前,激动地望着安然活着的月秀。
月初见无双前来,便将月秀交给她,“你带他速速离开魔界。”
无双即刻接过月秀,扶着他就要离开,可月秀却问道:“月初,你不走吗?”
“我不走。”月初看了眼满身是伤的他,对无双交待道:“以他现在的伤势怕是难以返回天庭,你带月秀找个隐秘的地方避一避。”
月秀却不肯离去,斥道:“陵霄如此欺骗你,你还执迷不悟要留下吗?”
月初缓缓一笑:“我若走了,你们便走不了,所以我必须留下。”
月秀闻言,亦明白月初的意思,终究是沉默了。
“走吧,陵霄不会拿我怎样的。”月初催促着无双,心知很快月秀被她带走的消息便会传入陵霄的耳中,若此刻不走,便再没机会。
月秀深深凝了月初一眼,笑道:“月初,好好照顾自己。”
月初闻言,一直强忍着的辛酸瞬间涌上心头,一股热气直逼眼眶,她问:“我并非华碧晗,你是否后悔曾经对我那样好。”
月秀摇头,真挚地说:“在我眼中,你只是月初,我的徒儿月初。”
月初紧抿着唇,转身,不再看月秀,遥望另一条朝魔宫而去的路,心中凄迷一片。
她何其有幸,今生能遇见月秀这样一个师父,他对她有知遇之恩,若非是他,她不可能步入修仙这条路,更不可能长生不老,与陵霄长相厮守。
可那所谓的长相厮守,终究还是被权欲与仇恨打败。
三界红尘,终究一场繁华落寞。
梦,终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