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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王府里人尽皆知的是,楚王府庶女深得王爷*爱,沐芊柔又岂能不知,她等了好些天才等到这个大日子。
是以,自她进门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便一直瞧着楚亦雪,她倒要亲眼瞧瞧此人究竟有何魅力,能够得到王爷的欢心。
楚亦雪面如桃花,一切就如诗中所写一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的沐芊柔都不禁微微一怔。
再者,她的音色婉转悦耳,即便只是说了寥寥几个字,听在耳中也犹如百灵鸟在歌唱般,这若是唱起曲子来,怕也是要胜过听雨轩那出身风尘的女子罢。
如来看来,这女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也难怪那位沉迷美色的王爷会流连忘返了,自己貌不如她,只能怪父母生的不好罢。
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沐芊柔才脆生生的开口问道,“你就是居于听雨轩的王姬?”
楚亦雪颔首,低眉顺眼的回道,“是的。”
“不必多礼,坐吧。”沐芊柔话音甫定,便在曼荷的引导下往楚亦雪对面的座位走去。
楚亦雪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暗自想着,下一位进来的应该就是淑妃司徒芸了,也正是上次那位救治她大哥楚亦涵的神医,司徒明轩的亲侄女。
沐芊荨落座之后,双眸还是时不时的在楚亦雪的身上游离,眼中偶尔有欣羡,偶尔也有嫉妒,唯独没有温柔。
楚亦雪正在想着下一位王妃会在何时进来,这请安之事又要拖到何时才能完毕,一抬眼便瞧见一个身穿略嫌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的女子带着两名侍婢正在往这边走来。
她是见过宁瑾珊的,且不说那晚在听雨轩夜色阴暗,就那一日在太后的慈宁宫中选秀,她就瞧得清楚明了,虽然此时隔得还远,她也能看出,并不是外面那一位。
很快,那位锦衣女子便走了进来,沐芊柔连忙起身,楚亦雪也跟着一起上前去。
“见过淑妃娘娘。”众人一起司徒芸行礼。
在这府里,只有正妃和侧妃才能当得起娘娘二字,连庶妃沐芊柔都只能称一声洛妃罢了,她现在最想要的便是荣升到侧妃。
按照大靖国的规矩,亲王的正妃只有一位,侧妃则可以并列两位,至于其他的,则没有数量的限制,因此侧妃的身份之尊贵,可见一斑。
“都免礼吧。”司徒芸面若冰霜,竟然没有丝毫的表情,顾自往沐芊柔身侧的位置走去,那是最靠近王妃主位的位子。
楚亦雪一直等到沐芊柔落座之后才坐下,虽然依旧是目不斜视,余光却忍不住偷偷往司徒芸那边瞧着。
司徒芸也是个美人胚子,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之气,只是带着淡淡的冰冷感觉,楚亦雪瞧着都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在楚亦雪偷偷瞧着司徒芸之时,楚亦雪自己也被她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女人看女人,第一眼自然是看那张脸了。
不过司徒芸看了良久,除了一开始有一闪而逝的惊艳之色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情绪了,她就如一汪死水,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的事与物能够惊起波澜。
正堂一片寂静,在司徒芸进来之后连曼荷就出去了,此时便只剩下三位主子和无名丫鬟,竟是连个端茶倒水的东苑丫鬟都没有。
可心的站在楚亦雪身后,眼睛时不时的往外瞧着,腿都站酸了,却还不见王妃过来,不禁对这位王妃心生好奇。
莫不是她忘了今日是十五,此时还赖在被窝里没有起来?
楚亦雪虽是第一次来,但心绪一直很平静如水,宁瑾珊既然会在暗夜做出偷龙转凤之事来,便不见得会是什么善男信女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安静的正堂之中,已经能够听到饿的咕咕叫的声音,门外才出现一行人,赫然正是被四名丫鬟前呼后拥的宁瑾珊,其中一个便是刚刚才见过的曼荷。
在王府之中,出行有四名丫鬟簇拥着倒不是什么大事,楚王府的楚亦霜不过是个嫡小姐,每次离开梅落苑不都是带着四名丫鬟么?
