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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影看着车窗外璀璨的霓虹不断地褪去,坐在徐寒怀中痴痴地望着七年前最喜欢的夜晚街景一幕一幕地变换,紧紧搂着徐寒的胳膊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某天,她对着向远这样说:“小远子,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当从没遇到过我吧。”
某天,她亲自把朱小颜送上了去法国的飞机,还同以往一般与她笑着抱着,只是在抱住她的时候,她偷偷擦掉了没忍住的眼泪,还不正经地取笑朱小颜。“死猪,姐姐我最讨厌你了,你最好找个法国佬嫁了,生个帅到掉渣宝贝儿子,一辈子都别回来,到时候我就飞过去勾引他!”
某天,朱小颜与她发邮件问她,自己要不要硕博一起读?她那么坚定地她替她做了决定,读啊,为什么不读,天上难得掉一次馅饼,能捡到干嘛要扔掉?电脑上是那么诙谐的文字,远在法国的朱小颜不曾看到她掉在键盘上的那些泪珠,谁又会知道她把朱小颜那么用力地往外推时有多舍不得?
某天,倩因为婷婷的事与她不肯再讲一句话,用那么决然的口气与她讲,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沉影深深地呼吸着,搂着徐寒的胳膊更紧。那些记忆是那么沉重,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死死地压下,从不敢轻易去触碰。因为一旦泄露出来,想到曾经温暖着她生命的那些人,她真的会发了疯得想听到他们的消息,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谁会知道外界眼中冷血无情的她沉影,其实比谁都更想要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却也是比任何人都害怕,因为只要一点点,那被她强压在心底想要爱的毒瘾就会被勾出来,被她死死禁闭了七年的影子就会趁机逃出来,她无法再去承担对她那么重要的人为她所累再一个个抛弃她离开她的结果。
商界,讲的最多的是利益,她一直分不清楚真假,哪怕是她自己的手下,她也不敢信,她早知道商业间谍真的存在。所以,哪怕是跟随了她五年,兢兢业业的莫宁,她都不敢信,可当她对着莫宁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想相信莫宁的,很想相信她,她不敢去接受连莫宁都会背叛她的事实。
慢慢地合下眼睛,脸颊贴在带着温热感的棉质衬衣,沉重的呼吸吐出来,不多久一只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额上,那么关切的醇美嗓音。
“不舒服吗?”
她的心一窒猛然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三根手指。她如此,徐寒有些紧张了,掰正她的脸,低头注视着她。
“真的不舒服?”
褐色的深眸就像是无底洞,用一种神奇的魔法吸引着她掉下去,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她真的好想,好想,就如此掉下去。梗了梗嗓子,哑哑地讲了句。
“没事。”
徐寒,不要再关心我,不要再温暖我,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不要理我。我们之间只是普普通通的协议不是很好吗,再近一步尴尬的关系,只会让我们彼此……
“回去给医生看下,你总喜欢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徐寒讲着话猛然停下,而这句话却把沉影刚刚敛聚起来的理智一瞬摧毁,不管这些温暖是真是假,先让她任性地停滞一次吧。哪怕是梦,也让她暂且休息下也好。
回去后,徐寒真的小题大做到找来医生为她专门检查身体。沉影乖顺地按照他的意思,没有半点反抗之意,哪怕她知道他想借着这个所谓的身体检查来窥探她身上携带的病毒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医生让她躺在床上侧过身子,要在上身右侧打个针,不过这个借口有些太过牵强,简简单单打一针是不需要夹手指做心电图,也不需要打点滴的,更不需要用那么粗的针的,明明是做肝穿。
不过,明知是谎言她却没有生气,没有揭穿他,她知道,强大如徐寒若想要自己死的话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他宁愿用谎言来骗她,至少他也是用了心的。
她懒懒地往上挪了挪身子,看着在边上一直默默守着她的人,浅浅地笑着。
“插这么多管子我都以为自己快不行了,搞得这么严肃。”
“不许胡说。”看着他的脸色带了凝重,是吧,他很忌讳她讲那些话。
“徐寒,我明天不想去上班了,你帮我请假。”她耍赖的口气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请假?”
“我不管,反正我明天要赖床休息,你陪我。”
“好,我让张妈炖了鸡汤,一会儿起来喝一些。”他俯下身子,在她额上亲了下。
“好。”她拉下他来,会亲着他的脸颊。
那个幕后黑手在她快收网的时候给她捅刀子,如此破坏她的计划,她就自暴自弃给ta看,顺便。沉影看着已走到门口的颀长清贵的背影,她也该好好歇歇,想她与徐寒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可他们的话少之又少,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
如此一般的她被七年前的自己知道,不知该如何编排一番,冷血无情,肆意伤害别人,毫无信任,她竟真的变成了那个过往的自己最厌恶的一种人!
这条路上,还要失去多少,还要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