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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轻轻抿了又抿。
方舟舟回到老夫人和嫂子们身边，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卖野猪肉的五十两银子，被她连买东西带答谢人情，剩下的不多了。
她可怜兮兮地伸出双手把银子交给大嫂保管，一五一十乖乖巧巧汇报了银子的去路，又把自己拒绝秦虹送白面火烧的事也交代了个清楚。
十二粒小小的碎银子，静静躺在大嫂手心。
几位嫂嫂看着，都没有说话。
“我，我，我下次不这样了，和大嫂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
“傻妹子。”
老夫人也没有说话。大嫂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怜爱地摸摸方舟舟的小脑袋，然后给老夫人请示道：
“娘，弟妹们，我就收起来了哈。”
“嗯，老大家的，该当如此。”
老夫人语气平静地发了话。
她也没有想到，放手把管家权给出去后，几个孩子都放开了手脚。这才第三天，就在各种磨难下，吃上了一顿香喷喷的饱饭，还挣到了十二两银子。
这和她原先的预想，大有不同。
如果还是自己管事，她不会让女儿抛头露面在外面跑，更会斥责她当众露足的行为，也不会让二儿媳随随便便展示武力，四二儿媳受了委屈，她也会劝她忍了。
这些在她的思想和认知里，都是正常的，大家闺秀就应当谨言慎行，忍气吞声，不能丢方家的脸面。不只是秦虹看不好方家，老夫人自己也不认为自家这几个女人能全须全尾地熬过流放路上的各种风险。她甚至暗示过大儿媳妇，该牺牲的时候就要牺牲。儿媳也保证了万事以小叔子和小姑子为先。
但现在，她也觉得，这样不错。尤其是女儿被人言语攻击时，四个儿媳妇，包括胆小的三儿媳，都挺起胸膛站了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方家的女人就应当如此。
现在看来，或许，也有可能真能挣出一线生机吧。
“大嫂，你做主。”
“大嫂，你做主。”
“嗯，大嫂，你做主。回头有剩余的，记得给我买点点心吃… …”
二嫂，三嫂相继表了态，四嫂的话却是惹得大家都笑了。
“好，好，四弟妹，少不了你的，大嫂记在心里，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大嫂一边嗔了四嫂一句，一边把方舟舟轻轻揽在了怀里，柔声问她：
“我们的小功臣，东跑西颠的，硬着头皮和各色人打交道，累不累，你自己有没有想要的？”
“大嫂，你不怪我擅自做主？”
方舟舟喉头哽咽，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大嫂的温柔，就低着头靠在大嫂温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问出声。
“怎么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嫂今天就给你特权，以后我小妹挣到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大嫂轻轻拍打着方舟舟的肩膀，心中有些酸酸的涨着。如果是以前的安国公府但莫说十二两银子，就是一百二十两，拿出来给小姑子当零花钱也是没问题的。
这十二两，却是眼下方家全部的可支配资金了。
“大嫂，我不依，你偏心小妹，我要双份的零嘴吃。三嫂，你也提要求，快，快…”
“四弟妹，别闹大嫂了。”
三嫂恬静一笑，轻轻用胳膊肘碰了四嫂一下。
略微伤感的气氛，被活泼的四嫂打破。
方舟舟也浅浅的把嘴角弯了一个弧度。
母亲和几位嫂嫂都不知道暗室空间的存在，可她们依然在努力地给出她们全部的温柔和关爱。
十二两，只是个开始。今后自己一定给她们争取来更舒坦一点条件，守护她们平平安安走到金城，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