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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
我站起来立马拿上水果刀,我想想,割破喉咙,一切就结束了,这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拿着刀的手不停的抖动,剧烈的悲伤就像一颗毒素,瞬间侵蚀全身的血液,无法承受的精神苦痛从刀尖上强烈袭来。
我猛地把水果刀扔下,立马打了自己一耳光,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我怎么可以去死,我还很贪恋这人世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哭完,摸了下脖子,所幸只被割破一点皮,感觉浑身虚脱,全身的细胞都被解放,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我的胸口,走到窗前,我看着灯火阑珊,看着不远处的行人,有点庆幸的长舒了一口气,在刚刚黑白颠倒地崩山裂的世界里,所幸我触碰到了那一片光明。
这一夜,我依旧没有睡着,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刚刚那一战,我打赢了,那个自私狂妄的东西,正在角落里自行惭愧着,我不必怕它。
苦难就是苦难,病就是病,有病就得治,我决定,我要开始对抗它。
当它出现的时候,我会无视它,当它偷窥我的时候,我会教训它,当它嘲笑我的时候,我应该回击过去,以前是它跟踪我,现在是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开始吃药,希望药性能够慢慢按压住体内紊乱的灵魂。
机缘巧合之下,我接触了佛学,对“贪、嗔、痴、慢、疑”,我开始学会放下,放下过往的痛苦,执念太深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有时候会想,也许我是拿到了涅槃的船票,就像一个睡梦中的人正在做噩梦,正在挣扎,也许不久能够就此醒来,波水一萍,苦痛皆菩提。
我开始慢慢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继续做我的狼王,赚钱可以暂缓我的疼痛。
从整整失眠一天到可以睡两三个小时到现在的每天可以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这半年来我的状态已经恢复得不错,每当情绪低落无法控制时,我就想到那天晚上扔下水果刀的瞬间,涅槃重生,我不能就此放弃。
这天,我遇到一个女生,我很羡慕她,永远那么开心善良,冬日的火点燃了我内心干枯的落木,不久后,她来到了我的床上,而就在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我彷佛看见镜子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吃吃的嘲笑着,这一次,你想让她跟你哪个朋友上床呢?
背后一丝凉意袭来,我慌忙从她身体抽出,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失礼后立马向她赔礼道歉,然而,就像见到怪物一样,她大惊失色。
终于,在一次愉快的晚餐后,我和她就此告别,那晚,那个东西陪着我回家,它一边嘲笑着我,说我的无能,说我的软弱,一边却彷佛有点安慰我,我不再害怕
,头脑一片杂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时,我突然发现,那个以前只敢偷窥我的家伙,现在居然和我并肩走了回来,堂堂正正的坐在我的沙发上,而把恶魔放进来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一切都是虚幻,是我的臆想,是我的心病,我打开药箱,一次性给自己灌了十几颗药,然后翻开佛经,故作镇定着,看了几句之后,我发现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把书往沙发上一扔,我躺倒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为什么我会得这种病!为什么似乎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痛苦中,我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急匆匆的赶去公司,平静下来后,我发现,似乎除了睡了个懒觉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昨晚不过只是一场重度的情绪失落罢了,我侥幸的笑了笑。
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已是半月之后,我很惊讶,这个号码,一年都很难有几次显示,他说,阿姨已经病入膏肓,希望我回家看看,对于这个后妈,我真是没有什么好感,自从7岁那年当我在医院看完母亲回家时看到这个女人的身影时,我就恨透了她。
我还是回了家,看着病床上的她,一丝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恨也消失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恨她了?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缘故,也许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也许是我可能一直就没有那么恨她。想到这,竟然有点不寒而栗,这让我对自己的厌恶更多了一分。
不久后,湿疹找上了我,一开始只是在耳廓周围作恶,然后发展到耳道里,越来越深,越来越痒,它开始不断地流出脓液,制造着万千蚂蚁,啃噬着我。
随着病情的加重,我的听力开始慢慢减弱,但是我却没有一丝就诊的想法,就让它腐烂吧,反正我本来也就是一个烂人,散发着尼罗河的恶臭。
病情越来越重,我的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收入的明显下降告诉了我这一点,生活更甚,我发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的辛苦,统统作废,但是我竟无能为力,连一丝反抗的心都没有。
而那个跟踪我的东西,在潜伏了大半年之久后,终于蓄势待出,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炫耀着它的成功,无数个声音在我耳里嗡嗡的响着,那是熟悉的号角声,地狱的声音再次传来,它们就在我耳里呼唤着。
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要不要求助。
找父亲,他可能会像中学期一样,明明被欺负的是我,却命令我向施害者道歉,我可不想向它们低头。
找朋友,不想再听到玩笑话的搪塞,不想再听到阿谀奉承的假关心,大家都是虚伪的高级动物,何必互相折磨。
我在这个世上,就只是一颗孤独的沙尘。
自我封闭后,终于在一天晚上,全身又开始痉挛的疼,胃被火苗点着,开始灼热的疼,灼热感慢慢延伸到身体其他器官,肺部、肝脏,都跟着一阵火烧,终于,这股大火蔓延到了心脏,烈火灼心,不过如此,我起床,艰难的走到浴室,洗把脸,脸色惨白,嘴唇在瑟瑟颤抖着。
身体痛得厉害,胃里绞滚着让我痛得蹲下,可我不想认输,我撑着墙壁艰难的站起来,每动一下,身体就像剥皮抽筋一次,血液开始慢慢变得凝固,全身的细胞都躁动着,为它们的主人鸣起丧钟。
走到最熟悉的窗前,看着底下的深夜,几个像我一般的人在或缓慢或匆忙的走着,看着黑夜,我突然感受到一阵快感,似乎前面三十年,不过黄粱一梦,背叛、抛弃、死亡、苦痛都是我的因果,而现在,只需纵身一跃,我就可以逃离这个噩梦。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明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却彷佛走了三十年那么久,打开窗户,一阵凉风透进来,黑夜吞噬着我,我的所有记忆,慢慢被毁灭,又被重建,被毁灭,又被重建,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又美妙,又恐怖。
我爬上窗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漆漆一片,连一颗星也没有,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身体痉挛得更厉害了,烈火烧毁了我的心,已经朝着我的脑开始进攻,全身的细胞还在奔走,万军奔腾,汹涌至极,终于,烈火烧向我脑袋的第一根弦,呲,我张开双臂,向前一跃。
原来夜晚的风这样清凉,原来夜色如此之美,夜风透过我的身体,将我体内的火吹灭,在天地混沌之间,我还是想找到那一片光明。
听力好像有点恢复,我听见周围噪噪杂杂的声响,警笛声,脚步声,叹息声,但我的身体呢?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气球一般,往上飘啊飘,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不要走,不要这样让我离开,我似乎还贪恋这人世间,可我连挣扎的权利也没有,我感到自己就如同空气一般,向上飘走。
我是得到了解脱,还是堕入了永生的惩罚?我开始害怕。
所有的世界慢慢消灭,这里,一片模糊,没有声音,到处都是混乱,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任何感觉。
我死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啊,怎么突然看清楚了呢?这是什么?
空中突然出现一团漩涡,有什么在叫我?
“来吧,来吧……毁灭吧……毁灭吧……”
毁灭什么啊?可是,真的好想毁灭啊,进去吧?进去吧!让他们去死!
去死!