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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好?
“他怎么了?”楚亦雪的眼里染上了一丝焦急,若非一直在心里刻意的提醒自己的身份,她难保不会立刻去找他。
灵雪回道,“这个奴婢也不知,但见他似乎有点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怕是有什么心事,奴婢身份低微,也不敢相问。”
茶不思饭不想,她曾经不也有过此种情况么?在李睿负气离开帝都之后的日子,她几乎每天都是这种心情,世人谓之:相思病。
她曾经为李睿害了相思病,如今蔺羽渊又为她如此,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原因怕就是有*不能终成眷属罢?
“我知道了,多谢你们告知于我。”楚亦雪幽幽道,而后取下了耳上的坠子,分别递到灵雪与灵若手中,“这个你们拿着,日后怕还有事央求你们帮忙。”
灵雪与灵若推辞了一番,看的一旁的蓉蓉撅起了嘴巴,明明就是很想要,却做了一番假动作,这两人真是做作!
蓉蓉一点都没有看错,灵若与灵雪两人只是假意推辞罢了,最后还是把耳坠收下了。而且眼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满,似有嫌弃之意。
楚亦雪向来不喜这些金银首饰,这副耳坠还是上次与蔺慕凡回楚王府。可心特意给她收拾出来带回清王府的。如今能够拿来打发这两位姑娘,她还得感谢可心。
问完话楚亦雪便将两人打发走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她暗自叹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劝慰蔺羽渊。
蓉蓉看着两人走远,有些不痛快的对楚亦雪道,“她二人不过是回了几句话罢了,怎的姑娘就赏她们一对玉坠子?”
楚亦雪收回目光,看着蓉蓉不说话。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
蓉蓉跟了楚亦雪几日,已经将她的性子摸的差不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知刚刚在言语间对楚亦雪有所冒犯,便立刻解释。
她为楚亦雪抱屈道,“这赏也就算了,那是姑娘您大方。可您看刚才她们的表情,一个两个都嫌弃,教奴婢看了都心寒。”
楚亦雪的双眸是何等的锐利精明,刚刚灵雪与灵若两人那眼中的不满与嫌弃尽收于她眼底,只是身上除了这对耳坠,她已没有别的好东西了。
况且,即便是她有,除了耳坠之外的东西都是单件的。若是给了她们不同的,怕是又要认为她有心偏爱于其中一位了,这样也是不好的。
楚亦雪轻移莲步,走到一株开的正艳的梅树旁,一边伸手折花枝,一边淡然道,“她们是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婢,本就没有责任回我的话,就随她们去罢,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无甚意义。”
蓉蓉心有不甘,觉着她二人受之有愧,无奈东西又不是自己的,人家主人都不介意,哪有她说话的份儿?便也不开口了。
却说灵雪与灵若两人无端端的得了副碧玉耳坠,心情还真是并不怎么好,缘由她们两人只有一对坠子,总不能一人戴一个罢?
但若是要其中一人把坠子让出来,却是谁也不肯的,毕竟这副坠子的质地尚好,也算是贵重之物了。
亲兄弟之间尚且要明算账,何况她们只是同为宫女而相识的熟人罢了,甚至灵雪想到刚刚灵若并未回答楚亦雪的任何问题,私心觉着这坠子应该给自己一个人才对。
只是,两人相交数十载,虽然灵雪心中有此想法,也不好说出口,免得坏了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因此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而园子里的楚亦雪折下梅花后,置于鼻尖嗅了嗅,浅浅的笑了起来,这梅花能在寒冬绽放,敢于同冰雪斗争,努力开出这清香扑鼻又美丽的花朵,光是这风骨就让她佩服。
看着手中的梅花,她蓦地想起两个人来,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司徒芸身边的两位陪嫁丫鬟,红梅与傲雪。
红梅傲雪,果然是好名字,面对着满园子的梅花,楚亦雪暗暗赞赏。
冬日寒风刺骨,虽然身上裹着狐裘,但在外面呆的久了,依旧觉得有些冷,况且蓉蓉比不得楚亦雪,有狐裘御寒,此时双颊已然冻得发红了。
楚亦雪怜惜她,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花便带她回去了,让她生了火盆自行去一旁烤火,梅花她自会插在瓶中。
是夜,蔺羽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早早将灵若两人打发下去休息,待她们走后不久,他便悄悄起*,在夜色的遮掩下去了楚亦雪暂住的寝室。
楚亦雪所在的院子很小,里面目前也就住了楚亦雪与蓉蓉,以及另外两位粗使的奴仆,此时几间屋子里都还亮着灯。
蔺羽渊小心翼翼的绕到楚亦雪屋子外面,站在了轩窗外面,映着烛火隐约能看到一个剪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楚亦雪。
兴许是由于天冷,不久之后楚亦雪屋里的烛火便熄灭了,黑暗隐去了她的身影,他连最后的得以解相思之苦的念想都没了。
但明明已经看不到里面的人了,他却依旧不舍离去,好似站在窗外,他能离她的人更近些,便能如愿以偿的离她的心也更近。
他曾经自诩不近女色,如今想想却暗觉可笑,所谓的不近女色,不过是未能遇到心仪的那一位罢了,一旦遇上了,谁还能拍着胸脯说一句“不近女色”?