只是,这里是仅属于她宁瑾珊的东苑,连司徒芸都只带了两名丫鬟在身边,她这样大张旗鼓的便显得过于炫耀了。
而且,她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头上插着凤钗珠花,手腕上估计也带了不少的饰品,人还未进来楚亦雪便听到了环佩叮当之声。
在瞧见她来了之时,司徒芸等人就已经站起来走到门边了,只待她进来便要行礼,这一早上功夫,楚亦雪已经前后行过三次礼了。
“见过王妃娘娘。”所有人都朝宁瑾珊屈膝,双手置于腰间。
“免礼吧。”宁瑾珊慵懒的摆了一下手,冰冷的目光扫了楚亦雪一眼。
她们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从楚亦雪面前走过的时候,她发了一声轻哼。
走到主位上坐下,她不屑的扫视全场,眼里竟是孤高自傲,唯我独尊之色。
说起来,她只不过是将军府的嫡女而已,其他三位却都是出自异性王府,论身份她本要低她们一等,无奈她是太后钦点的王妃,而且父亲手握兵权,可谓是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是以,她也有了高傲的资本。
坐定之后,她轻咳了一声,曼荷便立刻吩咐道,“来人,上茶。”
紧接着,四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在正堂站成一排,依次上前奉茶,宁瑾珊是第一位,楚亦雪自然是最后一位了。
“王姬今日是第一次来吧?可瞧着还有点眼熟呢。”宁瑾珊有意无意的;理了理一摆,明知顾问道,“我们此前是否在哪见过?”
楚亦雪正要回话,沐芊柔已经盈盈笑道,“王妃娘娘兴许是忘了,大半年前在太后娘娘的寝宫,王姬与我们同为秀女,最后还被太后钦点为王妃,下旨赐婚呢。”
她旧事重提,话语中带着几分对宁瑾珊的巴结,有含着几缕对楚亦雪的嘲讽,那一日的选秀大典,她们这几位也都是在场的。
想当初那么多的秀女,可谓是满园*,只因为蔺慕凡与楚亦雪相识,过去与她说了几句话,太后便将看中的宁瑾珊撇下,选了楚亦雪。
不过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谁也不知道,只听说是王爷看不上楚亦雪,亲自进宫央求太后收回成命,使得她一朝沦为弃妇。
更甚至,而后还有流言蜚语传出,说她不守妇道,早已非完璧之身,因此才在出嫁之前就被王爷给休了,免得玷污了王府的名声。
宁瑾珊在选秀大典上就对楚亦雪有了恨意,又岂能不记得她的模样,此时闻言她故作惊讶,恍然大悟道,“原来王姬是楚王府的二小姐啊,我一时倒真没认出来。”
“王妃娘娘每日不辞辛苦的打理着王府的大小事宜,要记着这些芝麻小事也着实不易。”沐芊柔谄媚的笑道。
“洛妃说的倒是在理。”宁瑾珊与沐芊柔一唱一和,竟演起双簧来了。
楚亦雪只当未闻,陪着笑伸手端起了手边刚送上来不久茶,一碰到杯身顿觉有异,这杯身居然是冰冷的,莫不是里面装的是冷茶?
抬眸看向宁瑾珊,她正轻轻的吹着手里的茶,上面还冒着丝丝白气,见她看向自己这边,当即迎上她的视线,抽动嘴角冷笑了一声。
楚亦雪微微一怔,心中已经明了,她这是故意在刁难自己,提醒自己她才是这清王府的女主人。
司徒芸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丫鬟送上来的茶,她连碰都不曾碰一下,似乎来此只是凑个人数例行公事罢了。
沐芊柔则不同,她此时正定定的看着楚亦雪,想看她接下来是愤愤然的放下茶杯呢,还是忍气吞声的把这隔夜的冷茶给喝下去。
可心的眸子也一直打在楚亦雪什么,见状心里忍不住的抱屈,才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王妃就这样刁难人,以后的日子还有得过么?
楚亦雪拈着茶杯,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知道这是隔夜的茶,便立刻把茶杯给放下,置于桌上。
宁瑾珊细细的呷了一口茶,眼中带着一丝戏虐,“怎么,你这是嫌弃本王妃院里的茶么?不知王爷临行前给你赏赐了什么好茶呢,得空本王妃瞧瞧去。”
蔺慕凡离府那一日,钟文山一天之内去听雨轩送了好几次东西,这已经是整个王府人尽皆知的事了。
而且大多数人都知晓,钟文山送去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稀世珍宝,仅仅是两名低等侍婢,一大摞书,一个书架,外加一只鸽子罢了。
此时宁瑾珊佯作不知实情,故意提起此事,其冷嘲热讽之意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徒芸置若罔闻,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再像之前那般正襟危坐了。
闻此一言,沐芊柔却嘴角微微一翘,极力附和道,“是呀,这是妾身也略有耳闻,咱王爷对王姬可是*爱有加,临行前还做了诸多安排。”
宁瑾珊放下茶杯,继而冷笑道,“可惜王爷没有坏了王府的规矩,特准她不用前来请安行礼,否则本王妃若是想要见见这集三千*爱于一身的王姬,还不得亲自走一趟啊。”
沐芊柔身为庶妃,王府里的大小事都由正侧两位王妃处理,压根没她什么事,一个月也就请安的这两天能够见着宁瑾珊,还不得赶着巴结。
侧目看了司徒芸一眼,见她仍不打算开口,便继续附和宁瑾珊,“娘娘所言甚是,如今王爷不在府里,凡事自然是任凭娘娘做主,有人若是想要坏了规矩,那便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楚亦雪见两人都把矛头指向自己,心中唏嘘不已,蔺慕凡或是好心待她才仔细为她安排,不料却因此使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细细回忆着那一晚他问自己的话,这府里的事可应付的来,怕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罢,所以才留下了那只信鸽。
宁瑾珊见楚亦雪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当即提高了声音,“王姬怎的突然变成哑巴了,本王妃问你话你没有听到么?”
楚亦雪愕然抬头,这才想起刚刚宁瑾珊有问她是否嫌弃了这院里的茶。一杯隔夜茶,她的确是不想喝,可是却不能直言。
想了想,她清清浅浅的开口,低声回道,“娘娘赐的茶乃是中秋前后采下的清露茶,弥足珍贵,妾身怎会嫌弃。只是如今天气渐寒,此时又是大清早,妾身着实不太想喝茶、。”
清露茶是绿茶的一种,产于南方,近年来盛行于帝都,因为产量极低,向来都是只有皇亲国戚,王侯将相才有资格品尝的,她若非闲来无事对茶有所研究,也不会略略一闻就知晓这是何品种了。
宁瑾珊略略有些惊讶,但也快便掩饰了起来,面不改色的说道,“你鼻子倒挺灵的,知晓的也甚多,真不愧是博学多才的才女,难怪在选秀大典上一眼就被王爷给瞧上了。”
那一日在选秀大典上发生的事,一直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疙瘩,如今楚亦雪又得*,她更是恼羞成怒,抬手指了指楚亦雪,“你既知这茶弥足珍贵,来之不易,那可还要浪费?”