没过多久,其他屋里的灯也依次熄灭了,他屏息凝神,连楚亦雪发出的清浅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在寒风中独立,为的不过是看她一个影子,甚至等到连影子都不见了,他依旧不舍离去,而她却在温暖的被褥中安然的睡着。
她对他,不是无情,只是无心罢了,但她的心,可是在蔺慕凡的身上?
蔺慕凡是“自称人不*枉少年”的拈花王爷,但为了她,竟然肯亲自前来拜托自己代为照看,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了。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又何必为她害上相思病,每日被爱而不得的痛苦折磨着?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终是离开了这个小院,一路走来一路劝自己,莫再要想着楚亦雪了,即便是蔺慕凡有朝一日会腻烦于她,但她却不见得会跟着自己。
想想她写下的那些诗句,哪一首不是对蔺慕凡的哀怨?哪一首不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自作多情,折磨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他在半夜才回到自己的寝室,可明明在路上之时已经劝服了自己去放下,待到躺在*上,让脑子冷静下来后,他却发现自己刚刚之所以想要放下,不过是嫉妒罢了。
他嫉妒蔺慕凡,能娶到楚亦雪这样的女子,他更嫉妒蔺慕凡,能得到她的真心,可她为楚亦雪感到不值,因为蔺慕凡有着太多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这样付出。
想着想着,他的眼皮渐渐撑不开了,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尤双央亡。
所谓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的梦里,他成了蔺慕凡,与楚亦雪长相厮守在一起……
翌日上午,蔺羽渊依旧去学堂,楚亦雪则趁机带着蓉蓉去了他的书房。命其裁纸研墨。
就在蓉蓉裁纸之时,楚亦雪发现她之前写下的那十首接龙诗不见了,下意识的往蔺羽渊的桌案看了一眼。却又没有过去仔细瞧瞧。
罢了。不过是几首诗而已,她本就没打算带回清王府去,以免教蔺慕凡看见了,知她还在想着李睿,从而惹他不高兴了。
她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万不可一错再错,做出更多的错事来,否则她定会看不起自己的。
待蓉蓉裁好宣纸研好墨,楚亦雪便提笔给蔺羽渊写了一封极为简短的信。委婉的劝他挥剑斩情丝,不要被情/欲支配思想与行为,如此大家才能各安天涯。
写好信之后,她并没有将信笺置于蔺羽渊的桌上,而是待墨迹风干之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纳入了袖中。
她几乎整个上午都呆在书房之中。期间蓉蓉出去过一次,按照蔺羽渊的吩咐去小厨房给她拿了点心过来,顺便换了一壶热茶。
离蔺慕凡回帝都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再熬过这三天,她便能够离开长乐宫,只要不再相见,那思念便可随着时间而淡化,就如她对李睿一般。
惷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当相思终成灰,便不再害相思之苦,她是过来人,对于蔺羽渊此时的心情甚是理解,因而在心中除了劝慰之外,并无责备于他。
待到午膳时分,楚亦雪便离了书房,自行回寝室,蓉蓉则与其背道而驰,去往小厨房领午膳去了。
兴许是因为昨夜在窗外的寒风中立的太久,今早起来蔺羽渊便感觉身子有些不适,上午勉强去了学堂,忍着难受听先生讲学,而后也把功课完成了。
但待到回来,却是再也撑不住,这才让灵雪去太医院走一趟,请御医过来瞧瞧,却忘了叮嘱两人,万不可让楚亦雪知晓此事。
楚亦雪未曾见到他,离开书房之后回了寝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但却在午后让蓉蓉去送信给灵若,让她代为转交蔺羽渊,这便是她昨日赏坠子的用意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她们又岂会心甘情愿的给她帮忙?