她这口气,便是执意要楚亦雪把那杯冷茶喝下去了,可心闻言咬紧了下唇,生怕自己冲动之下说出什么越矩的话来,那就更是害了楚亦雪。
一直袖手旁观,沉默不语的司徒芸此时终于朱唇微启,语气中没有半点温度,“俗话说,人走茶凉,这王姬人还坐着呢,这茶就已经凉了。冬日寒气重,喝凉茶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王妃又何必强人所难?”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甚至都不看向宁瑾珊,反而淡淡的扫了一眼楚亦雪,只是眼里并没有怜悯或者同情,依旧是毫无表情。
宁瑾珊的目光瞬时变得锐利起来,冷冷的打在司徒芸身上,“从听雨轩到东苑的路可不近,本王妃是一番好意,怕她走了这么远的路热着了,这才特意命人送来凉茶一杯,淑妃莫要狗咬吕洞宾,借机离间本王妃与王姬的关系”
“王妃是特意的,这妾身倒是知道,至于是不是好意,那就得问您自己个儿了,您今日要是想立威呢,那您请自便,妾身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行回去了。”
司徒芸话音甫定,人已经站了起来,对宁瑾珊行了一礼,冷冰冰的道了一声,“妾身告退。”言罢也不待宁瑾珊开口,便已经带着丫鬟往外走去了。
她体态轻盈,但步履却颇为沉稳,不像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娇弱小姐,倒像是一个书本上描写的侠女剑客。
楚亦雪感激的盯着她,她却始终是双目平视前方,不曾侧目瞧过她一眼,在宁瑾珊等人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司徒明轩曾经救过宁瑾珊的父亲宁连申一命,使得他们整个将军府都欠了司徒王府一个天大的人情,司徒芸身为司徒王府嫡女,即便是在王府的身份低她一等,但她也不敢轻易动她一根毫毛。
而且,司徒芸自小便习武,在武学上的造诣也胜过她这个将军府的小姐一筹,让她不禁投鼠忌器。
自入府那天起,蔺慕凡便让她们一起打理王府之事,使得司徒芸大有与她平起平坐的气势,如今的虽然只是侧妃的头衔,实则已经享有平妻的殊荣了。
是以,宁瑾珊尽量与她修好。只是,此人性子实在怪异,素来都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又不近人情,但凡府里有下人犯了错,她从来都不会轻饶。
就在一个月前,东苑有个丫鬟犯了偷窃之罪,便被她下令杖责了三十大板,然后派人去将她的家人请来,说是让接回家里去养伤了,至今都未回来,可见是压根回不来了。
待她一走,宁瑾珊的压力便立减,当即对楚亦雪道,“本王妃赐的茶,还没有人敢不喝,你莫不是要做这第一人?”
沐芊柔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道,“清露茶可是好东西,王姬切莫暴殄天物,负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言罢,她已然起身,拂了拂衣袖走到楚亦雪的面前,翘着玉指拈起茶盏,亲自递到了楚亦雪眼前,“如此好茶,如此盛情,可莫要再推辞了。”
宁瑾珊抬眼瞧着楚亦雪,只待她接下这冷茶,那便是服从了她的淫威了。
可心见状急急地唤了一声,“主子。”她很想去替楚亦雪接下,作为一个卑微的丫鬟,有茶喝就不错了,还能嫌弃这茶是热的还是冷的么?
只是,她如今心里也跟明镜似得,茶不在冷热,而在于这是宁瑾珊要给楚亦雪一个下马威,宣示自己那正室王妃的身份,她身为小小丫鬟,压根就没有这资格接茶。
沐芊柔眉宇含笑的看着楚亦雪,将声音压得极低提醒道,“娘娘正看着呢,如今王爷不在府里,你就算觉得委屈好歹也忍下吧,免得惹祸上身。”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眉梢都带着一丝丝温柔与同情,楚亦雪见之不禁暗想,莫不是她入府之后也有过如此待遇?
想她好歹也是堂堂庶妃,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王姬罢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伸手将茶盏接下。
沐芊柔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笑意,继续低声道,“妹妹果然是聪明人儿,只要你凡事顺着娘娘,她必不会太为难与你的,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姬妾的分内之事。”
楚亦雪拈着冰冷的茶盏,只觉凉气从指尖丝丝渗入肌肤,一直达到心底,蓦地又多了一个念头,这隔夜茶莫不是加了冰块的?
之前她有听闻,王府后院的地下有一个小冰窖,一年四季都存放在着冰块,若这杯中真的加了冰块,那宁瑾珊对她的打压之心便可见一斑了。
“谢洛妃提醒。”对着沐芊柔浅浅一笑,楚亦雪将茶杯覆在了唇边,终是细细的呷了一口。
茶水刚入口,她便打了个寒颤,这水中,果然是加了冰块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杯底还能看到一块晶莹的冰渣子。
沐芊柔眼尖,自然也是看到了,暗自想着,难怪刚刚碰到杯身会觉得那般的冰冷,手指头都冻着了,原是暗藏玄机。
看来王妃是铁了心要与眼前这女子为敌,那日后自己还是与她保持距离比较妥当,以免被连累。如是想着,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本王妃这清露茶味道如何?可否比得上王爷赏你的好茶?”宁瑾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故意问道。
站在她身边的四位丫鬟闻言都低头轻笑了起来,茶杯里装的是什么,她们可是比谁都清楚的,茶的确是好茶,只不过加了点料罢了。
楚亦雪受了戏弄,心里有点委屈,却又不得不对宁瑾珊低眉巧笑,“谢王妃娘娘赐茶。”感觉端着杯盏的手冻得有点发麻了,便再次将它放下。
宁瑾珊端起自己的茶杯,打开杯盖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便是满室茶香,她惬意的笑了起来,得意非常。
细细呷了一口,她悠然道,“既然谢本王妃,那就多喝点吧,大家虽然同住在王府,但一月也就见几次而已。本想赐一点茶叶给你,可惜本王妃向来好这一口,如今竟是所剩不多了,待下次得了好茶再赏赐吧,你可莫要见怪才好呢。”
“妾身不敢。”这种冬日里加了冰块的好茶,楚亦雪的确是不敢多饮,喝多了不仅伤胃,怕是还会着凉吧。
宁瑾珊放下茶盏,慢慢走到楚亦雪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那张男人见了心驰神往,女人见了羡慕嫉妒的脸,倏地抓起了小桌上的茶杯,朝楚亦雪脸上泼去。
冰冷的茶水尽数泼在楚亦雪的脸上伸手,还带着一些茶叶渣滓,以及一块跌落在地上的冰块。
“践人,你倒真有本事!”宁瑾珊维持了这么久的贤淑王妃形象,在嫉妒之下顷刻间毁于一旦。
“娘娘。”可心失声惊呼了起来,连忙掏出帕子给楚亦雪擦拭,眼眶微微一热,低声唤了一句,“主子……”
沐芊柔冷眼瞧着这边,端着一副看好戏的脸,暗自想道,这宁瑾珊的耐性真是一如不如一日了,才这么会儿功夫就原形毕露,早知如此,她又何必演前面那场戏呢?
在场的各位丫鬟,表情各不相同,宁瑾珊的那四位大多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沐芊柔身后那两位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只有可心又心疼又着急。
楚亦雪轻轻推开可心,自己掏出帕子把脸擦干净,抬眸对上宁瑾珊那得意忘形的笑得近乎扭曲的脸,“王妃若是没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话,那妾身先退下了。”
言罢,也不待宁瑾珊再言语,她便已经顾自起身,绕过宁瑾珊径直往外走去。
可心连忙跟上,急不可耐的提醒道,“主子,您慢着点,昨儿个才下过雨,地上又湿又滑,您小心摔着。”
而后众人便听得“哎呦”一声,本以为是楚亦雪真的跌倒了,不料却是可心由于跑的太急,自己个儿摔着了。
走在前头的楚亦雪闻声慌忙转身回来,一言不发的将她扶起,随后主仆两一起快步离开了东苑。
宁瑾珊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眼前两个空荡荡的位置,她暗想,楚亦雪今日见了自己对司徒芸的忍让,日后可会去找她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呢?
虽说司徒芸那个人脾气古怪的很,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千年冰封的脸,竟连蔺慕凡也不例外,但也正是因为她古怪,才不好猜测若是楚亦雪去找她,她可会答应。
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她或许可以猜到身边几近乎所有人的心理,比如眼前这位洛妃,要的不就是巴结她,大树底下好乘凉么?
再比如曼荷,她对自己好,无非是盼着有一天能成为王爷的通房丫头,甚至有朝一日破格封为侍妾,若有幸生下孩子,还能母凭子贵。
可她入府这么久,却惟独猜不透司徒芸与蔺慕凡两人的心思,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喜欢什么,又厌恶什么,唯一能看在眼里的是,蔺慕凡待司徒芸比任何人都要好得多。
这也是为何她不敢轻易动司徒芸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她终究还是动不起!
“雨若,这段时间你多盯着点听雨轩,看楚亦雪她有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人来见她,一有发现,立刻回来禀告。”
宁瑾珊一声令下,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丫鬟便立刻从她身侧走了下去,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沐芊柔盯着宁瑾珊看了看,站起来请辞,“王妃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妾身也先退下了。”
“去罢。”宁瑾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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