于是,当蓉蓉将信送到灵若手中之后,便得知了蔺羽渊的情况,回来就告知了楚亦雪。
正在专心刺绣的楚亦雪闻言,手一抖,细长的绣花针直接刺入了手指,血珠立时冒了出来,她连忙将手指放在口中。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病倒了?你可有打听清楚,病的重么?”楚亦雪吸了吸手指,焦急的问蓉蓉。
蓉蓉无所谓的摇摇头,“应该不甚严重,殿下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天寒地冻的,偶然染上风寒倒也是在预料之中。”
楚亦雪低下头,心悄悄的提了起来。
见她没有说话,蓉蓉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下午您可要去看看殿下?”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楚亦雪想了想,缓缓摇头,“我暂时不去,你替我前去打探消息罢。”
“姑娘,有句话奴婢一直想问,但又怕姑娘责怪,如今到了这份上……”蓉蓉张口正欲问什么,蓦地被楚亦雪打断。
“既然知我会责怪,那便不要问了。”蓉蓉要问什么,楚亦雪岂能不知,无非就是想知道为何这几日她与蔺羽渊不再见面罢了。
此言一出,蓉蓉便不敢再言语了,顾自退到一旁坐下,与楚亦雪一起刺绣。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沉默良久的楚亦雪便开口道,“蓉蓉,你去打听一下,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是。”蓉蓉应了一声,放下针线起身离去。
一走出屋子,蓉蓉就嘀咕了起来,“这两人还真是奇怪的很,曾经好的如胶似漆,才几天工夫啊,便形同陌路了,主子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来到蔺羽渊的寝室,她见灵若不在,想着昨日灵雪也得了坠子,理应帮忙,便将灵雪喊了出来。
灵雪正为蔺羽渊担心着,见来的是楚亦雪身边的人,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你又来做什么?有话快说,如今主子病了,灵若又不在,我正忙着呢。”灵雪不耐烦的说道。
虽然同为宫女,但蓉蓉的身份就比灵雪差了一大截,对于灵雪的态度,她心里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陪着笑,“姑娘担心着殿下,让我过来向姐姐打听一下呢。”
灵雪冷哼一声,“说得倒好听,她真要担心,怎的不自己过来瞧瞧?而只是派了个小宫女来打听消息,我看是她怕冷躲在屋里不肯出门罢。”
蓉蓉被灵雪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她还真的不知道楚亦雪为何不亲自来看蔺羽渊,而且还问不得,这让不明缘由的她如何解释?
灵雪见她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说出话来,以为自己猜的分毫不差让她无话可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你回去告诉那位姑娘,要想知道我们主子的情况,自己过来罢。想当初她生病的时候,主子待她是多么用心啊,见她吃不下药便亲自喂她,用的还是那种法子……”灵雪忍不住为蔺羽渊抱屈。
她这话匣子一打开,便像是停不下来似得,把楚亦雪生病时蔺羽渊为她做得一切都说了出来,听得蓉蓉目瞪口呆,更加说不出话来。
灵雪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恰好灵若回来了,她这才住了嘴,瞪了蓉蓉一眼将人给打发了,而后和灵若进了内室。
灵若见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以为蓉蓉惹恼了她,便好心劝慰,“雪儿,咱们可是大宫女,你何必跟她一个低等婢子计较呢?”
灵雪杏目圆瞪,“我才没跟她计较,我是为主子感到不值,那位姑娘生病的时候,主子都急成啥样了,你也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可曾见过他这般着急过?”尤肝池技。
灵若给蔺羽渊掖了掖被子,像是怕吵醒他似得,将声音压得极低,“如此说来,你是在生姑娘的气了?”
“可不是吗,你瞧瞧她,知道主子病了连看都不曾来看一眼,竟然只是打发了个小宫女过来,自己躲在生着火盆的屋里不舍得出来呢。”灵雪越说越来气,“真不知主子看上了她哪一点,薄情寡义,对主子一点心都没有。”
灵若搬了两把椅子放在*边,拉着灵雪坐下,低声道,“算了,主子的事哪轮的到我们说什么呢?”
灵雪闻声没有说话,她一个伺候人的婢女,只有听人吩咐做事的命,确实没有指责的权利,因此火气还没消,又多了分自怜。
灵若顿了顿,嘴角悄悄扯起一抹笑意,附耳过去对灵雪道,“再者说,那姑娘对主子不好,便迟早要离开长乐宫的,这对你我姐妹来说岂不是件好事儿,你觉得呢?”
话音甫落,正在自怨自怜,黯然神伤的灵雪立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极了,只有她不在,主子的眼里才容得下我们姐妹呢。”
“你想通了就好,可别再生气了,身子可是自己的,这会儿气坏了主子也不见得会心疼你。”言罢,灵若看向了*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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